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刺客,但没人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是个刺客。他们只说我天生就是块当刺客的料。
可能职业的关系,我向来不喜欢用“岁”来记录年龄,我喜欢用“天”证明我活着的事实。我存在这个世上的6205天的一个深夜,伴随着一声虫鸣,两声鸟叫,三声狗吠,“师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师父”两字之所以要打上双引号是因为“师父”说他不是我的师父,把我培养成一名刺客,只是来自上面的吩咐,例行任务罢了,并不存在师徒关系。师父会这样说我一点都不寒心,因为他是我师父这个事实是不容改变的,就像我的刺客身份,镌刻在骨髓里,动弹不得。当然,他不允许我叫他师父,说这不合规矩。这种超越伦理的逻辑让我的思维发生了错乱。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呢?我问过好多次。他让我直呼其名。我说不行,感觉很不合理。他说不会,非常合乎规矩。我师父单名叫“翼”,至于姓什么无从得知。于是我开始直呼他的名,原因很简单,他说刺客最重要的是“奉命”两字,所以我只好听从师父的命令。
我不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被翼给收养,我只明白,在我懂得区分男女身体构造后,翼不断重复说我是一名刺客,而且必须是一名成功的刺客。刺客两个字深深刻在了我的大脑里,虽然我并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每天直视火热的太阳,然后喊:我是一个刺客。每天照例喊完,我就能吃饱饭。
翼教我关于刺客的方方面面的专业知识。翼传授我刺客最重要的三字要义—快、狠、准。他叫我解释一下。
我说,动手要“快”,出手要“狠”,下手要“准”。
翼摇摇头说,你的解释太肤浅了,照你这样,刺客早死光了。所谓的“快”就是任务失败时要跑得够快,不然被活捉就会暴漏身份,会连累组织的。你连累谁都行,就组织不行。“狠”就是不管任务完成的如何,时机不对就要狠心撤走,不然错过逃跑机会也是死路一条。“准”就是选择逃跑的路线要准确,选错路线跑不掉,一样死路一条。现在你可明白了?
我点点头,然后向翼问道,为什么不讨论怎样完成刺杀任务,反而要研究刺杀失败后的逃跑问题?
翼盯着我说,这个问题好多人问过我了,你是第一个。因为前面问过的都死光了,不作数,我又得重新记过。有时懂得逃跑比刺杀成功更值得让人学习和借鉴。有很多人刺杀成功了,结果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愚蠢至极的作法不配当刺客。我听后唏嘘不已,但我却被翼的说法所折服,当然我折服的不是他那异于常规的说法,而是他可以为失败找到如此高深的理由。
翼教我很多刺客的东西,像基本的武功啊,易容术啊,用毒啊,各类武器啊,战略部署啊。我每天仅需花费些许时间,便能轻松掌握。翼说我极具当刺客的天赋,以后肯定是一名特级刺客。我说,刺客也有分等级嘛。翼答道,肯定有。刺客也有刺客的行规。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在各种专业知识中,我最不喜欢用毒,我一直认为这种行为太低劣,不符合刺客的身份。所以我不太愿意学用毒。翼知道后说,用毒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对刺客来说很重要,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不过你至少得学会解毒才行。不然你哪天中毒就一命呜呼了。我同意了翼的说法,专攻解毒。但是解毒比下毒难多了,有些毒药是天然的,有些毒药是人工的,有些是天然加人工的,成千上万种。已有的解毒药方根本不够用。于是我开始利用课余时间研究解毒,用老鼠当实验品出现了不少状况,有些直接宣布死亡,有些则畸形了,块头翻了好几倍,差点没把翼给吓死。有一些则变性了,雌雄对换。翼很讶异,问我这么不靠谱的解毒药哪里来的。我说我自己研究的。
翼叹了一声,你的解药比毒药更具有杀伤力。你可以直接拿来当毒药用。
我辩解道,那可不行,我是研究解毒的。
但是有时自己想想也挺奇怪,刺客是置人于死地的,下毒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而我却忙着解毒,难道我要拿着解毒药去杀人。怎么说都于理不合。我有一种相当强烈的违和感。不过我最终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如翼所说,如果我哪天不幸中毒了,我可以给自个解毒,这样就不会发生有悖于职业道德的事。
为了体现自己在任务中身临其境,并且提高我解毒的能力,我特地在饭菜中加入各种毒药,毒药成为了我最好的调味剂。不过几次差点把翼给毒死,最后都成功的死里逃生,缘于解药顺利生效。翼经过好几次后,拒绝和我一起吃饭。每次吃饭前都用银针试试,然后问我,有几成把握解毒?
