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夕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聊天反而舒服些。
她有些无奈地说,“我一个外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懂,只不过这个试管被专家们忘记编码,我正准备提醒他们呢!”
顾若夕说完就拿着东西走向了房间角落的会议桌,将试管小心翼翼递到一个老教授的手中。
霍维昭眸光微闪,唇角的笑意短暂的凝滞后,在顾若夕转身的时候再次恢复如常。
“霍先生,念白和教授们好像还要谈论一段时间。”
顾若夕觉得自己的潜台词十分明显,大哥你应该很忙可以走了,我自己留下来等你女儿就好。
霍维昭好笑地问,“你对这里很感兴趣?”
顾若夕抬头看着霍维昭的眼睛,他在试探她吗?
霍维昭笑着解释道,“如果你不觉得闷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和念白一起到这边来。”
顾若夕不动声色地回答,“这里毕竟是霍心生物的核心产业,我这个外人随意出入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只要你喜欢,你可以去任何属于我的地方。”
“......”又来了!
“霍先生,你再这样我恐怕真的要提前回西城了。”
在英国生活了五年的时间,她如何不知道霍维昭对她的心思。
但是不行,她的心,早就给了御斯年。
......
一连几天,顾若夕都陪着霍念白泡在霍心生物的研究室里,血样换了一批又一批,顾若夕没发现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倒是被霍念白和几个专家又骗着抽了几管血。
当然,她还额外进补了五只老母鸡和各种人参燕窝等补品,吃得她恨不得让专家再抽点,总好过从鼻子里面喷出来浪费掉。
“顾小姐。”
谦和的声线打断了顾若夕的出神,是霍维昭的执行秘书。
“霍总吩咐过,如果顾小姐觉得累的话可以到他的办公室里去休息一下,里面设置着独立的休息间,外面办公也不会打扰到顾小姐的。”
霍念白闻言从显微镜上抬起了头,“妈咪,我还要很久才能结束,你去休息一会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看着偌大的研究室里,专家们带着各自的团队都沉浸在医药研究中,她这个外行即便可以肆意走动依然毫无发现,所以也只好点点头,跟着秘书小姐回了霍维昭的办公室。
一路上顾若夕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自己回霍家的庄园,和霍维昭孤男寡女一起在办公室里总是有些别扭。
不成想,她推开门才发现偌大的总裁办空无一人。
秘书端来一杯牛奶,“顾小姐,霍总说喝些牛奶有助于睡眠,他在开会,请您自便。”
“好,谢谢。”
一直目送着秘书离开,顾若夕的心跳却蓦然加快了起来。
将牛奶放在案几上,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办公桌前。
红木桌面上干干净净,所有的文件分门别类有序地摆放在文件架上。她慢慢地翻动着,不放过每一份文件上的内容。
还是什么都没有。
销售合同,各部门的报表,没有任何对她来讲有价值的东西。
可手臂上的针孔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御斯年出现之前,她一直都在怀疑是霍家的人对她做了手脚。何况那晚御斯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所以她还是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对象。
但是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到底她手臂上的针孔是为了抽取血液样本,还是在为她的身体注射莫名的药物?
“顾小姐。”
顾若夕被吓了一跳,拿在手上的文件也在惊吓中掉在了地上。
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只精致的餐盘,上面是几块饼干,“这里有些小点心,给您垫垫肚子。”
“谢,谢谢。”
像是完全不在意顾若夕翻动了桌子上的东西,秘书小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恭敬地弯腰之后就准备再次退离了房间。
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停顿住脚步。
“顾小姐要是觉得无聊,书架上还有小说和名人传记,那些书是霍总前几天就特意为您备好的。”
顾若夕紧张的手脚都有些不自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翻翻而已。”
秘书小姐颔首之后便退了出去,顾若夕的手心早已沁出了细密的薄汗。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平复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她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差,做点坏事就把她吓得血压上升,头都有点发晕,看来她天生不适合当坏蛋。
顾若夕认命地走向了书架,随手从上面抽了一本时尚杂志。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准备看看插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墙壁旁边的一副油画。
很抽象的画作,类似梵高的那种名家手笔,总之就是别人不解释她完全看不懂的那种大师级作品。
突然就想到苏倾曾经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她炫耀一块设计独特的地砖,表面上看是个很艺术花纹,实际上地砖下面暗藏着机关,只要轻轻一踩就会出现一个暗格。
苏倾把自己看过的小黄-片全藏在暗格里,每每工作得无聊就要从里面翻出来“欣赏”一番。
顾若夕想到曾经在英国的点点滴滴,忍不住轻笑摇头,也不知道苏倾如今怎么样了。
看着有些倾斜的画框,她突然就伸出了手。
保险箱的出现虽然让顾若夕有些许的意外,但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心跳不自觉在加快,尤其是她用猜出来的第一个密码就轻而易举地打开电子锁的时候,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是她的生日。
霍维昭的保险箱密码竟然和她自己的惯用密码一模一样,竟是她的生日!
努力摒弃脑海里闪现的男人温润而期盼的眼神,她看着柜子里唯一一份文件,深呼吸之后快速翻了开。
一份血液分析报告。
只是姓名那一栏里,明晃晃地写着她的名字,顾若夕!
如雷的心跳反而在惊惧过后平静了下来,顾若夕拿出手机把整份文件的每一页内容都拍了下来,然后将文件又完好无损地放回保险柜,这才将画框的角度重新整理好。
霍维昭回来的时候,顾若夕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确已经很累了。
哪怕她看不懂让人迷茫的数据,但连着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短暂的放松。
霍维昭手里拿着薄毯,看着不肯睡他的房间反而窝在沙发上的小女人,温润的视线里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