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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伫立XIII

孙悟空要想让东天庭的人相信教皇,就得从高层入手。杨戬在孙悟空的印象里虽然不管事,但在玉帝那里却仍能说得上话,于是在懒惰被解决以后,他找到了杨戬。

但此时的杨戬在东天庭的地位却比以前要拔高了许多,至少能在凌霄殿上的决策权中占据一席之地。孙悟空当然不知道如今的杨戬和过去区别所在,但不管何种情况,找杨戬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嘿,三只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闷骚啊。”

“孙悟空!”

杨戬显然不知道孙悟空长期在宇宙中到底做过什么,东天庭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再拉扯出一只有如昔日的神界般强大的军队,同时也为了养伤和不被反神界察觉而没有去和孙悟空策应。但孙悟空做了这么多事,让东天庭觉得很是疑惑。

外星的军队目的性很明确,守护地球,并以此为基础,向外扩张,逐步复兴神界。但教皇所带的乾罡卫,却又是这支军队的统帅者,教皇带着他们处处与东天庭作对,就连那能控制天格者的中天枢也被教皇摧毁。这个唯一的低配版招妖幡就此消失,但达拿都斯、修普诺斯和托尔等人却因为实力不够和长期受影响而导致了某些思维固化,除非他们自己变得足够强,不然这种影响是不可逆的。

杨戬见到孙悟空之后,惊讶地抱了上去:“你居然还想着回来啊!戒酒了没?咱俩去喝两盅啊。”

“好久不破戒了,不知道这酒有没有蟠桃盛会的琼浆玉露美味啊?”

“这不敢肯定,但保证别有风味!”

二人相见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勾肩搭背地往真君的府邸走去。

这个世道,杨戬在地球上当然有着不少的家底。但难得孙悟空回来,当然不会在这现代的建筑里一聚。太阳系的太阳黑幕包裹着整个太阳系,东天庭在女娲的护盾下建造的新空间,通过一定的折叠和弯曲,创造了一些媲美行星的岛屿,有着许多美景,东天庭大部分都在这一圈。

杨戬带孙悟空来到了属于他的岛屿,和以前神话时代的灌江口一样,依然是一片美景,但却不见更多的生灵。热闹繁华的神界都市,因为诸神黄昏带来的战争毁于一旦,而此番重建,则又回到了神界的诞生之地。

这颗美丽脆弱的蓝色星球。

杨戬看着这熟悉的景色,想起了昔日的灌江口。

不是地球的灌江口,而是宇宙东方的灌江口。

那时,灌江口虽是显圣二郎真君的居住地,但周围却依旧充满了来往的人流。

不仅有神族,还有着凡体生物,人形的,兽体的,金属的,电波的……

二郎神也经常跟着人群游荡,他喜欢这些生物,他对凡体生物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对神族也是一样。

以前,他曾经想过,玉帝是否是因为看中了自己这一点,才把自己培养起来,以便维持平衡呢?

现在的杨戬不会再想这些了,玉帝已经让他明白了,玉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天庭和他。舅舅没有子嗣,把他这个和凡人结婚的妹妹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子嗣。

尽管神族做点什么凡体生物们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在神族自身的结构里,玉帝依旧得稳住人心,稳住秩序。这就是天条,如果玉帝自己都不遵守天条行事,那天条必然会一点一点地被侵蚀,最后变得无用。

那一日,也是灌江口,来的人还是孙悟空。

不同的是,杨戬和孙悟空并肩走出之后,不再是一片美景,而是一片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杨戬的靴子踩在血液上,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攻击还在持续着,孙悟空也在阻止着他们,一个哭声,吸引了杨戬。

他踩在鲜红的血水上,踢开了一旁的尸块,三尖两刃一挥斩开那极其特殊的金属,跑到了哭声附近。

一个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的龙人小孩,在这里嚎啕大哭。

杨戬立马背起小孩,想带他先逃离这里,但小孩却挣扎着跳了下来,嘴里带着哭腔抓着杨戬的裤子,指着地上母亲的尸体对杨戬说到:“真君……我求求你,帮我叫醒妈妈吧,她只是睡着了。”

“孩子,你妈妈已经死了,再不走你也会死在这里的!”杨戬蹲下来抓住了小孩颤抖的双手。

“不!妈妈……她……妈妈她不会骗我的!”龙人小孩抽泣着,和杨戬说道:“妈妈她……说叫我救她,去旁边躲起来,等……等妖怪们走了……再叫醒装睡的她……”

