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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长安

隋大业四年冬,那一日正是彤云密布,鹅毛大雪,将世界染成琉璃,我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此时距离人们口中长孙家三小娘子自出生就因体弱多病离开长安去佛寺清修已然过了八年。

’我正带着乳娘慧娘和丫鬟绿绮跟着哥哥长孙无忌在回到长安的路上,连日的奔波让我疲惫不堪。

此时却听见一阵歌声传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歌声中透着沧桑深远。

我闻声探身去一看究竟,只见茫茫白雪之中,一位书生躺卧在一匹白马之上,饮酒唱歌好不快活,我虽尚未看清那书生的面容,但却心下一惊,知晓那人便是少弥。

我自四岁那年被他带走悉心调教,如今我回到长安他却紧随我后,不知他有何打算,只是我知道一点,他并不打算让我安稳的做长孙家三小娘子长孙观音婢。

我正思索少弥所来何事,却被乳娘慧娘拉回座位上坐好。

慧娘拂去我头上的雪花:“小娘子,万要贪玩,这么大的雪若是冻着生了病,年下无法陪伴在将军和主母身边那便是及遗憾的事。”说着推了推身边的丫鬟绿绮:“快拿镜子给小娘子理妆,这眼看着便要进城了。”

绿绮忙拿了铜镜与我理妆,因快到年下我穿了件银红色的袄衣,刚留的头发被慧娘细心的用红线绑在鬓边,越发显得我唇红齿白,只是连日舟车劳累使得一双杏眼布满了疲惫。

绿绮看着镜中的我笑着说:“小娘子今日真好看。”说话间露出小虎牙显得她娇俏可爱。

慧娘边帮我整理衣物边问我:“家里诸人诸事小娘子可记住了。”

慧娘自顾自的继续说起来:“咱们将军共有五子三女,这大郎去岁因杨谅谋反已然殁了,圣人垂怜便赏了二郎鹰扬郎将,三郎和大郎是一母同胞都是先夫人留下的孩子,这四郎便是小娘子的亲哥哥都是现如今的主母所出,咱们主母是北齐高氏的后代。可都记住了。”

我还未出声便听见绿绮嘟囔着;“慧娘,自咱们在慈恩寺得到归家的消息后你便日日念叨,别说小娘子便是我也听烦了,这家中还有两位娘子,一位是大郎的遗孀,一位是二郎的新妇,三郎四郎五郎年幼尚未娶亲,其余两位小娘子已经出嫁。”

绿绮话未说完便遭了慧娘一个巴掌在头上,忙捂着自己的脑袋哭闹着:“慧娘,我又没有说错你打我作甚。”

慧娘严词道:“府里不如在慈恩寺,处处都是规矩,你可记住言多必失,万不要再像以往没有规矩,你若是再如以往我便让人将你丢回山间。”

绿绮是慈恩寺的比丘尼了尘从山间捡的孤儿,父母均死于饥荒,听到慧娘这样说不由得闭上嘴巴暗自神伤,我握紧她的手笑道:“慧娘莫要这样,绿绮是顶聪明的孩子,府中的规矩已学了大半,自是不会惹事。”

慧娘正要说话马车会停了,马车外传来哥哥的声音:“妹妹,咱们到了。”

慧娘忙拿起斗篷将我裹紧,我扶着绿绮下了马车,马车停在长孙府的侧门,哥哥立在马车外替我打伞。

我仰头看着这个比我大四岁的兄长,他裹了件灰鼠毛斗篷,圆脸大眼,望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终于回来了,你先去阿娘处,我去阿爷处交了差事便去与你和阿娘一起用饭。”

马车外已有一幅轿辇在那儿,我入了轿子摘下帽子不安的坐入轿中,轿子由四个小厮抬着入了侧门走了大概十几步便停在那儿,紧接着四个老婆子过来将轿子抬起,穿过两个过堂轿子复又停下。

我只听见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奴王氏见过小娘子,小娘子请下轿。”随着声音一只戴着赤金红宝石的满是老年斑的手伸了进来。

我稳住神将手搭在那只手上慢慢出了轿子,王氏今年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她笑着说:“老奴是夫人的奶娘,夫人很是想念小姐故特特让老奴来迎接只盼着早些看到小姐。”

我见状便笑着称呼她为王嬷嬷随她穿过一条小巷走过扶手游廊到了一处院子,院子里站满了丫头,见王嬷嬷牵着我来便都簇拥过来口中说着笑着将我簇拥进去。

我进了屋子便见满屋的人,屋中的妇人丫头都珠翠满头,绫罗遮体,只有个素衣荆钗的少妇立在那儿,心下猜想那人便是自己长兄长孙行布的遗孀,屋里正中坐着个三十岁左右华服妇人,心中知晓那便是我的的母亲便准备行礼。

只是尚未行礼便被母亲抱在怀里诉说分别之苦,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我见此也泪流不止,屋里的人无一不动容,哭了一阵在众人的劝说下母亲止住哭声拉着我的手坐了回去细细端详起我。

我正在留发所幸的是头发中有几缕被编成麻花辫用红色丝带系成垂挂状在两鬓,额前稀疏的刘海显得我眼睛越发大而明亮,睫毛纤细。

母亲看起来心情不错,拉着我的手指我那位素衣妇人说:“这是你大嫂,闺名唤做嘉懿,现在帮着我管理家中的事情,你要有什么缺得只管找她要去。”我忙给大嫂行了礼。

大嫂笑着说:“小妹长得真漂亮,这身段,这模样,却是像及了母亲。”说着又对母亲说:“小妹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昨天我开箱子看见了几匹布颜色漂亮极了,便特特留了下来正好拿来给小妹做衣服。”