我说,五成吧。解毒药还在测试阶段。
翼说道,我还是出去吃吧,你自己满满享受毒药的快感。然后自己喝了一杯水就出门了,没走几步就倒下了。我只好用解药,幸好解药及时生效。翼又再次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翼忍不住问我,你不怕就这样把自己给毒死了?
我笑道,我有预感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所以没想过会把自己毒死这个问题。
翼又问,你就不怕把我毒死了?
我说,我觉得我能活着你也就不会死啊。
翼一声长叹,你的想法很超前。超过了一名普通刺客的水准。
除此之外,刺客还必须掌握叫易容术的一门技能。翼说易容很重要,成功的易容成其他人既可以提高任务效率还可以保命。翼还说,一流的刺客也代表着拥有一流的易容术。
我说,如何算一流的易容术?
翼答道,嗯。这个问题问得好。能化妆成任何年龄阶段的都算一般,真正的高境界乃能把自己的性别搞得让别人误会。
我哦了一声,表示相当惊讶。我又问道,那翼你现在是男的还是女的?
翼定格了一会说,相信你自己就眼睛就行了。
我说,眼睛也会骗人的。
翼深有感慨的说道,你总会知道的。
我一直觉得翼又什么事瞒着我,我问到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时,他就沉默了,或者用令一种方式回答我。就像他无法回答他的性别一样。不过没关系,我是一个转眼即忘的人,不会对问题死缠烂打。造成的结果就是翼越来越不肯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曾对他说,我提的问题很难回答吗?是不是太一针见血了?
他叹了一声道,你所提问题岂止一针见血,简直让我大出血。
我说,我以后换一种方式问你。不会让你为难的。
翼说,你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要问。你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我说,我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什么都漠不关心那多无聊啊。我可以不要答案,但是我一定要提问。
翼继续说,你越来越让我搞不懂了。
我说,你说这句话最让我搞不懂。
翼说,算了。彼此不懂也是一件难得的事。你最近解毒药,可有什么突破?
我说,嗯。有点进展。但是还在开发阶段。
翼说,你在开发什么?
我说,开发一种万能的无敌的解毒药。
翼半天不作响,然后说,你想解天下任何奇毒?
我说,是啊。一颗药解遍天下奇毒。一种解药对应一种毒药太没效率了。
翼说,照常理你的想法不太实际。不过你天生就是脱离常理的人,别人做不到的,你或许可以。不过你可不要荒废了正业。
我说,你放心。你教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烂熟于心。
翼说,那好。一个出色的刺客敏锐的眼力很重要。如果你成功掌握了这门技能,就可以出行任务了,我没有其他可以教给你的了。
我说,那我该怎么证明我拥有出色的眼力呢?
翼说,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翼就把我带到了一片丛林。
翼说,看到了没有?
我说,一片植物。
翼说,你现在高速穿过这片丛林。记住,一定要高速移动。否则视为犯规。
我说,穿过这片丛林?
翼说,怎样?可以吗?
我说,很简单啊。
翼说,那你试一下。
我一蹬脚,向丛林奔去。风呼呼从我耳边疾驰而过,我还没接近丛林,但是整个路线图已经在我脑中形成。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我轻易的看穿过了整片树林的构造,很快回到了翼的身边。翼说,你来过这里?
我说,没有,第一次来。
翼喘了一口气说,你现在闭着眼睛穿过这片林。等一下,为了以防作弊,你必须用这条黑布带蒙上眼睛。记住不得摘下布和睁开眼睛,否则后果自负。
我没多想,接过布蒙上眼奔去了,我能够清晰的记住整片林的树木位置。我重新回到了这里。
翼咧开大嘴说道,你……真是个奇人。
我说道,这个很难做到吗?
翼说,嗯。以前很多人都在这里挂彩了。很多人都把自己撞得稀巴烂。甚至有些人都把门牙撞断了。
我说,难怪我第一次穿过树林时看到上面血迹斑斑。而且地上好多牙齿。
翼说,你是第一个以满分的成绩完成任务的,让我大开眼界。你天生是当杀手的料。
我不以为然说道,他们既然无法顺利穿过这片树林,直接睁开眼睛不就行了。何必把自己搞得浑身都是伤。
翼说道,他们都自认为自己是个出色的刺客。都以为跟吃饭一样简单,结果都把自己给噎死了。
我说,如果我擅自在穿行的过程中把布解开,把眼睛睁睁开了会怎样?你说的后果是什么?
