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耀沉回到了车内,今天的事情,他没有跟梵浪再提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因为他更愿意相信,是温心在骗他,并非梵浪。
可是又没有理由,温心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觉得脑子很乱,乱麻麻的事情翻涌,理不清楚了。
车子刚开出去不远,梵浪的电话也就打进来了。
“沉,怎么样,温心没做傻事吧?”梵浪的一个电话打来,就打消了厉耀沉的所有顾虑,他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温心是骗他的。
“事情很难在电话里解释得清楚,晚上在老地方等我吧!”梵浪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厉耀沉便将电话挂断了。
“所以你想做个了断?”梵浪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暖色的酒在灯光下格外的亮眼。
厉耀沉坐在他的旁边,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他现在所说的话是认真的,并没有半分的虚假。
他点点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件事情总要有个结束,我的生活也总要有个新的开始。”
厉耀沉说着,脑中慢慢浮现出了洛锦棉的面孔。对比与温心相处的猜忌来说,他更加眷恋与洛锦棉在一起时的轻松,此时此刻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完全全地偏向了洛锦棉那一边。
他有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又开口:“今天我赶到温心的家里,她说她并没有想要自杀,只是说要下厨而已。”厉耀沉的声音在酒后显得有些沙哑,也透露出他的疲惫。
“其实我知道我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只是害怕因为自己她丢了性命,我会感到内疚罢了。”厉耀沉像是想不通什么似的摇摇头,而后略显颓疲的将酒杯推向吧台的酒保,空置的酒杯又被重新灌上了酒水。
梵浪伸手安抚性地碰碰厉耀沉的肩膀,认可地点头:“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不能就此作罢,温心现在就像是一个在你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的生活来上一击,这件事情要得到解决的。”
厉耀沉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不解决掉温心这个麻烦,他和洛锦棉的生活就会一直受到她的干扰,总有一天都会出现问题,温心的事情一定要尽快解决掉。
厉耀沉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洛锦棉一直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床的另一侧少了一个人的缘故。
她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但在听见楼下的响动时,还是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
是他回来了。
洛锦棉调整了一下呼吸,让人不易察觉到她在装睡。
她听见了他的脚步在慢慢的靠近,而后就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她闻见了酒味。
他又喝酒了,一定又喝了很多。想到厉耀沉醉醺醺的样子,她的心里有一些烦闷,为什么要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洛锦棉觉察到自己贴着枕头的那只眼睛渗出了一滴眼泪,浸湿了一小片枕头。
她感觉到厉耀沉有些站不稳,他的脚步有些失了平静,而脚步停在了自己这边,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个炽热的眼神在看着她。
一双手覆上了洛锦棉的脸颊,让洛锦棉的睫毛有些微微的颤抖。
那双手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段的时间,而后又像是在描绘她的脸颊一样,一遍遍摸着她的眉眼,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她闻见了厉耀沉身上的酒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重。
一片温热触上她的唇,她知道时厉耀沉在浅浅的亲吻她。她不敢动弹,不想打断厉耀沉。
厉耀沉坐在她旁边的床沿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还是伸手为她掖好了被角,而后起身进了浴室。
浴室中厉耀沉清洗的声音传出后,洛锦棉才敢睁开眼睛。唇上还残留着厉耀沉留下的酒水的气味,洛锦棉摸上自己的唇,看向浴室的方向。
夜更加的漫长了,洛锦棉再次失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洛锦棉打算进浴室叫厉耀沉怕他出事的时候,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洛锦棉连忙闭上眼睛,不让厉耀沉发现自己还是清醒的。