杨戬的天眼突然一阵刺痛,他接受到了很多信息。

他看到了面前这个小孩之前看到的一切,也看到了小孩母亲尚存的灵魂。

小孩的父亲带着他逃离破坏的开始区域,父亲送出了小孩,告诉小孩:“你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要保护好妈妈啊,带着她逃离这里,爸爸解决了妖怪会来的。”

说罢,待小孩狠狠点头,转身跑去之后,小孩的父亲就拿起了地上掉落的金属,像个英雄一样,向反神界的军队冲去。

小孩还回头看了看父亲对着他竖起大拇指的背影,然后坚定了自己的脚步,向前方跑去。

不用说,小孩的父亲肯定失败了,他为小孩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尽管极短,但也足够,同时带偏了反神界军队的注意力。

将他们带到废墟里面,然后应该被啃食得一丝不留了吧?

然后就是小孩在自家楼下,看到了因为父子俩都没有回来,坚持没有先行撤离的母亲。然后带着母亲开始逃离,母子二人跟着人群撤离着,但反神界的军队凶残地撕入,撤离的人群瞬间被冲散,死伤遍地,小孩拉着母亲躲进了一个通往“那种”地方的小巷才得以躲过第一波。

杨戬还从小孩的视野里看见了从天边赶来一路杀戮反神界军队的孙悟空。

然后就是二人已经穷途末路,母亲让小孩躲起来,告诉他:“爸爸告诉你要保护好妈妈对吧?”

“嗯!”

“拿着这个!妈妈一会在外边装死,你手里的戒指,装着妈妈的灵魂,只要你出来叫我起床我就会起来的。”

说罢,小孩的母亲装扮好了这个藏匿小孩的地方,然后小孩的视野一片黑暗。

到这里,杨戬看着地上的尸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孩的母亲已经算是冷静的了,二人都有准备,如果她也能一起活下来,那小孩身边至少还会有母亲帮助他。但反神界的军队何等的凶残?对着这片区域狂轰滥炸,逃跑的人们都被爆炸的火光卷入,无一生还。

这时,七宗罪的暴怒看着这一片,手指上聚出神力,一个球体形成。

而后暴怒手指一挥,周围尚未倒塌的建筑都掉了下来,小孩的母亲感到一块巨石将要砸到小孩藏身的地方。立马从地上窜起,挡下了这一块巨石,虽然不致命,但已经身受重伤。

而之前梅山六兄弟说先行应敌,估计就是对抗暴怒去了,也正亏六兄弟拖散了暴怒注意力,才只是让暴怒随手杀掉了小孩的母亲,而不是发现其中猫腻让二人都死在这里。

“求你了,让孩子,好好的活下去,带他离开这里!”

在一瞬间的信息涌入过后,杨戬听到了小孩母亲尚未消散的灵魂在竭尽全力和他对话。

他又恍惚了一下。

“你虽贵位天界至尊,但你仍是我的哥哥,不管我怎么样,让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母亲……

杨戬当然有看见亡灵的能力,他看了看小孩,回答了他的母亲:“我会的,和他道一次别吧……”

随后,杨戬天眼一闪,照耀出了小孩母亲的亡灵,小孩扑了上去,却没能抱到他的母亲。

杨戬站起身来,擦干流淌到脸颊的泪水,自己的母亲,当初何尝不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呢?

“二郎啊,以后,你可要好好辅佐你的舅舅,他的圣旨,永远都是为了天庭,他的话,也是为了你好……”

杨戬继续恍惚着,直到挂着的泪水在地上溅出嘀嗒一声,他才再次反应回来。

“听真君的话,他会带着我们离开的,不管在什么地方,妈妈都会永远的陪……”话还没说完,小孩的母亲便坚持不住,被吸引向了死灵最终的归宿。

杨戬蹲下,抚摸着小孩的脑袋。

二人都没有说话,但杨戬却站了起来,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小孩也抓住了杨戬那有力温暖的手,杨戬也知道了小孩的想法。

杨戬使了个小法术,将小孩带离地面,踩在一朵云上。

然后和云一起飞出。

还不够,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去救呢!

不知不觉间,杨戬和孙悟空二人就走到了真君的府邸前,杨戬从记忆中清醒过来,打开了锁住的大门。

里面很干净,摆设也很平常,简简单单的用具。

杨戬走到旁屋去拿出了两个酒坛子,放在了桌上。

“干!”杨戬开封了酒坛,招呼着孙悟空。

“好,干!”孙悟空也爽快地回应着。

二人都有心事,但孙悟空先开口,正好也是杨戬需要解决的心事。

“你知道最近消失的两个七宗罪吗?”

