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让生下来,便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心中对他们的印象,全屏儿时的同门师兄弟对他所说,这时候听李让说完,他立刻来了兴致,问道:“楚叔叔,你认识我娘?快跟我说说,我娘她漂亮么?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加入魔教?”
李让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一言难尽,还是等我们坐下来,楚叔叔再跟你慢慢讲吧,我也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朝着公孙蓉问道,“儿子。这位姑娘是。”
楚天让刚要介绍,公孙蓉却上前一步,率先自我介绍了起来,她很久以前便听说过李让的名讳,所以先是朝着李让一拱手,说道。
“这位即便是传说中的缥缈仙踪传人,号称流星剑侠李让的楚师叔吧?小女是九天玄女宫门下弟子公孙蓉,见过楚师叔,之前多谢楚师叔救命之恩!”
李让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听着她的声音,精准的判断出她所在的位置,听公孙蓉说完,李让转向她问道。
“九天玄女宫?你但是上官云仙的弟子?”
公孙蓉说道,“正是!”
李让迟疑了片刻,又问道,“你师父。她可好?”
公孙蓉显然没有明白李让话中所带之意,点了点头,说道,“恩!她很好!”
李让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又停住了,随即,他转身朝着楚天让说道,“走,我们先到屋里去坐下来,再慢慢聊!”
楚天让仍然沉侵在高兴的情绪当中,在这一刻,他似乎见到这个世界上,形象与自己的父亲最为贴近的人,他高兴的点了点头后
便与公孙蓉一起,跟着李让朝着茅屋里面走了回去。
茅屋之中,李让坐在木椅之上,喝了一口杯中的兰花清茶,向楚天让问道,“孩子,快跟楚叔叔说说,从小到大,你都是如何过来的?”
楚天让与公孙蓉分别坐在李让对面的两个木椅上,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我打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从小在剑灵仙岛长大。
因为我身份的关系,岛上的人们一直对我不冷不热,还有许多弟子经常嘲笑我,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最受不了的一点即便是他们只许我读书写字,却不许我修仙炼道。
在所有剑灵仙岛上的人中,只有无量师公对我最好,但是无量师公他老人家也希望我平平浅浅的过一辈子,还说要把我送到大禹皇城,去考取功名,如果真的那样,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给我爹娘报仇了!”
李让说道,“儿子,即然他们不许你休仙炼道,为何我刚才将手放在你的肩膀上时,却能感到你体内有灵脉涌动的迹象?”
楚天让说道,“哦,是无量师公他老人家害怕仙魔大战再次爆发,千妖万魔万一大举攻打正道仙门时,会伤及到我,所以便背着无极与剑魂老头,偷偷教我的,以便在危机之时,用来防身之用,我修炼的时间晚,根基差,他便向我体内注入了一道雷灵剑气,用来护体!”
李让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楚天让说道,“楚叔叔,你还是跟我说一些我爹和我娘的事情吧!”
