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刘权会处理的。"
"他怎么可能处理得了,难不成要他回去求他那想要他性命的当家主母吗?"
刘权一个何等骄傲的人,她不愿让他为了自己而低头。
"你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有些事等他回来了,他自然会跟你说清楚的。"
"奶娘,你快和我说~"
"嘶~"
李安若还想再追问,却被刘奶娘的倒吸气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刘奶娘伸手将自己腰间的伤口捂住,已经干了的衣服又渗出了血水来。
"别动,我来包扎一下,等下就去请大夫。"
这下她哪里还顾得问,当下便去柜子里翻布条和药粉。利索撕开衣服,里面的伤口又出了血,因为是伤口撕裂,上面还有一层深色的血痂。
利索地上好药将伤口包扎之后,李安若便说:"奶娘,你先歇一会,我去请大夫。"
刘奶娘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将李安若给拉住了:"不用请了,我的伤也不好对外人说。我静养些日子就成,我倒是饿了,你给我熬些粥呗,要加鱼肉的。"
这鱼是李安若前些日子抓起来养着的,她之前还说了要养大些了给奶娘煮鱼粥,没想到奶娘竟是记住了。
"成,很快就好,我扶你上床躺一会。"
李安若将刘奶娘小心的扶上床,这才到了厨房看着在水里游得极其自在的鱼儿有些懊恼。
以往这些生物都是刘权帮她杀的,眼下她要怎么解决这条鱼呢?
最后她决定学着刘权的样子,将鱼放到案板上再用刀将鱼拍死。因着是第一次这样杀鱼,她拍了好几次才成功将鱼拍死了。
李安若小心地将鱼肉片出来,再放到煮滚了的粥里面滚上一会再加些盐便可以起锅给端到了奶娘的房间里。
"奶娘,粥煮好了,我喂你吃。"
李安若将刘奶娘扶了着坐了起来,那些事她也不想再问了,一切等奶娘养好伤再说。奶娘伤口开裂时,她看着那伤口分明是已经开始结痂的,奶娘又没有做什么大动作,那伤口只能是奶娘自己弄裂的。
"不用,我是腰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可以自己来。我看见院子里还放着许多果子,你要干活就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刘奶娘利索地接过粥,吹了两下就开始喝粥了。她答应了刘权要让他自己和安若说这事的,要是安若又来问她她都不知怎么应了。
"慢点喝。"
李安若看着刘奶娘捧着粥喝得起劲,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亏得奶娘身体好,不然这么折腾法,人早该没了。
"你快去吧,我看着那些果子可不少呢。"
"好,有事叫我啊。"
见刘奶娘没事,她也寻思着辛草和两位婶也差不多要来了,便开了门等着,自己则先在院子里洗果子。
"老板娘,我们来了。"
连两位婶一来便和李安若打招呼,只是却不见辛草。
"婶,辛草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这时辰也不早了呀!"
和辛草对着干的那位婶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不知道呀,许是她觉得辛苦不想来了。"
另一位婶倒是讲自己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传给了李安若:"我们今早去找她一起来,王婶说她不舒服,下午找个人替她来。"
"那也好,不舒服了要休息好才行。"
实际上辛草后面再也没有来给李安若打工,辛草态度如此不好,她都没有说半句,一方面是因为她看在王婶的面子上,另一方面她就是想让辛草心里面有优越感,让两位婶心中不平对旁人上辛草做活时的态度和莫名其妙的自信。
这样一来王婶不仅会听到辛草说两位婶的坏话,也会听到两位婶说辛草的坏话和听到关于老板娘不公平的说法。她就是想看看王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王婶是个聪明人,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便没有坚持想将辛草塞进来的想法。
没了辛草在,新来的婶和两位婶聊得可嗨了,李安若也顺带着听了许多村头村尾的闲话,其中还掺杂了不少腌臜话。
四人一共用了三天时间才将果子腌制好,李安若又让三人一起去将田喜楼给打扫收拾出来。
田喜楼原本的桌椅她全部以二手价给卖了出去,再请人在一楼的墙壁上砌多了一条墙面来。到时候墙面便可以用来摆放那些花式好看的小陶罐,再在两边种上小盘的牵牛花,就可以了。
店里的东西李安若也准备得查不多了,就连那招牌也已经换了下来。原本的那块招牌,李安若原原本本地送回了赵家去。因着赵春花跟她说过,这招牌名是她娘给取的,若是要换招牌就将招牌送回去。
瞧着焕然一新的果子铺,李安若心里总算有了些许成功感。
三位婶干完活也累了,便都坐在了凳子上歇息,李安若自己心里也打着小九九,这三位婶干活干脆不拖拉,都是好工人呀。
"明天也没什么活了,三位婶去食住楼帮忙吧,若是你们愿意往后也可以做长期工。"
"真的?可以做长期呀?"