杨戬心头一惊,便推测出了孙悟空和教皇绝对的关系链:“知道,似乎他们已经死了。”

“对,其中一个还是俺老孙杀掉的。”对着老友,孙悟空还是吹起了牛皮。

“那那个自称教皇的人呢。”

“这就是我来的目的,让东天庭,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这边孙悟空和杨戬在谈好事情之后就开始把酒言欢,而另一边,被拖到乾罡卫的袁秋明在这时醒了过来。

“卧槽!”袁秋明刚睡醒就发现情况不对,于是连忙警戒起来。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袁秋明自然不敢放松,他清点着自己身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拿来防身的,但遗憾的是,没有。

四周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只有一些他没有见过的高科技产品和一些简单的家具。

左边是一套科技感十足的办公桌椅,上面摆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右边摆着接客用的家具,墙上投影显示着一些标志着的战略要点,袁秋明见到这个,马上凑了过去,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随便偷看隐私就算了,你这个可就该当死罪了啊。”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靠在了本该是紧闭着大门的门框上。

“你是谁!”袁秋明立马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很是柔和的男子。

“处女座,邵斯。”

“邵斯?”

“对,取自英语的南方,south的同音。”地球上的语言都是复刻的先神们的语言,他们也是暗中引导着人类语言的改变。

所以神话时代起就属于神界附属的文明都会说地球的语言,他们也拥有本土的语言文字,但在跨文明交流中不常用罢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图纸上的战略规划是你做的吗?”

“这里是我的房间,但是这幅图是教皇大人制定好的,我们只是根据图纸,做出合适的决定和行动。”

“教皇?他是这里的老大吧。”

“对,乾罡卫都听命于他,把你从阿瑞斯的危机下救下来的,也是教皇大人。”

袁秋明一脸疑惑,乾罡卫和图纸上的仙境都是他未曾听过的东西。

“既然你醒了,我就带你去见教皇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教皇大人他都有答案。”

“嗯……走吧。”袁秋明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后,答应了邵斯,便跟着邵斯去见教皇。

另一边,神村还是指导着郑羽瞬,赵昊远则在外边和教皇一同看着他心头的珍宝。

“他不够坚定。”

“但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的信念。”

对于郑羽瞬不够坚定这一件事,他们都很清楚,但想要改变郑羽瞬这不够坚定的意志,只能靠郑羽瞬自己的信念。即使是教皇,最多也是给予他引导。

“教皇大人,邵斯请见。”

“把他带到天元厅吧。”

“好的。”

教皇交代完,随即招呼着神村,将郑羽瞬带出来准备一下。

赵昊远看到这里,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是太该掺和,于是便和教皇道别,先走一步。教皇也回应了一下,便起身离去。

天元厅,取自围棋术语,指棋盘正中央的星位。

正规的围棋棋盘形状为正方形,上书横竖各十九道平行线,构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其中有九个交叉点用大黑点标识,以方便定位,这九个黑点称之为“星”或“星位”。而棋盘正中央的星位即是天元,坐标为K10。

同样的,“天元”也象征着由众星烘托的“北极星”,又可象征群星竞耀中最光彩夺目的第一明星。在华夏的古籍中,“天元”一词早被引用于《史记历书》:“王者易姓受命,必慎始初。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这里“天元”被理解为:凡超神入化的人物,要了解万物的本源和开始。

围棋里面也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开局落子天元,不是大佬就是傻逼。”

天元厅,也叫做教皇殿,除了围棋以外,天元,还有另一层名字来源,那就是中国古代历法中的四柱天干。

天元的推算,主要通过日干与其余三干的五行生克合化以及十神的衡量,对透出的所主之事作出强弱损益,命之贵贱的判断。

天元厅,这个完全修缮完毕的教皇殿的新名字,无一不体现着教皇本人那看似未卜先知的谋略。以及他那号令星辰,位居众星最中的重要地位。

还有,一切真正的开端。

同样,天元也和乾罡卫这个名字很搭,罡星为北斗七星之斗柄,而天元有着被众星拱卫的北斗星之意,二者结合,还是相当恰当的。

邵斯带领袁秋明到达天元厅的时候,就让袁秋明感到一阵不和谐。古希腊风格的殿堂却挂着一块大书汉字和极具华夏国风名字的天元厅大匾。但这块匾的设计和花纹却完美地融入了整体设计,而细节的衔接依然是华夏古代的木卯结构。但纵观大体,在古希腊风格下,也有着华夏的威严神秘。