李让叹了口气,说道,“想起我跟你爹相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浅浅的喝了一口茶,随即慢慢讲到。
“记得那年,大概也即便是你这般年纪,我学道初成,奉师门之命携带“锁妖镜”去西域大漠中的神兽圣教欲将镜中锁着的一千只妖魂在炼兽鼎中炼化。
在途经东海湿地的云仙镇时,见到一名少女正在林中被几名强盗奸污,我当时年轻气盛,也没做他想,便奋身前去相救,却不料那名少女和那些强盗都是一些山林中的狼妖狈精所化。
它们趁我不备,将我身上带着的‘锁妖镜’偷走,并在巨石上将镜子砸碎,那些被封印在镜子里的一千只妖魂便尽数飞出,一时间整个云仙镇附近都笼罩在鬼哭神嚎之中。
当时我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所以连忙催动法宝‘流星剑匣’四处诛杀那些逃跑的妖魂,但是我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即使是等到我将那一千只妖魂全部诛杀。
恐怕到了那时,整个云仙镇的已经是生灵涂炭了。正当这时,天空中一道寒光闪过,你爹楚天让御剑而至,那个时候,你爹的任务还只是负责在东海湿地方圆千里之内巡逻。
所以,我与你爹二人便联起手来,一人守在云仙镇的东南两门,一人守在云仙镇的西北两门,经过三天三夜,终于将上千只妖魂全部伏诛。”
楚天让与公孙蓉听的兴起,就像二十年前,那两名少年英雄,在云仙镇斩妖除魔并肩作战的英姿,重新在他们的眼前浮现了一遍。
“之后呢?”楚天让想象着自己父亲的样子,欣欣的问道。
李让继续讲道,“之后,当我们将最后两只妖魂诛杀之后,却发现,这一千只逃跑的妖魂当中,我与你爹两人,每人不多不少的各自斩杀了五百只。
那时正值深夜,我与你爹二人身上的紫衣,均被鲜血染透,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我与你爹一见如故,便相邀去整个云仙镇最高的城门楼上喝酒赏月。
就这样,我与你爹各自穿着一身血衣,躺在最高的城墙之上,一边喝酒,一边赏月,在那里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们离去之后。
那些城中的百姓还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李让说道这里,楚天让的脑海之中不禁又浮现一副画面,苍茫的夜幕之中,明朗的月色之下,两名浑身沾满血渍的紫衣少年,潇洒的躺在高高的城墙之上。
怀抱酒坛,举杯邀月,那究竟是一种何等的胸怀,方能使这两名少年,刚一见面,便英雄相惜,肝胆相照。
“楚叔叔,那你又是如何与我爹结拜成为生死兄弟?”
李让似乎也在回忆之中,慢慢的回到了当年那个美好的岁月,他喝了一口茶,说道。
“儿子,这世上有两种情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是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另一种,便是兄弟之间的英雄相惜。
我与爹即便是那种一旦相识,便为了对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割舍。
那天夜里,我与叶兄二人便在苍天明月之下,歃血为盟,结成了生死兄弟,之后,因为我与你爹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我们二人便又决定以比武的方式一分高下,来决定谁当大哥!”
听着李让这样的人物,回忆自己的过去往事,就就像是在听惊心动魄的神话故事一般,令人着迷,公孙蓉不禁又问道,“那究竟是谁赢了?”
李让笑了笑,说道,“那时我与叶兄二人虽然都还年少,但是也都可以称的上是正道仙门之中的出类拔萃之人。
我们在交手的过程当中,分别使用了各自的看家本事,我以师门法宝‘流星剑匣’全力相拼,他以护身兵刃‘三脉幻剑’全力相应。
我们二人从东海之滨一路打到位于西域沙漠最西边的昆仑山脉,大战约有上千回合,却仍然未分胜负。
之后,侍奉三界浩劫,释天醒世,仙魔两界以无常界为划分,即将爆发一场仙魔大战,我也你爹因为道行要超出其他同辈弟子,被授命为攻打无常界的先锋。
率先潜入无常界一方面打探无常界内妖魔的消息,另一方面好在正道仙门弟子大举攻入之时,为他们做好内应!
即然当先锋,就当速度最快的先锋!所以,我与你爹便决定,看谁能率先杀入无常界内的千妖万魔洞中的最后一层‘万魔祭坛’,谁便是大哥!”
楚天让听着李让的讲述,就像浑身上下的热血,都已经燃烧了起来,激动的问道,“是我爹么?”
李让似乎在一路美好的回忆之中,终于走到了令他伤感的阶段,他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先到的万魔祭坛!那时候我心高气傲,一心想赢过你爹。
便将所有的防备全部丢在脑后,在踏入万魔祭坛之时,不慎中了魔尊释天早已设下的“万鬼噬魂大阵”之中。
之后赶到的叶兄,为了将我救出,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将不断从地狱之门里爬出来的十万恶鬼引向他处,待到我脱身之时。
他却已经被十万恶鬼死死包围。因此,我虽然率先踏入万魔祭坛,却深深的输给了叶兄!”