母亲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大嫂的安排,又指着身边穿了件绯色衣物的妇人说:“这是你二嫂子,闺名叫做文佩,她住得离你倒近,你若有什么事大可以找她。”我见状也忙行了礼。

母亲接着说:“你长兄已然殉国,二哥、三哥如今都在你阿爷那儿伺候着,五哥今天请的师傅到了正后在那儿拜师都要晚些再见,长姐、二姐已经出嫁,今天也是见不到的。”说着问王嬷嬷:“四郎呢。”

王嬷嬷还未答话便见哥哥进来了,哥哥给母亲行了礼后便听母亲问了些他关于路上的情况后便让他带着我去见父亲。哥哥领了命后便带着我走了。

哥哥领着我穿过扶手游廊,穿过几个门后便到了父亲处,此刻他正在那儿和几位兄长讲话。

我进屋行礼后,他只是坐在那儿半响才说了句:“回来了,回来就好。”言语间父亲眼睛微红:“这是你二哥三哥。”我依言行了礼,又听父亲问:“在慈恩寺过的怎么样?”

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听到旁人提及慈恩寺只好答道:“一切皆好,慧能师傅对我极好。”一个极好足以证明我在那个不知在何处的慈恩寺过的很好,只是那一切都将是过往。

父亲勾唇一笑随即却又恢复威严:“要到用晚饭的时辰了,你快去你阿娘那儿用晚饭,万迟了。”说着起了身拿了我的斗篷给我裹上:“莫吹了冷风受了寒气,这样肚子可要不舒服了。”说着又坐了与哥哥们谈论事情,我见此只好行了礼回去。

到了母亲那儿,大嫂和二嫂正在摆晚饭,还有个四十多岁的的妇人在那儿伺候母亲洗手,大嫂见我来了便拉着我坐在母亲。

我心下盘算自己坐那里于礼教不合,大嫂见我略有迟疑便说:“我们都不在这儿用饭,你尽管坐在这儿。”

母亲正拿帕子在擦手见我如此便说:“观音婢,快来挨阿娘坐下。”说着将帕子递给那个四十多的妇人:“这是你周姨娘。”我见状便行了礼,母亲又问道:“无忌呢,怎么不在这儿。”

二嫂便答道:“四弟和唐公李渊家的二郎一起出去了,说了不回来用晚饭了。”说着亲自给我面前摆上碗筷,我双手接过碗筷并连忙道谢。

大嫂打趣道:“这李二郎可是小妹未来的夫婿呢,这小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倒是好,自从李二郎从晋阳回来这四弟和他一见如故,不知将来无忌是多偏心哪一个呢。”

提到李家二郎,我记得慧娘与我提过,旧年父亲曾替我和唐公李渊的次子订下婚约,只是这李家二郎一直住在晋阳,只是传闻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郎。

母亲对大嫂的多嘴却不怪做只是半笑着对大嫂说:“你这张巧嘴快停下休息休息,让你妹妹吃饭。”说着便举了筷子吃饭。

席间倒是安静,伺候的人虽然多却听不到一点声音,用完饭后便有丫头仆妇上来伺候我们涑口洗手,饭后一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母亲便让二嫂带我去我的房间,大嫂留在那儿伺候着说笑话。

二嫂带着我出了母亲那儿才走了六七步便遇见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朝二嫂行了礼:“弟弟见过嫂子。”说着望着我说:“这就是小妹吧。”我见此便知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五哥忙朝他行了礼。

二嫂知道五哥是来给母亲请晚安的便笑着说:“大嫂正陪着母亲说话呢,你快去吧。”

说着二嫂便领着我继续往前走:“五弟弟年岁和你相仿,家里才为他请了师傅,听母亲说等过了正月也给你请个师傅,听你二哥说准备让你和慕容家的小女儿一起读书也好彼此有个伴。”

她领着我穿过一条小巷又走了几步便说:“到了,这便是你的房间。”又指着走廊尽头说:“前面拐个弯便是我的住处,你要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一共有三间,装饰精美,古玩字画,一应俱全,因绿绮年幼,母亲便又将自己房中的丫鬟红宇派来伺候我。

这红宇是慧娘的女儿,比我略大几岁,她与绿绮一起伺候我换了家常的衣服。

我换好衣服正要休息,红玉提了个什锦攒心盒走了进来:“小娘子,唐公李渊的二郎托四郎送来些果子给你,四郎听说你要休息了便没有进来。”说着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我打开食盒一看盒子里只不过是各色的果子,不过却有一份白银玉露糕,我拿起一块白银玉露糕放进口中,桃花的味道立刻传遍整个嘴巴可是随即被苦涩所包围。

我缓缓问了句:“李家二郎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家二郎,这个人将是我未来的夫君,

红宇听见我这样说便停下手里的活:“奴才没有见过李家二郎,只是听闻他长得及其俊秀,一回到长安变成了城中的佼佼者。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我听到她这样说心里知道问不出多少便让红宇去将果子分给大家吃,我也就休息了。

因为是我在家里第一次过除夕,祭祖后的除夕晚宴,父亲母亲都异常的开心,父亲喝了不少酒:“这次我们一家人可都算是齐了,只可惜老大不在了。”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我偷眼看向大嫂怕她伤心,却见她正拿着袖子在擦拭泪水,我心下酸楚,不由得替大嫂惋惜,她正是如花美眷。身边却没有半个知心人。

母亲许久方才开口:“将军,你也别伤心了,婢儿方才回来,我们一家也算好好团聚了,大郎地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父亲见状便复又大笑起来,母亲对大嫂说:“嘉懿,你也别哭了,这喜庆的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大嫂听见母亲这样说便扯出笑容讲了几个笑话缓解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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