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给敖胜寒煮了点稀粥以后便要出发去烈山了,送别的时候上官对风云裳说:“万事小心。”
风云裳笑道:“你怎么就这几个字。”
上官说:“这又不是永别,再说你是万神之神,谁能伤你?”
风云裳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对我真是太放心了。”
姜思定将姚苍拉到一边,说:“重瞳子,待会儿麻烦你召唤几只你们重华氏的通灵神兽重明鸟载我们去。”姚苍不解,他解释道:“重明鸟也是重瞳,能看见许多我们看不见的危险,再就是夏延不会飞,我不想让他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差别。”
姚苍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夏延,姜思定,还是你想得周到。”
姜思定对大家说怕大家累着,便要姚苍召唤了几只重明鸟载大家去烈山,姜思协和姚苍在最前面引路,中间是姜思定和夏延,伊祁彤和姜思安,宫蓦然和穆阑珊,最后是风兴雨和风云裳,姜瑛则一个人飞在他们周围。中午日头正烈,姜思定还顺手扯了朵云盖在他们头顶上。
一路上大家都在说说笑笑,尤其是伊祁彤,她整个人站在鸟背上张开双臂长啸,姜瑛飞了过来,说:“伊祁彤,小心脚下一滑摔在姜思安身上。”
伊祁彤说:“在昆仑墟有老师和神官管着,出来了又有‘战神’管,真是到哪都不得安生。”
姜思安说:“伊祁,你又不重,摔在身上不疼。”
姜瑛微微一笑,说:“姜思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呀。”姜思安红着脸低下了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风云裳也笑得前仰后合,坐在前面的风兴雨却全身紧绷,一言不发,她渐渐收起笑容,问道:“风兴雨,你哪里不舒服吗?”
风兴雨说:“凶多吉少。”
风云裳先是一怔,随即笑道:“那你还跟我们一起来?”
风兴雨说:“总不能看着那个小孩瘫痪在床吧。”
这时,姚苍发现下面冒出了一团黑气,越向前去,那黑气越来越浓,他问道:“夏延,怎么凡间有这么多黑烟,是失火了吗?”
夏延笑道:“你们还真是活在世外桃源,不问世事,这是‘妖气’,绝地天通以后,妖魔鬼怪就在凡间横行霸道了,昆仑山虽然已经不是万神山了,可是它依旧是凡间灵气最盛的地方,妖怪不敢再那儿造次,所以我们夏后氏在那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姚苍惊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除妖吧。”
夏延说:“别,你们不知这些妖怪的底细,会吃亏的,再说,不光是妖怪,那些贩卖神尸的凡人还会猎杀你们,凡间危险重重,我们还是采了药就回去吧。”
先前愉悦的氛围顿时又变得沉重起来,姜思定见大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便开口道:“大家别泄气啊,我们现在就是量力而行,尽力而为,做我们能够做的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治好敖胜寒,这件事虽然和降妖除魔相比不值一提,但是做了总比不做好,至少有个人因为我们做的事后半生不会瘫痪在床了。
风云裳低着头,身处云端,凡间的江河湖海和平原高山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一条条缠绕交错的线条,就像天录阁里挂着的那幅地图一样,她没有姚苍的好眼睛,只能看见这幅“地图”。
这时,最前面的姜思协和姚苍停了下来,姜思定问道:“到了吗?”姚苍摇摇头,说:“不是,是重明鸟看见前面有人。”
姜思定施法升起一片浓雾罩着他们,重明鸟便又继续前行。
不知为什么,风云裳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句“不测之谓神”,便叹了口气,若是没有绝地天通,那现在的凡间也就不会有妖魔肆虐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到了烈山的上空,姚苍说:“下面有好多人啊。”
姜瑛说:“不用你的‘重瞳’,我能听见人的声音。”
风云裳也低头看着,远远看去,烈山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与之间一片死寂的“地图”不同,烈山人声鼎沸,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此。姜思定问道:“重瞳子,你看看这些人在干嘛?有没有妖怪?”
姚苍看了一会儿,说:“这个地方没什么妖气,这帮人好像是在挖矿和冶金。”
姜思协说:“烈山有很多赤铜矿石,可能这些凡人就是在炼铜吧。”
姜思定施法在山中升起一团浓雾,他们便借着浓雾落在烈山背阴的断崖,帝女桑就在断崖边。姜思协飞到了树上,虽然断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夏延还是让其余的人躲在大石头后面。
姚苍睁大眼睛想帮忙找药,找了一会儿,他小声问道:“为什么我没有找到白色的花,连花苞都没有,是没到花期吗?”
姜思定说:“我听姜思协讲过这种花不是开出来的,帝女桑有一种火红色叶脉的树叶,施法烧掉这种树叶就会得到‘英姬’了。”
姚苍点点头,他又睁大眼睛找了起来,可是帝女桑高约百丈,遮天蔽日,枝繁叶茂,才找了一会儿他便累得头晕。
姜思定将他按在自己肩上,说:“这毕竟是人家神农氏的神树,而且姜思协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手,所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姚苍“嗯”了一声,便累得歪在了姜思定身上。
这时,一个监工模样的青年就走了过来,风兴雨施法刮起一阵大风,那人被大风吹起的红色细沙迷了眼睛,姜思协知道这个暗号,于是便躲在了树叶后面。一阵大风刮过,那人不见了踪影,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
“你们是谁!在这干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他们都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那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绕到了他们身后,这时他忽然看见了树上的姜思协,姜思协也看见了他,两人都怔在原处,四目相对。
过了一会儿,那人忽然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往回跑,夏延大喊:“别让他跑了!”话音未落,姜瑛便跳了出去一拳打在那人的面门上,直接把他打得昏死了过去。
夏延说:“趁人还没来,你们赶紧走!”他们刚要动身,一群监工模样的人便冲到了断崖将他们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