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翠儿，别哭，别哭了…”柳娘抱着泣不成声的柳翠，声音已经沙哑不成腔调。
“娘，娘，我不要嫁给鬼，不要，娘，您行行好，让我出去吧！”翠儿也已经哭到虚脱，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泪水涟涟，身上的红嫁衣被泪水打湿了不少，在寒风吹拂的夜晚，透着几分冷意。
柳娘只劝她不要哭，但始终没有回答翠儿的请求。
大红的红纱把整个房间装饰如火一般，右边的紫檀木上乘着一个名窑玉屏，而左边，则是挂着一副字画，字画画着一位女子，妖娆多资的身体，墨红的胭脂，如黑色锦缎一般的青丝，却没有一双眼睛。
柳娘前面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布套着着菱形铜镜，还有一个绣着红梅画鸢的首饰盒，盒子里的首饰琳琅满目，却在房间里显得突出，像是后来放置的东西。
没有新郎，伴随着新娘的哭声，整个婚房气氛变得有几分诡异。
柳娘一狠心，便把翠儿轻轻推在床上。翠儿只是哭，不再多说一句话。
寒夜，柳娘听见自己的话被放大，“翠儿，不是娘不疼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你的哥哥，翠儿，就只能委屈你…”柳娘不忍心再说下去，看着倒在床上痛苦的翠儿，便想到还生死未卜的柳安。
再次，柳娘动摇了，她不敢再留在这里，她害怕下一秒就改变主意，又是一狠心，柳娘出去，关上了门，好像把自己的内疚和痛苦也一起关了一样，柳娘离开了，不理会翠儿的哭泣。
…………
叩叩叩，木门被人敲着，发出叹息，南辞已经摆了两杯梨花茶。青瓷白底的茶杯，透着雅致。
南辞顿了顿，前去开了门。
门前正是翠儿，穿着一身青鸟玉面服，手里还牵着一个孩童，正怯生生的躲在翠儿的身后。
翠儿看着南辞，问到：“是南辞先生吗？”
南辞略微点了点头。便半开房门，意思请她进来，翠儿脸上带着几分感激，跟着南辞往前走。
院子里种着几盏荷花，还未至夏，就已经结了花苞，亭亭的立着。翠儿看着，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南辞察觉到了翠儿的表情，淡淡的说着，
“若姑娘想，先生这里还有几分种子，明年种上，便也能开的如这般模样。”
翠儿刚明亮的眼神便又暗了下去，明年？今年能不能熬过，还不一定…
翠儿强压心里的苦楚，只是说着，“不用了，先生。家里的院子不够大，是不能够养这般可人的事物。”
南辞不再说话，带着翠儿走到前庭，请她坐下。
翠儿应了一声，也随着南辞的话坐下。
“姑娘所来何事？”南辞不再看翠儿，只是捏着茶杯，温热的茶水通过茶杯透过来，一如过去的模样。
翠儿也不看南辞，只是捏着孩童的手，问道：“先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翠儿顿了顿，等着南辞的回答。
南辞叹了一口气，门外已经吹进清风，消去几分燥热。
“姑娘，人和鬼，是终究没有结局的。”南辞轻轻拂下衣服上的柳叶，任由着风将它带走。
翠儿猛的红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呜咽。
“不是的，先生，不是的，”翠儿解释着，孩童也因为翠儿的激动哭泣，呜呜咽咽透着难过。
南辞身心放空，脑子里混沌一片，明明南辞不想再管这情爱之事。终究还是睁开眼，对着翠儿说着：“我，应如何帮你？”
为何你要帮她？她走上了错的路，是终究没有结局，你这是为何？南辞在问自己，南辞顿了顿，抬眼看着翠儿，一如南湘倔强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答案。南辞在心底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