王婶给找的这三位婶都是属于家里的过剩劳动力,在家也是没什么事做的状态,如果可以谋到一份工钱不错的长期工她们就会多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真的,但是要看你们能不能做得来,酒楼里的活比较多,要给食客点菜上菜,还要搞卫生洗盘子洗菜,等你们明天去试过了,再决定要不要做长期吧。"
"这些有什么,再累也比不上在家带孙子累,我干。"
其中一大婶想都没想就拍胸口给应下了,家里那几个孙子天天跳天似的,她宁愿在外边做活赚钱也不愿意带孩子了。
李安若刚想应下,就被对面食住楼的动静给打断了。
"见官去,马上见官!"
从果子铺这边望过去,她只能看到一堆人正围在一起,而人群中大约是有人在拉扯,她也顾不得这边了,丢下一句让她们先回去的话就赶紧跑过了食住楼。
"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好好说?"
李安若拨开人群走到中间,正看见斯斯文文的书生扯着王婶的手,而牛大婶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这是酒楼的老板娘来了。"
人群中叽叽喳喳,书生听到李安若才是这酒楼的老板娘便甩开了王婶的手,怒气冲冲地到了李安若的跟前:"你这个无良奸商,你杀人偿命,我已经报了官,今天不管你想不想去,这官府你是去定了。"
李安若见这人已经急红了眼不像是闹事的,又见王婶一直对着她摇头,她便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这位客人,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一直以来我们的饭菜都是过了食监局的,断不可能毒死人的,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我家老母亲吃了你家的菜就嘴唇发紫一命呜呼了,你说误会?君子读圣贤书,我绝不信口雌黄。"
那书生额间的青筋已经突突地跳了出来,只是强忍着怒气,双手紧紧地攥着。
"我知道你不会信口雌黄,只是我们酒楼的饭菜也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我们官府走一趟吧。"
眼下正是饭点,正是人多的时候,大家围在这里别说食客进不来,就是食住楼的名声都要被传坏了。与其等着官差来抓人,她还不如自己跟着走一趟。
见李安若依旧是理气直壮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这书生气得更厉害了,只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来:"那就走,我势必要让你偿命。"
"王婶,你将酒楼的事打理好,完了之后和牛大婶来接见我,还有带上我们酒楼近一个月进货的单子。"
交代完毕之后,李安若便随着这书生去衙门,许多村中的人看着不放心也跟了一路。
山中的猎户九刀平日里同刘权有些许交情,也曾将猎物卖给食住楼。他记得刘权是有事外出了的,眼下李安若一个女人怎么应对得了这样的场面。
原本碍着两个人男女有别不好走近说话,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跟着人群走着走着便挪到了她的旁边:"安若呀,我看这书生不像是说大话,你家的人品我们也是一直都知道的。我们都是信你的,可是如果真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问题,你可得想好对策呀。"
"我也有些担心,现在只能配合官府那边调查了,若问题真出在我们酒楼,我们是万万不能脱身的。"酒楼一旦真的出事,就不但是关门这么简单了,这摊上人名的就是要坐牢的。想了下,她又说:"九刀叔,我奶娘前些日子不小心摔倒摔到腰了,眼下她还没恢复好。若是九婶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让她帮我照顾一下我奶娘,还有就是不要将这事告诉她,我想自己来处理。"
九刀想都没想便应下了,帮忙照顾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她这边也正摊上事了。
"成,我让人回去跟我家婆娘说一声。眼下我还是跟着你去衙门罢,刘权这小子不在家,怎么说他也喊我一声叔,我得帮忙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