翼懒懒说道,这个问题还真特殊。自此以来没人敢这样做,也没人敢问过这问题。其实所谓的后果是假的。鬼知道有什么后果。随你喜欢把布解开还是把眼睛睁开,反正不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被我发现就行。其他都只是个形式罢了。只不过很多人都遵守了这个约定俗成的的规矩。然后一个个掉进这个规矩里。
我听完后不禁感叹不已。我说,感觉真是个天大的谎言。
翼说,什么谎言。只是很多人没看穿而已。你该不会擅自解开了吧?
我说,根本没必要。好奇问一下罢了。那现在我还需要做什么?
翼说,没有了。你已经具备了一个刺客的基本条件。不过我要跟你讲一下关于刺连门的事。这关乎你以后的前途和性命,相当重要,你要认真听我说。
我不禁疑惑,刺连门?什么东西来的?
翼义正言辞的说道,它可不是东西,是个刺客组织。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我不是你师父。我会授你武功,让你成为一名刺客,是因为我接受了刺连门的委托,这只是我的一项任务罢了,所以不存在师徒关系。刺连门也不允许存在师徒关系。
我说,刺连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翼继续专心说,你现在算是刺连门的一员了。刺连门是个神秘的,庞大的刺客组织。刺客遍布全国各地。成员成千上万,具体人数不详。另外,刺连门拥有严格的等级。在刺客里,共分七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五级刺客,四级刺客,三级刺客,二级刺客,一级刺客,特级刺客和门主。门主是最高等级的刺客,也是刺连门的掌门人,只有一名。其他人数不等,你现在是五级刺客。
我说道,我是最低级的……
翼说,可以这么说。只要你好好工作,完成指标,就可以晋升等级。任务完成得越多越出色,你晋升的几率就越大。以你的资质,至少可以成为一名特级刺客。
我说,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那岂不是不能晋升。
翼说道,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对于你而言,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我说,如果一名刺客不断在执行任务中不断失败,会发生什么事?
翼顿了半天说道,这种事至今还未发生过。因为明显这种人不够格成为刺客。
我继续向翼问道,会不会受到刺连门的处分啊?
翼想了半天说,你的问题是在太难回答了,你的假设没有成真过,不清楚有什么惩罚或处分。
我说,你现在是什么等级?
翼泰然的说道,这个你先不必知道。以后你自然慢慢会知晓,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挖掘。现在你最好了解你自个的身份和职责。
我说,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任务了,可以杀人了?
翼说,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翼从衣袖里抽出一本厚重的书,说,这是给你的。每个刺客都需要随时带在身上。
我接过书念道,刺—客—条—例。干嘛用?
翼说,这本《刺客条例》你要好好保管。它是刺客行动的行为标准。里面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刺客行为准则。
我随手一翻,整本书竟有一千八百页。我疑惑道,我以后要时时刻刻带着这本一千几百页的书?
翼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以后得随时带着。并且随手抽出另一本,看,这是我的。
我摇摇头道,你的那本好像比我的薄得多。
翼说,嗯。你的眼光果然很犀利。
我不屑道,瞎子都看得出来。你那本顶多两三百页。怎么会这样的?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翼很淡然的说道,很正常啊,改版了,新增了很多内容。我这本是旧版的。另外,这几年一级刺客的数量剧增。
我说,跟一级刺客的数量有什么关系?
翼解释道,这本书是一级刺客负责编写的。只有一级刺客才有资格发言,而现在的一级刺客很喜欢发表想法,你看,人一多,想法就多了,想法一多,内容就多了,内容一多,字数就多了,字数一多,书就厚了。何况他们都想名垂千古,不搞点东西出来就对不起自己“一级”的称号。
我听完翼的话,不禁感伤不已。我宁愿他编个美丽一点的谎言来哄我,他其实可以这样告诉我,刺客是个神圣的职业,必须拥有一流的行为准则,这本厚得不像书的书就是代表着刺客最高尚的行为宗旨,它越厚就越高尚。但是翼很老实的把这个残酷的事实给戳穿了。我感到很沮丧。
不等我沮丧,翼又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你从头再把这本书翻一遍,注意后面一点。
我半信半疑再把这本书翻了一遍,发现了后面竟有二百页的空白页。我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印书商偷工减料。
翼说,这两百空白页是有特殊功能的,刺客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有时内急,忘记了带厕纸,结果都把书撕了,成了临时的厕纸。时间一长,整本书残破不堪,影响很坏。所以上面决定加多两百空白页,给他们紧急备用。
我唏嘘道,这也太人性了吧。你不是说这本书很神圣的吗?这么容易就被侵犯了?
