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叶经理的办公室,言成业放低的声音,用只有洛锦棉和他能听见的音调说着:“这个公司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国内排在厉氏之后的公司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一直只能屈居厉氏以后。”
洛锦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言成业,来到柳氏,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雾住了一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情太奇怪了。
被牵挂与父亲接触那种心情压在心中,她此刻恨不得冲到柳墨染的办公室,将这些捣鬼的人都抓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可是她不可以。
越是不可以,苦闷横生。
言成业发现了洛锦棉的不对劲,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啊!”洛锦棉的笑容有些苦涩,她不能告诉言成业,只能自己消化这种情绪。
言成业见洛锦棉不愿意说,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把一门子,想要给洛锦棉疏通心扉的想法全部吞进了肚子。
他知道洛锦棉只要不想说的事情,在怎么问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这件事,一定对她很重要,不然她已经说出来了,会是什么事呢?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言成业轻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屑的往门外走。
刚出电梯就撞上了一个人,他哼唧一声,洛锦棉不禁失笑。
“抱歉。”言成业有些害羞,跟来人道歉一声,旋首白了洛锦棉一眼。
等他在转过头来,看到来人,两人对视一眼,怎么会是他!
低着头偷笑的洛锦棉见言成业不动了,抬起了头来,眉间微微的锁了起来。
电梯现在所在的楼层是在高层,柳氏总经理办公室,本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低楼层,也许是电梯出现了故障,到了高楼层。
柳鸿浩一瞬间沉默了,没有想好措辞,他从没有想过会在柳氏遇见洛锦棉。
这时,柳鸿浩的秘书谭青骤然开口辱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冲撞了我们总经理,真不懂规矩,这是总经理和董事长专用的电梯,只有他们才有权限带人进去。”
原来不是电梯故障,而是有权限,权限点了优先的缘故。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撞人了说了抱歉了,还要怎么样?不就一不小心做错了吗?又不是故意的。”言成业哪里被人这么教训过,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当即也来了气,怼了谭青。
“好了,谭青别说了。”柳鸿浩对着谭青说着,眼睛却在洛锦棉身上没有离开过。
“柳总,我们是第一次来柳氏,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请你海涵。”洛锦棉喊出柳总的时候,有些生硬,她从来没想过他是这样的身份,心中的震惊还是久久挥之不去,她知道这是佐依抛弃她而选中的人。
“锦棉。”柳鸿浩叫了一声洛锦棉的名字。
“柳总,先请,我和成业从旁边走。”洛锦棉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就这么一个微末的举动。
柳鸿浩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样没由来,被一个人牵动着情绪,这是他二十多年人生来的第二次。
明明只是一个小动作,为什么会这样?
“一起吧!手下的人不懂事,锦棉,你不要介意喔!”
柳鸿浩这话一出,谭青若有所思的看着柳鸿浩,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像刚才那样把情绪写在脸上。
就连知道柳家那件事之后,除了自己发泄之外,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云淡风轻,就连被柳墨染训斥,被佐依讽刺,他都没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就像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人一般。
“不了。”洛锦棉开始重新审视起了柳鸿浩这个人,甚至是言成业跟听她说的话。
许是心中那一点微末的计较,毕竟因为自己不是男儿身,而被佐依放弃了,这二十几年来,如履薄冰,都是因为他吗?
她一瞬间心里谋生的那种厌恶,那么真实的存在过了。
转念,她甩开了这样的思路,不,不是他的错,父辈的选择,哪里是那么小的孩子能决定的,他也不愿意的。
“锦棉,上来吧!”柳鸿浩再次邀请洛锦棉。
言成业看着洛锦棉的反应,祈祷着不要啊!不要上去。
虽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是是一种洛锦棉对柳鸿浩认可度的表现,言成业是绝对不想看见洛锦棉和他又过深的交集的。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觉得柳鸿浩这个人很危险。
“好的,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柳总。”洛锦棉的话十分客气。
最终,善良战胜了洛锦棉心中的恶魔,他们的人生不是他们自己选的,谁都没有错,都是夹缝中生存的可怜人,不是吗?