虽然李让说的甚至伤感,但是楚天让的心中却能为拥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不知不觉中,他又慢慢的挺起了胸膛,问道,“之后,我爹他是怎么脱身的?“
李让说道,“之后你爹被你娘所救!”
楚天让问道,“我娘?”
李让说道,“你娘是当时号称七大魔门八大邪教之首的,幽冥宫领主凤灵秋的女儿凤灵雅,当日你娘将你爹救下之时,他浑身上下经脉尽断不说,体内的三魂七魄已经游离体外。
眼看是活不成了,你娘便将他带回了幽冥宫中,并求助于凤灵秋动用上古禁术为你爹招魂。
我当时亦是身受重伤,也不知道那凤灵雅到底是何居心,所以便留在无常界内,一方面为了将叶兄救出,另一方面为了摸清无常界内的地形,和幽寒冥族上的魔门邪教,与释天阵下的妖魔鬼怪之间的关系。
在那段岁月里,我隐藏身份,假装投入魔教,并在期间结交了许多魔道中的朋友,也伤了一位女子的心!”
说到此处,李让的俊朗神情,竟涌现出一丝落寞,此时的公孙蓉,已经对李让这样传说中的人物敬佩的五体投地,她听到李让的故事中提到一位女子
不禁好奇心涌了上来,问道,“不知那位女子是什么人?楚师叔又是如何伤了那位女子的心?”
李让想了想说道,“她当时是幽冥宫领主凤灵秋的嫡传弟子,在幽寒冥族的身份地位仅次于当时的公主凤灵雅。
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和更进一步的了解叶兄的情况,所以我便故意接近她,让她误以为是我爱上了她,故而利用她达到我的目的!”
公孙蓉沉默了一下,说道,“楚师叔这样做,对那名女子来说好残忍啊!”
李让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所以她才会恨我,至今都不肯原谅我!”
公孙蓉似乎对类似感情的问题感到十分敏感,她又随即问道,“恕弟子多言,难道楚师叔就当真没有对那名女子动过心么?”
李让沉默了一会,没有正面去回答公孙蓉的问题,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心有所属,而且即便是你们九天玄女宫的人!”
公孙蓉听他说完,不禁一愣,她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惊讶的说道,“楚师叔所说之人,不会即便是我师父,上官云仙吧!”
李让摇了摇头,说道,“慕容师妹有情有义,不过我与你师父却只有兄妹之谊!”
公孙蓉不禁在心中泛起了迷糊,她从小被上官云仙收养,并带入九天玄女宫,自打自己记事起,她所认识的长辈也就只有上官云仙一人。
莫非他所说的人是。
公孙蓉刚要说话,李让却喝了一口茶,抢先说道,“至今为止,她已经故去整整十九年了!”
茅屋之中,李让安静的坐在竹椅之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另他伤心的事情,眉头深锁,用一只手托着茶碗,另一只手握着瓷盖,轻轻的在茶碗上来回抹茶。
这个世间即便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不喜于言笑,不喜于表达,但是在举手投足之间,却能另许多在他周围的人,被他的意境所感染。
这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公孙蓉与楚天让二人,也随着李让的思绪,陷入了一阵伤感,茅屋之中再次陷入了一阵安静。
李让慢慢站起身来,转身面向窗子对面的兰花丛,浅浅的说道,“在她离开人世的这些年,每隔一天,我便在河岸边种下一颗兰花,这里原本是一片青草,现在已经开满了兰花。”
茅屋外面,阳光和煦,兰花丛中,蜂蝶飞舞。或许是这里的土地肥沃,那些兰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要比外界的高出很多,迎面吹来的暖风,在兰花丛中拂过,在花丛被风压低之时,楚天让方才发现,在那些兰花丛的深处,立着一个墓碑,墓碑的上面赫然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爱妻白雪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