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越是繁荣的城市越是容易滋生腐败。在延都城的一些角落里,官府也不敢多管的赌场和搏斗场中,每天晚上都有人因为输得倾家荡产而转去搏斗台想打回本钱,可结果往往人财两空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姑娘,是赌还是赚钱?”一个男人伸手拦住刚进门的离笙,笑脸相问。
离笙眼眸微沉,轻瞥一眼看门的男人,语气很冷:“赌。”
入门这个问题只会对女人发问,若是进门的是男人,看门的人只会问“是合群还是单人”,而不是“是赌还是赚钱”。
楼梯延伸向下,还没走到尽头,吵杂的声音便传进离笙耳朵。几个大的赌台都围满了人群,其中的人有老有少有有难有女。有些女的穿着清凉,手腕上统一绑着红色的丝带,攀附在男子的身上。
也有单人独立的赌台。离笙转了一圈,好些红着眼的男人都看着她,见她手上并没有绑着红丝带,虽然有贼心但没有贼胆敢在这里调事。
每张赌台都建立在扰灵阵上,每个参与赌博的人都不能使用灵力干扰结果,这保证了赌博的公平随机。
离笙选择了单人,桌上摆着三个骰子,投掷的人是个小怜,一个大男人涂着胭脂瞄着柳眉,一颦一笑都在伪娘,别人也许是讨厌他这幅模样便没有停留在这个单人赌台前。
小怜见到容貌倾城的离笙坐在他的对面,眼里有些嫉妒,服务的态度散漫:“放注,若是输惨了,我这里有红丝带。”
离笙把自己最后的五十个金币摆在桌上,小怜见状更加不屑,这点钱,她是想一块一块的下注吗?
离笙拿起了一个骰子,对小怜说:“换个玩法吧,要是我输了,你拿走我的全部赌注,要是你输了,只用赔我一半的赌注,怎么样?”
小怜轻笑:“怎么玩?”他不喜欢离笙,可赌场有规矩,一切以客人的要求为先。
“去找个竹筒过来,我来摇骰子,只摇一个,我下完注后你来猜大小。一二三算小,四五六算大,你猜对了我输,你猜错了就赔我一半的赌注。”
“好。”
小怜让人去找竹筒,离笙把自己全部的钱推出去,小怜轻嘁一声,离笙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小怜像是在看着小丑,手指扣着桌面,不急不躁。
赌技这种技能,多做几次卧底任务就熟能生巧了,离笙对这点很有自信,毕竟在前世的军营里,不管哪种赌,离笙在宿舍做东就没赔过钱,要不是军人纪律严格,说不定离笙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拿过竹筒,没有托底,离笙把骰子丢了进去,竹筒贴着桌面晃了几下:“猜,是大还是小。”
“大!”小怜叫声有些尖细。
离笙轻笑,拿开竹筒,骰子仰面三个红色的点赫然在目。小怜将二十五金币推给离笙,运气罢了。
离笙嘴角上扬,把刚才他给自己的不屑都还回去。没有收回金币,全部押注,离笙将骰子丢进竹筒里,贴着桌面摇了几下,停下,看向小怜。
“大!”小怜提高了音调。
离笙拿开竹筒,还是三点。
“再来!”小怜不相信离笙会永远好好运,生气的将赔注推出,翘着兰花指指着骰子。
离笙笑而不言,又将骰子盖上摇了摇。小怜迫不及待的说:“小!”
离笙打开竹筒,五点。小怜已经红了眼:“不可能!再来!”
见小怜已经气急败坏,自己成功的带动了他的情绪,离笙得意的笑了笑,右手摇着骰子,不管小怜猜大猜小,都是离笙在赢。
五十金币越滚越多,不知过了多久,赌桌上的金币已经堆成了小山堆。那些原本就深处赌局中的人都围观着,见离笙连连赢局,一群吃瓜群众都比离笙还期待心跳下一次的输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作弊!”小怜红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拍着桌子站起来,恼怒的瞪着离笙。
离笙笑了,不急着辩解,把竹筒和骰子都推给了他:“你们的赌场却说我作弊?我可是第一次来,这么说我,你们是不是玩不起呀?”
“你!”小怜一噎,拿过骰子和竹筒,他就是不相信离笙会好运连连:“我来摇,你来猜!”
“好啊。”离笙更想笑,这不是更好赢了吗?没有动赌桌上的钱,意思就是全部拿来当赌注。
“哼!”小怜见离笙如此自信,更加的生气了,将竹筒盖住骰子猛的摇晃了一会儿:“是大是小?”
离笙托着下巴像在思考,围观的人都屏息凝气,小怜着急的拍着桌子,离笙才缓缓地说:“大。”
小怜揭开竹筒,还未等离笙和一众人看清,一道一道细小的灵力从楼上弹下,打在骰子上,骰子瞬间粉碎,只留下一个红色的点。
离笙怒,只要骰子还在赌桌上,一切都可以作为结果。小怜也愣住了,众人抬头看向楼上的始作俑者。
瀛肆站在那里,不躲不藏,负手而立,漠然的俯视他们。对上离笙充满怒气的眼睛,他依旧冷漠得很,毫无歉意。
“你真倒霉。”刚才还对离笙撒泼的小怜,这时却同情起了离笙,瀛肆可不是个能惹的人物。
围观的人群在见到瀛肆的那一刻,脸色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为离笙惋惜,可没有一个人敢指责瀛肆的过分。
连本带利性输完,钱被收回去,看着到手的鸭子飞的一次了,离笙算是体验了小怜奔溃的心情,当即冲上了二楼。
“你神经病呀!”离笙怒骂,就差抬脚一踹了。其他人见离笙开口就骂,都敬而远之,生怕被牵连。
瀛肆不恼甚至当做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走出了赌坊,离笙更是怒火中烧,跟着瀛肆的脚步出去。
看门的人哈腰送瀛肆,转身见离笙又立马变了脸,离笙一泯嘴,握起拳头给了看门的一记,那人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离笙手疼,甩了甩,心里好受了些。瀛肆回头看着离笙,目光晦暗不明:“你性格正好和她相反,她很温顺,你……很傲。”
离笙不想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她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钱:“别对一个女汗子装柔情!赔钱!”
瀛肆泯唇不说话,从袖中拿出钱袋,离笙一把抢过,转身就要离开,瀛肆叫住她:“阿离,我给你的钱绝无有人敢抢你的。”
离笙在赌场太过于惹人瞩目,她不过是武灵镜的修为,别人想对她动些歪心思,等她出了赌场,劫财劫色都会有可能。瀛肆的权势在延都城无人敢动,只要离笙靠近他,就无人敢动她。
“我要你帮了吗?多管闲事。”离笙在进赌场前早就有预想,但她敢进去赌,就不怕后续带来的麻烦。
“那两个孩子和你的灵骑,”瀛肆嘴角扯了扯,掌控一切的得意,邪魅一笑:“都很弱小。”
离笙回头,目光很冷:“你别太卑鄙。”
“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还没有绑。延都城的客栈都不会留你住,我的府邸离这里不远。”
离笙握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一切还不是太糟,看瀛肆淡然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发现笛子和笛姚是半妖族人,局势太被动,离笙只能先妥协,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