何必相互为难。
“待会儿一起吃饭吧!我有话跟你说。”柳鸿浩约着洛锦棉。
要是以往,洛锦棉一定会答应他,可是这一刻她犹豫了。
说什么呢?
他们是一样的人,夏莲和洛天华对她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她最清楚不过,那么佐依在对他和柳菲菲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不言而喻。
“我刚和成业说好,和他要一起的,下次吧!”洛锦棉拒绝了,她不想去听这些东西,太有共鸣的东西,容易让人错乱。
“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的,你不听我的解释,我很为难。”柳鸿浩急了,冲着洛锦棉说,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洛锦棉于心不忍,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她还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身在何处,而柳鸿浩完全不知道,甚至都不知情,自己是柳家抱养的,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好。”
洛锦棉答应了柳鸿浩,不得不说,洛锦棉的善良,殊不知,柳鸿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柳鸿浩比她想象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鸿浩放心了下来。
言成业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商场上混久了的人,都有这个共性,不会轻易将情绪写在脸上。
他打趣着洛锦棉:“锦棉,你不是答应过我,陪我吃饭吗?”
“下一次吧!”洛锦棉的眼眸垂得很低,不难看出内心的挣扎情绪。
“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啊!”言成业看出洛锦棉,这是下了决定,也就没有为难了,只是稍微的玩笑一下。
言成业并非贪图洛锦棉一顿饭,只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洛锦棉和柳鸿浩走得太近,只是最纠结的便是,这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什么缘由,实在是劝不动洛锦棉。
“实在是抱歉,一次一次的放你鸽子。”洛锦棉感觉歉意,一直在道歉。
“言先生,这次是我叫锦棉的,要是有什么,你怪在我身上就好了。”柳鸿浩挡在了洛锦棉面前,直面言成业。
“柳总!”谭青叫了柳鸿浩一声,似乎在提醒着柳鸿浩,这样做越界了。
在他眼里的柳鸿浩从来不会跟别人起正面冲突。
“怎么?”柳鸿浩和言成业争锋相对,丝毫没有理会到谭青的意思。
“电梯到了。”谭青见有外人在,不愿意说多余的话,用电梯到了缓解此刻他出言的突然。
言成业自然是发现了,洛锦棉还蒙在鼓里。
那一刻,柳鸿浩看向言成业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眼神,让人觉得害怕,如果真如洛锦棉口中,他是一个单纯的人,就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即使是言成业这个在商场上这么久的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惧怕。
“嗯。”
出了电梯,言成业一言不吭自顾自的走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在和洛锦棉赌气,又也许是在考虑柳鸿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自那次机场,见到一面柳鸿浩之后,言成业去调查过这个人,除了一个草包人设之外,没有别的优秀的地方,希望是自己想错了,但是这是真得想错了吗?只有言成业自己明白,洛锦棉与他交好,他不愿意把柳鸿浩想得太坏。
洛锦棉看着言成业离开的背影,有些奇怪,他到底怎么了?
“锦棉,谢谢你给我解释的机会。”柳鸿浩对着洛锦棉说道,那样子十分真诚。
谭青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柳鸿浩说道:“柳总,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嗯。”
柳鸿浩与洛锦棉一路走到了车库,路上柳鸿浩都没有跟洛锦棉说话,两人相互沉默着,洛锦棉思考着言成业的表现,而柳鸿浩不想在众人面前和洛锦棉太亲近,他真的是个很爱自己的人。
上了车,柳鸿浩才打破了此刻的沉寂:“其实画画只是我的副业,我不喜欢柳氏这份工作。”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挺好的。”洛锦棉浅淡的回复,就在刚才他们从之前相近的距离,拉得很远。
这点即使洛锦棉思想在去排斥,想要去好好对待这个和他遭遇相似的人。但是浅意识里,对于这个她无话不谈的人,结果却瞒着他是柳氏总经理的这件事的人,有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