翼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都身不由己,我们要体谅一下。理解他们当时纠结痛苦的心情。
我只能宣布我的价值观正在不断崩塌。有种难以言语的扭曲感。
翼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我连忙摇摇手。
翼说道,这本书里不光有内容,还有一些习题,抽时间做一下。
我讶异道,什么习题?
翼说,你看一下就明白了。
我翻了翻书,发现了翼所说的习题。每章都有相关的习题,有三种题型。第一种是选择题,选项有甲乙丙丁四种。第二种是判断题,其中有一道是这样的,刺客是不是一种神圣的职业?刺客任务失败会不会追究相关的责任?光是判断题每章就有一百多道。最后一种题型是思考题。这里我再列一道,刺客的使命是什么?每章思考题有五十几道,我想等我思考完,估计油尽灯枯。我很郁闷,这本书的第一章,单是讲刺客的概念就花了一百多页。十几二十个版本。我从来不知道“刺客”两个字是这么深奥的,同时是这么废话连篇。
翼说道,怎样?感觉如何?
我说道,感觉很不好。这本书的题真要全部做完吗?
翼说,尽量吧,有利无弊的。如果你想晋升,这个也是重要的参考指标。但是你要记住刺客的三大要义,快、狠、准。另外我送你两个字。翼在《刺客条例》上写了“刺道”二字。
翼严肃道,这两字如果你能洞破,你便能找到你的自己的位置了。我想我该离开了。
我问道,去哪?你好像还有一件事还没做?
翼一脸狐疑,说,什么事?我好像没事要说了。
我说,我还没有名字呢?我叫什么?
翼惊异道,你还没有名字吗?那我这么多年来都叫你什么?
我说,你都是直接喊“那谁”或者“喂”。从未喊我名。而且我也没名。
翼说道,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何必纠缠呢。
我说道,但是我现在连个符号也没有。
翼点点头说,那你想叫什么?
我说,不知道。反正有个名就行。
翼用无奈的口气说道,我不擅长帮人取名。不然你自己取个算了。
我说,还是你帮我取个吧。你取什么我就叫什么。
翼说,突然间叫我取个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取。让我想一下。翼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我问道,怎样?想到了没有?有那么难吗?不就一个名嘛。
翼踱来踱去突然转过脸对我说,花花。你就叫花花吧。花朵的“朵”。
我纠正道,花朵的“花”吧。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到了这个名。我还不如叫草草。你有没有认真想的。
翼哭丧着脸说,我认真想了,所以才叫你花花的。你不喜欢啊,你不是说我取什么你就什么吗。
我说,那你也不能乱取啊。
翼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乱取的,我是认真的。不喜欢就算了,刚才你说草草也不错啊。不然叫花花草草也行啊。
我说,不行。我是个有血性的人,你不能把我叫成植物人。你还是再想一个吧。
翼苦思了一下,嗯。让我好好想想。
我催促道,怎样?想到了没?
翼突然惊叫一声,有了。龙衣,你就叫龙衣。
龙衣?我嘀咕了一下,这个还差不多。总算像个人名。
翼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叫龙衣吗?
我说,你不是说名字只是个符号嘛,原因就不重要了吧。总之不叫植物名就行。
翼一脸沮丧,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所谓呢,我可是绞尽脑汁帮你取名,你结果这样敷衍我。
我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确切的说是翼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符号”理论,错不在我。但我还是错了,有时理性是要让位于感性的。
我说,究竟为什么我要叫龙衣呢?而不叫龙二,龙三,龙四或者龙五?
翼解释道,不是数字的“一”,是衣服的“衣”。明白吗?
我说,明白了。那我为什么不叫龙裤,龙服,龙袍呢?
翼一脸诧异说,你想造反啊。想叫龙袍,要诛九族的。
我不屑道,全族就剩我一人了,哪来的九族。
翼恍悟道,哦。我差点忘了。那你就可以叫龙袍了。不行,你还是叫龙衣。
我说,我究竟叫什么?
翼说,你别插嘴。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你一言一语都把我的逻辑给搞乱了。龙衣合起来就是“袭”字。刺客“以袭为主,方可反客为主”。所以龙衣非常适合你。
我说,你还是第一次听你发表这样有深度的见解。
翼哈哈大笑,然后翻脸说,我在你心中就这么肤浅吗?
我琢磨了一下说,可能你跟内涵有一点陌生。
翼想想说,我想也是。你还没说要不要这个名呢?
我说,要。我以后就叫龙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