床的另一边在一阵小声的声响之后塌陷了下去,身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沐浴露的香气,那香气中还卷带着一股残余的酒气。
也许是酒气的作用,厉耀沉入睡得很快,不一会儿洛锦棉就听见了身旁传来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喝完酒的人体温都比平常要高洛锦棉是知道的,但是,厉耀沉翻身时那声不适的闷哼声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洛锦棉翻身起来,厉耀沉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伸手去触碰厉耀沉的额头,是不正常的滚烫,应该是发烧了。洛
随即,锦棉翻身下床找出体温计,为厉耀沉测量体温。
厉耀沉因为体温过高,显得十分心烦,但是身上却感觉自己意外的冷,嘴上还嘟囔着自己冷。
洛锦棉听见了厉耀沉不舒服的嘟囔声,找来了被子,帮厉耀沉盖严实,而后又将空调的温度升高一些。
厉耀沉因为突然到来的被褥并没有刚才那样寒冷,身上的动作也没有刚才那样大了。洛锦棉见厉耀沉没了刚才那样的大动作,撑着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去找寻退烧药。
洛锦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盒退烧药,和一杯水,来到厉耀沉的这一侧,将紧闭着双眼的厉耀沉扶起来一些,想要给他喂食退烧药。
可是高烧中的厉耀沉并不领情,就是不肯配合的张嘴。
“听话。”洛锦棉着急了,她坐在床沿上,用手从厉耀沉的脑后穿过,让厉耀沉半躺在她的怀中,厉耀沉的接近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此时此刻的厉耀沉就像是一个大火炉,浑身上下都是滚烫的。
洛锦棉拍拍厉耀沉的脸颊,让他有些意识。
“听话,张嘴把药吃了。”洛锦棉现在就像是再给不愿意吃药的小朋友喂药,而且还是饮酒过度的小朋友。
厉耀沉本就喝多了酒,又加上发烧,反应更是迟钝了不少。
洛锦棉只能强硬地将药丸塞进厉耀沉的嘴巴里,药丸在厉耀沉的嘴巴里溶解,散发出令人难受的苦涩感。
厉耀沉偏头想将药丸吐出,洛锦棉看准时机,将水杯杯沿触上了厉耀沉的嘴唇:“喝点水就好了,不能吐掉。”
厉耀沉也许是被苦涩拉回了一些理智,竟然听话地将水喝下了,药丸也顺着水进入了厉耀沉的胃里。
洛锦棉见厉耀沉吃下了退烧药,也就放心多了,将厉耀沉好好地放置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洛锦棉出去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崭新的毛巾,而后进去浴室将毛巾浸湿,拧干之后放到了厉耀沉的头上。
厉耀沉在额头接触到冰凉的毛巾后,紧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不少,嘴巴还发出了放松的叹息。这一举动把坐在一旁的洛锦棉逗笑了,要不是这次生病,她也不会发现厉耀沉这么可爱的一面。
洛锦棉一整夜都守在他的身边,帮他不停更换着头上的冷毛巾,帮他降温。厉耀沉总是喊着冷,洛锦棉又帮他找来了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厉耀沉一生病就爱皱着眉,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开始有些许的好转。
也许是退烧药开始慢慢生效了,厉耀沉开始觉得热,想要将压在身上的被子挪开。洛锦棉阻止了厉耀沉掀开被子的动作将盖在他身上的一床被子拿走了,厉耀沉却还是想将最后一床被子掀开。
洛锦棉制止住厉耀沉的动作再顺手摸了一下厉耀沉的额头,厉耀沉的额头上冒出一些细汗,她知道是退烧了。
厉耀沉无数次掀开被子,洛锦棉将被子重新给厉耀沉盖回去。
与厉耀沉斗争了很久,他的动静慢慢就小了。
洛锦棉用额头贴上了厉耀沉的额头,已经不烫了,退烧了她才能够安心。
他的身上是湿漉漉的汗水,洛锦棉帮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让他穿着湿掉的衣服入睡。等到忙完这些,洛锦棉再帮厉耀沉测了一次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的了。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的那一边露出了自己的一角,天快亮了,洛锦棉在床上闭目养神,不敢太大的动静害怕厉耀沉因为自己的动作醒来,他这个晚上一定没有睡好。
洛锦棉的脑中又浮现出了他紧皱的眉头,而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眼躺在身边的人,那人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前几个小时那样的不适。
见到厉耀沉没有复发的迹象,洛锦棉才继续合眼躺下。
洛锦棉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九点钟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侧身看看身边人的情况,伸手摸摸厉耀沉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在发烧之后,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轻轻起身进浴室洗漱。
她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厉耀沉已经从床上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