在场的皆是女眷,又深知裴世子的风流和疯狂。见到这样画面,皆不敢抬起头来,这裴世子果真如传闻那般……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看向李安若,这出戏究竟是针对七王妃的。
燕平郡主将一个与七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舞姬给了魔鬼一般的裴世子,那不仅仅是打了七王爷和七王妃的脸,更是打了宫里那位的脸。
前些日子,皇上才亲口应下了会替七王爷保护好七王妃的事。这其中的戏,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燕平郡主不傻,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想得明白,李安若自然也不明白。
就在裴世子即将迈出院落,燕平郡主已经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时,李安若清明果断地声音将这一切都打断了。
"且慢。燕平郡主,我有话说。"
燕平郡主刚刚才落下的心,又提了上去,这贱女人要做甚。
李安若心中冷笑了一声,既然想算计她,那就别想那么舒心就解决了。
她刚刚一直没有出声,偏偏挑在燕平郡主以为事情以为要解决到时候出声,为的就是让燕平郡主生气,提心吊胆。
没错,她李安若就是这么小气,睚眦必报。解气呀!!!
燕平郡主料想李安若不敢亲口说出这女子与她相似的话,说话的语气中便多了几分地底气:"七王妃要说什么?这舞姬不过是个奴婢,给了也就给了。"
那舞姬从刚刚到现在都不知自己被利用了,只心道自己命不好。可当她看见李安若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她哪里还不懂。
燕平郡主将她救下并非要带她出深渊,只不过想要利用她来羞辱那与自己相貌相同的女子罢了。
"虽说那舞姬是奴婢,可我看着那奴婢与我长得甚像,想来同我是有缘分的。"
说罢,李安若便看定抗着美人儿的裴世子:"不知裴世子可否割爱?"
裴世子眼中的玩味越来越深,笑意亦越来越浓,看得旁人心里发麻。若是熟悉他的公子哥儿在场,定然是知道他眼下已经被惹得浑身滚烫,要几个人才能让他发泄得完。
看来,裴世子是看上这个七王妃了。
"这舞姬虽然同七王妃长得有些相似却定然没有关系的,自然也提不上有缘。不是本世子不肯割爱,本世子从来没有做过将到手的美人儿送到别人手上的事,七王妃左右又没有给我好处,我自然是不会将颜色这么好的美人让给你的。"
说完,裴世子嘴边到着调笑,两脚生风地便跑了。
燕平郡主见李安若看向她,心中少不了有些发毛,忍不住解释:"裴世子这人全凤城都知道的,七王妃莫要怪我,我也不敢拦。"
李安若冷笑着倒:"也是,燕平郡主为了开这个宴会费尽心思,断然是不会故意找一个与我长得一样的舞姬来羞辱我的。再怎么说来,就是燕平郡主就是有心也是不敢的,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
燕平郡主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听得李安若掷地有声道:"看来本王妃还是不参加什么宴会了,免得被人算计了去,白白丢了名声。此时,我会让父皇为我讨回公道的。"
"不是,此事我并不知晓,那舞姬我也不知晓,定然没有羞辱王妃的意思的。"
李安若哪里想听她讲,便加快了步伐从院中出来了。
"王妃,难道就这样算了?"
碧莲紧紧攥着手,明明是那燕平郡主自动下的帖子,她居然还敢算计羞辱王妃?
"算了?"李安若冷笑,尚高挂的太阳将那冷冽的人照得妖媚:"你见过你家小姐怂过?随我进宫去!"
不说燕平郡主算计她这一事她不会忍,那裴世子居然要宠幸与她长得一样的女子,这才是她最不能忍的。
她并非位经人事的少女,她看得懂裴世子方才往她的眼神,是多么的恶心。她必然要快,不然拦不下来。
不出两刻钟,李安若便顺利地见到了皇帝。
阿权北上深入敌方,而皇帝为了兑现承诺自然会派人在一旁保护她。她身边发生的消息,即便不用他她说,皇帝也会知道。
"父皇,儿媳不孝!!!"
李安若跪在皇帝面前,头埋地低低的,同刚刚在郡主门前冷冽的人完全不同。
脸色万年不变的帝皇,破天荒地抬了下眉:"老七为了国家,北上与敌人博命,你谈何不孝?"
李安若没有抬头,依旧跪拜着,声音却是坚定的:"儿媳今日给阿权蒙了羞,儿媳怕他得了消息心中不能安定,儿媳怕,儿媳不孝!!!"
