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莫家。
就昆仑虚范围内的修道势力而言,莫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家族中强者如云,能在修道圣地之一的昆仑虚站稳脚跟,自然不是寻常之辈。
但这种情况,在四年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年前那一场血屠之祸,虽然莫家是为数不多保存下来的势力,却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笼中鸟。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莫家的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莫道然。
这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身负传说中极数天图榜上第十二的日月昆仑图,这俨然成为了他和家族被监视囚禁的原因。
因为这等道图出世,除非不为人所知,不然必会遭到其他大势力的觊觎,毕竟拥有这种道图之人如果能修炼大成,便能征战诸天万界,角逐更高层次的世界。
相传,极数天图榜中记载了一种秘法,可以移植道图,这就是别人觊觎莫道然体内孕育的日月昆仑图的根本原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莫家虽然在四年前那惨烈的屠杀之中存活了下来,但地位却一落千丈,不仅大部分的强者被强迫转移,做了人质,就连活动范围,也被限制不能超出自己家族的领地之外。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整个家族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莫道然一人所造成的。
这也就造成了,莫道然在家族之中极为不待见的情况。大部分族人甚至不知道根本原因,只知道他是造成这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因此这些年他没少受到族人的白眼。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这四年来就是在这充满漠视与恨意的环境下慢慢长大的。
因此他的心性,亦远非同龄人可比。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招人恨的原因,只知道自己将来会成为别人的嫁衣,他的存在,是为了成就别人。
这种命运,让他忿忿不平,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下场就是给别人徒做嫁衣,为何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别人手上。
只是在现实面前,他又不得不低头,因为他们家族中大部分的强者都被囚禁,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被分开囚禁在不同的地方。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限制他们一族反抗,还有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独自做出什么让监视者难以控制的事情。
走在曾经辉煌的大殿广场之上,莫道然思绪万千,他体型清瘦,眉清目秀,但此刻却目光呆滞,一脸的麻木,犹如是失了魂的行尸走肉。
“哟!这不是莫家的第一天才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在这闲逛。”
一道带着玩味的调笑声传来,随即五个与莫道然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自大殿中走出,与他直面相对。
莫道然涣散的目光一凝,漠然的看向那些让他厌恶的嘴脸,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神的深处却隐藏着淡淡的杀意。
唯独这帮人,他不可原谅。
无论是族人的漠视和白眼,他都能忍受,也能理解,但眼前这些人,却是他仇视的对象,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眼前的五人,皆是出自一脉,之前不过是他们莫家的家臣奴仆,然而四年前的事情,却反转了莫家的命运,被汪家一脉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动。
说好听点汪家这个曾经是家臣的一脉现在是莫家的附庸,但现在莫家的掌权的,却是汪家一脉。
就在四年前,血屠之祸过后,莫家便被两位发动血祸的大能派人过来监视了起来,而汪家一脉乘机巴结起了两大势力的人。
因为缺少人手还有对莫家的了解,两大势力的人顺水推舟,利用汪家一脉制衡莫家。
而莫家造成这等落魄的境地,自然少不了汪家的功劳,就连大部分强者被强行迁移囚禁起来,都是汪家的主意。
家族中的强者不在,原本身为奴仆之人不禁是清风得意,开始狗仗人势了起来,一味的打压着昔日的主人。
这是真正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且还只能逆来顺受。
这也是为何莫道然对汪家的五个少年呈现杀意的原因。
似乎感受到了莫道然的不善,对面五人心中莫名的一凛,有些望而却步。
不过他们仗着人多,很快就端正的姿态,一副傲然挺胸的样子,为首一人更是盛气凌人。
“什么天才,还不是一样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
此人名叫汪汝全,场中他年纪最大,比莫道然还要高出半个头,一脸的阴翳。
他冷笑不已,道:“这种待宰羔羊的命运,真是替你伤心,不过也不用太过沮丧,你的牺牲将成就了别人,据说那将会是我们九州十域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能成就那等辉煌,你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毕竟有人替你将你的不凡贯彻下去。”
闻言其余四人纷纷附和,一番冷嘲热讽自然不在话下。
莫道然脸色一冷,微哼一声:“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在别人面前狺狺狂吠,指指点点。”
“你说什么?”
汪家一脉五人脸色一变,像吃了死老鼠一般难看,皆咬牙切齿。
为首的汪汝全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他们一脉反客为主,原本以为已经打压得老东家没了脾气了,想不到莫道然竟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骂他们是狗。
曾经的卑躬屈膝,让他们对狗和奴才这样的字词极度敏感,他们已经翻身了,不想再回忆曾经的屈辱,而莫道然的话刚好就刺中了他们的痛处。
他们要告诉曾经的主人,甚至全世界的人,他们已经翻身做主了,不再是奴仆,他们更是急着证明这一点,所以才不得不巴结两大势力之人,想靠在大树下乘凉。
有时人就是这样,越是直面不了曾经屈辱尴尬的一面,就越想将其掩饰起来,为此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就算是改变了一种方式去卑躬屈膝,也不愿承认以前的不堪。
“我说,你们是狗一样的东西,只会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没气节的贱骨头。”莫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
“你……你是要找死吗?”
汪汝全气的嘴唇都哆嗦了,指着莫道然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就凭你这种废物?”
莫道然不以为然,一脸的漠然,眼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我承认,单挑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别忘了,我们这边可是有些五个人。”汪汝全怒极反笑,道:“别说我们胜之不武,谁叫你是天才呢?”
其余之人纷纷摩拳擦掌,欲欲跃试,他们皆不相信,在年纪差不多同境界的前提之下,他们五人还打不过这个清瘦的少年。
“怎么,说不过就要龇牙咧嘴了吗?你们这样,就不怕你们现在的主人不满意?”莫道然丝毫不怯,反而讥讽了起来。
“如果不是太过分,我相信上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心,我们不会伤你性命,不过伤残是在所难免的了。”汪汝全大喝一声,道:“小子,过来领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