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越宫墙
晨光渐渐爬进长廊,映透了宫墙,把青色纱幔下熟睡的人儿的脸照得明亮。
“小姐……”碧罗掀起纱帐,轻声唤着帐内的女子。
良久,顾寒月睁开惺忪睡眼,将薄衾往上拉了些许,顺势捏了捏碧罗的小嫩脸,复闭上眼睛,翻身朝里又睡了过去。
“小姐,别睡了,”碧罗无奈地伸手去摇她的肩膀,“方才夫人派人捎了封手书过来。”
“我娘交代了些什么?”床上的人儿懒懒坐将起来,眼睛尚是闭着的,绵软的嗓音中带一丝晨起的沙哑,但仍为悦耳。
“夫人信上说,近日宫城戒备森严,小姐切莫再冒险出宫了,还有……”碧罗微顿,转头望着那正在铜镜前梳洗的女子,“小姐可要自己看看?”
梳洗罢,顾寒月接过信,倚着美人榻,翘着二郎腿,而碧罗早已见怪不怪了。
父亲下月回京了!
“我道是什么呢!”顾寒月噗嗤笑出声来,将信往碧罗怀里一抛,“原来碧罗的景哥哥要回来啦!”
“小姐,休要瞎说!”碧罗的两靥攀上了红晕,可那眼前分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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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顾寒月一袭黑色劲装,三千青丝挽起,配上玉冠,利落,干净。
本是娉婷少女,而此刻月下俨然站着个翩翩玉面少年,只是眼下这玉面少年要做的可不是所谓正人君子的勾当。
只见这“玉面少年”将一黑色包袱系在肩上,手里提着一只轻巧的小弩,腰上勾着绳索。
光这一身行头,若是再配上一块遮脸方巾,便同那梁上君子无疑了。
只见顾寒月脚尖点地,一个腾跃攀上重重宫檐,借着月色摸到宫城东南角,趴在那望楼上静候着。
此处离她所住的地儿最近,往来方便,且此处每隔两个时辰换一轮守卫,期间有六弹指的时间望楼最右角的看台无人值守,趁着夜色正好能出宫。
区区宫墙,岂能困得住她堂堂镇南将军府大小姐?!
顾寒月回头望了眼宫墙,拍了拍前襟和衣摆,转身,打了声呼哨。
不消一会儿,一个太监打扮的人驾着一辆马车从暗处缓缓朝她驶来,顾寒月踏上马车,轻车熟路出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