如此看来,她倒是有一副想要认认真真认错的样子。
皇上看着地上的人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心中有些不悦,她在威胁朕?
"看来,七儿媳今日来是想跟朕讨公道的?"
"儿媳不敢!但今日,儿媳必须来见父皇。"
李安若抬头时脸上已是挂满了泪水,刚刚坚定不移的人似乎一下子便变成了柔柔弱弱的女子。
"嗯?"
"儿媳今日出席燕平郡主举办的宴会,却看到了一与儿媳长得相似的人,而且裴世子向燕平郡主讨要了那舞姬。"
说完这话,李安若的眼便更红了,似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
李安若深知自己只得往简单里说了,皇上本就知道消息的,而且这皇上有没有耐心听她说还是另一回事。
"七儿媳觉得不妥?想要让朕出面让裴世子让人?"
帝皇终究是帝皇,一双深黑的眼里装着道不出是怀疑还是薄怒的情绪,李安若心中不安。
李安若止住眼泪,语气有些委屈又有些肯定:"儿媳觉得对不起阿权,那人同儿媳长得极其像的。父皇,您答应过阿权会保我平安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皇帝心中隐隐勾勒出灵一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子,她也曾这样坚韧,会撒娇,会撒泼。
皇帝不禁喃喃:"是呀,我保证过的。"
李安若心惊:"父皇,儿媳……"
"你说,阿权此番去会不会胜利?"
李安若一惊,不敢耍滑头。皇上疑心最重,只要你稍微表现出不自信或者不诚实,他便会起疑心。
"儿媳希望阿权能赢,但是儿媳也担心。北边的军情来得突然,儿媳怕他被人算计了去,我是放心不下的。"
"起来说话罢,我看你是关心则乱,阿权未必见得会输。"
皇帝此话一出,便后悔了。不过他是帝皇,即便说错了两句话也传不出去的。
李安若没有同皇帝客气,皇帝让她起了,她便站得直直的,气势并没有因皇威而减少。
"儿媳心系与他,自然是担心他的。若不是儿媳是女儿身,儿媳定要与阿权一同前去的,儿媳不放心他一人。他总是表现得稳重,谨慎,可儿媳看来他活也会有疏忽,也会被人算计,也会有危险。如果有那么一人,儿媳希望与他同生死。"
听完李安若的话,皇帝的眼微闪。这段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那舞姬只不过是个由头。
皇帝点点头:"阿权若知你如此想,他定然欣慰极了。"
李安若知道皇帝看清了她的想法,她扑通一声便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声音洪亮清脆,不似养尊处优的皇家夫人,倒是有女将的风采:"父皇!儿媳请命前往北疆!"
"七儿媳今日来,为的就是这句话?"
"父皇,儿媳不放心阿权。"
李安若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她紧抿着唇,心中亦是慌张。
皇帝见李安若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便沉声道:"朕准你,那舞姬便由你打发了。"
"那北疆?"
"准!"
"谢父皇恩准!"
李安若强忍下心中的喜悦,安安分分地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离去的人那背影,神情落魄孤寂。
一直伺候皇帝的婢女和太监都不敢往过去,只得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他们皇帝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脸色,这是第一次。
皇帝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第一次与她相遇时的场景,他被她的意气风发和不知所谓吸引,紧紧被牵住了心。
尽管那时他已经登上皇位,拥有后宫三千佳丽,他却不愿勉强和委屈她。事事顺从她,为了做了许多事才得到了她点头,将她迎进了宫中。可后来呢?
一滴泪从皇帝的眼角处滑落,悄无声息地滴入了镶了金边的厚重毛毯中,似是前尘往事也未曾有过。
李安若身后跟着拿着圣旨的太监,两个月后,便是她北上时。
她并非只想着与他相聚,她怕,她怕失去他。
那日,李安若去寻于老大无果。后来才让于老大秘密帮她查了北疆的事,太子与绿水国的人联手,想要直捣凤城,逼宫。
这样的消息太大,她不敢冒险。一早,她便让叶一给阿权递了信儿,阿权也是知道此事的,并说已有对策。
可她就是不放心,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陪在他身边,与他分担。
否则,燕平郡主的宴会她是不会去的。她深知燕平郡主不满自己才会主动出击,好让自己有借口提起北上一事。
想到那与自己长相极像的女子,李安若心中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