袁秋明在看了一会这件大型艺术品以后便被邵斯叫醒:“教皇大人的设计大多都是这样,在结合多种风格的同时,给予实用性和适合的创造融合。”

袁秋明听到邵斯的声音,知道自己该进去了,于是跟着邵斯踏入了那篇威严的金光。

“科幻,复古,清晰,又朦胧,很美丽,对吧?”邵斯在向袁秋明提问着。

看着这极具未来科技和远古时代的双重神秘,头顶上占卜纹路遍布的星盘;脚下那只有科技超前发达的文明才能制造的光滑金属路径上却铺着古代的教廷地毯,而地毯没盖住的地方,能量流动在金属路径上的光芒组成了一道道电路板上的纹路。

左右嵌着晶体的石柱依然如同之前郑羽瞬梦中那般,在袁秋明被这一件庞大的艺术品内部的朦胧神秘所震惊时,不知不觉间邵斯就带着他来到了尽头。

阶梯下,邵斯单膝下跪行礼,随后站起身来:“教皇大人,袁秋明已经带到。”

在教皇应了邵斯一声后,袁秋明的注意力就瞬间集中在了教皇身上。

因为教皇的威压仅仅通过一个字就让袁秋明两脚一软,就差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了。

“我这么可怕的吗?”方才无比肃穆冷酷和压迫力极强的教皇瞬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非常和睦的长者形象一般的教皇,高深,和善,容易让人亲近。

“别怕嘛,你有什么就快说,喝饮料吗?”教皇在尽力使袁秋明的状态快些恢复正常,不然就吓成这样的袁秋明还盼着他正经地交谈?能好好吐字都已经很不错了。

教皇不知从哪掏出三瓶饮料,左手拿着两瓶,一瓶用神力使了个小法术,像在带子上一样被传到了邵斯面前,另一瓶则送到了袁秋明面前。

邵斯谢过教皇之后,便和教皇一同拆开了封口,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袁秋明。

袁秋明用他颤抖着的手接过了教皇的饮料,拆开之后立马喝了一口。显然是紧张过头,邵斯看了看包装,了解成分以后,轻轻笑了一下。

糖分,这个举动是专门给袁秋明缓解压力的。

一来饮料中的糖分让袁秋明不那么紧张,二来也能表现自己很友好很和蔼。

不愧是您啊,这一瞬间的算盘打得……

邵斯这么想着,旁白的袁秋明却开口打破了只有教皇那吸管啜饮料发出声音的独角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有什么目的。”袁秋明看似冷静地发了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只是强壮冷静,他的紧张都摆在脸上了。但教皇和邵斯都是看破不说破,教皇停下了啜饮料的动作,瓶子往旁边一放,瓶子很是安分地稳稳落地,没有一点反冲力。

“这里是一个处于沙姆巴拉的大范围的相位不连续的褶曲空间空间,这里的都是乾罡卫的人们,大家想法不一,但却因为一个目的走到了一起,而我们,只是想让你自己解决和阿瑞斯之间的矛盾。”教皇很直接地回答着袁秋明。

“我不需要阿瑞斯的力量!”

“你需要,没有阿瑞斯的力量,你拿什么在战争中保护你心爱之物呢?”

“难道一定得要有力量吗?”

“一定,在战争中,能确保自己安全的,只有自己掌握的力量,这力量足够强大的话,那你甚至可以左右战争。”

袁秋明刚想继续说话,然后教皇就接上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会和你交涉的,至少我还得履行我答应苏月把你整个送回去的约定。”

教皇起身就走,同时给邵斯下达了指示:“送客。”

邵斯听到以后,只简单回复了一个是,便将袁秋明带离天元厅。

至于他……郑羽瞬,需要的可不只是信心,需要的是没有后路的前进,没有选择的前进了。

教皇这样想着,去给郑羽瞬点拨那个本来就应该属于郑羽瞬自己的技能。

在以前的圣战里,郑羽瞬曾无数次创造并使用了那一个实用性极强的大招,名为天河转屑的神技。

从教皇对这技能的喜爱就可以看出天河转屑的实用性了。

而流光百龙闪则是赵昊远的技能,借用宙斯的雷电之力创造出的爆发性技能。

但目前,这两位都未能创造出他们自己应该有的大招,那就只能靠教皇去指导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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