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拜拜,下次有机会聚一聚哈。”徐辉提着袋子,站在大门,半推玻璃门,回首像前台妹子告别,两人关系在公司还算不错,前台妹子娇小却不算是可爱,凶巴巴的,但对徐辉这一批新人还算不错,初来公司时也是多亏她的照料,让徐辉快速融入这个群体,二人之间是朋友关系居多,也无暧昧,有时一伙人吃饭时也会调侃调侃两人关系,但两人都没太大反应,久而久之公司的人就懒得提起这个话题,妹子穿着正装,头发盘起,瞪着个大眼睛,“去死去死,互删,别联系我了。”一脸不耐的表情,使劲挥手。
徐辉面带微笑,实则心里是有些伤感的,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吐出口的只有两字“走了。”便提着袋子走出大门,之前提出辞职时,已经和罗组是沟通好了,虽然罗组极力挽留,但徐辉去意已决,道别过后,来前台报道,妹子起始非常惊讶,就皱着眉头要起身通知扬信,也被徐辉拉住,说着不用,妹子刻意把他拉倒辅导室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连最近杨信这抠门的打算涨工资也说出来了,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故而妹子有几分生气才露出那般摸样。
这次辞职徐辉一宿没睡,翻来覆去一直想着此前遭遇,怪事肯定还会继续,看黄天笑的态度,徐辉其实明白,自己已经牵扯进来了,还不如先早断了各种纷杂关系,至于辞职家里人目前也没敢说,打算能瞒多久是多久,下了电梯,不得不说辞职之后,空气也是清凉几分,心情还算愉悦,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嘛,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最打紧的无非就是怎么应对黄天笑哪一边,记得上次他们说了修行者总部,这个可以上网查一查,现在时间还算早,九点出头,可以去吃一个早点。
附近多是大小公司写字楼,故而楼下餐饮特别多,说百分之八十店面都是吃的也毫不夸张,目前九点人没有八点来的多,但也有大部分九点半乃至十点上班的人还在楼下吃着东西聊天,偶而几个人急匆匆跑过身边,一看就是上班迟到的,想到这里徐辉心里便更加舒坦,曾几何时自己也与他们一般无二,现如今总算解放了,嘴角带笑叹了一口气,环视身周,挑了一家人较少的店面坐了进去,人大都喜欢跟群,一般店面人越多,自然是要么实惠,要么好吃,无非两种,但是这次徐辉就图个清静,反正心情好,吃嘛嘛香。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看见徐辉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抹布,赶忙走到近前,拉开旁边一个椅子:“帅哥坐,要吃点什么啊?”一手撑桌,一手抹着本就干净的桌面,侧头问道。
“我看下。”徐辉把袋子放在椅子上,走到一旁白色墙壁挂着的价目表看着,没有过多思考:“来笼包子,一碗粉,再拿个汤吧,香菇的。”说完徐辉还走到墙角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一瓶豆奶,拿着冰箱旁边挂着的开瓶器撬开,喝了一口,老板娘笑道:“好嘞,稍微等一下,帅哥你先坐。”说着便转身去厨房提着一个上面铺着锡纸的瓦罐汤端到桌面,厨房前方,有一个工具桌,上面摆满了调料,后侧篮子里装满了已经过好水的粉条,面向徐辉开始忙活起来,店里此时还坐着一位女生,在前面背对着徐辉,穿着吊带裙,看背影算是赏心悦目了,徐辉喝一口汤咂巴了嘴,抬头看一眼背,这个汤味道的确浓了一些,太咸,不过如今是越喝越香。
没过一会一碗红色内壁的木碗装满了粉,上面点缀几粒葱花还有咸菜萝卜干,各种调料拌过一遍的黄色粉条看起来是极有食欲的,味道一般,也是太闲,一笼包子,皮太厚,主要是没有汤汁的包子已经失去了灵魂,不过这顿饭还算吃的实在,量多老板娘也是热情,走之前还打了声招呼,可惜自己都已经吃完了,妹子还没有吃完转身,没见着正脸是有些遗憾的。
出了门打了个饱嗝,提着袋子便折返去地铁口,本想着打车回家,但是转念一想,毕竟辞职了,走完这最后一躺也就不再来了,索性在体验一次早晨十点地铁,人还是很多,这是徐辉的第一感官,只不过没有早高峰人挤人那么夸张了,不过地铁还是没有座位,一排车厢大致是站了一半的人,大都在低头玩着手机,还有一个老人着休闲服,收拾得体带着一副眼镜手中提着报纸遮了大半面孔,露出了斑驳的白发,和一副金丝眼镜,身旁隔了一小段位置是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老妇人,上半身是花绿相间的衣服,两只手臂各有袖套,双手相叠安静的搭在腿上的包裹上,下身是灰褐色的裤子上面还有一块明显修补的痕迹,眼睛盯一处,没有什么的地铁窗口而已,像在看着谁一般怔怔出神。
还有一伙寸衫领带正装的年轻人,站着围一个圈,小声交谈着什么,他们就是那一小部分没有玩手机的,都很年轻,领头的看起来岁数也和自己差不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看摸样应该是某公司的地推销售,当初刚入社会的徐辉第一份工作也是如此,和眼前人一般无二,用不完的热情,第一天上班纵使一单没成,第一次遭受这么多白眼,第一次死皮赖脸拖着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聊着并不熟悉的领域,被拒绝会失落,晚上回家会难受,第二天还是热情满满,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自己,现在想起感觉以前太傻,又不由羡慕为什么以前那么多干劲,现在呢?什么时候变了,自己也不知道。
地铁坐不了几站,中途还要转公交,四站就下了,出了地铁口,刚刚还放晴的天气突然下起了中雨,不算大,可是阴沉的天空使得过往的路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本还算开怀的心情是算不得太好了,地铁门口人比以往更多了些,有些人拉着个脸站在上面和同伴抱怨着这变化莫测的天气,有一小部分纯属是来避雨的,门外还有好几辆摩托上安置着一个挡蓬伞状的东西,几位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还在大声吆喝着招揽生意。
徐辉扫了一眼,把袋子提起举在头顶,跨过梯子,冲了出去,“诶,帅哥,要不要打摩的啊!我这里便宜嘞,你去哪儿?”一位男人坐在自个车上立马向徐辉喊道,徐辉对此报以微笑摇头示意,男子随口吐了唾沫,面带讥讽的望向那个还在雨中小跑的年轻人,徐辉跑的较慢,毕竟雨天地面湿滑,这里又是老街道,有些地已经长了青苔更是不能跑快,最重要的是地面已经有了一定积水,待会弄脏裤子,徐辉跑进了街道内侧,挨着店面房檐一路走着,现在街道店面全都大开,路过一家宠物店,徐辉顿下脚步,站停往里瞅了瞅,他本人是非常喜欢猫狗的,可是以前碍于经济与家里的问题,一直没养,但是现在一身轻松了,既然路过那就进去看一看也无妨。
店里挺宽敞,左右两边放慢了笼子,关着狗和猫,还有些许笼子是空的,不过味着实太重,呛鼻的很,再往里是一张圆桌收拾的挺干净,旁边还有沙发摆放,不过没有一个人,里面一扇门传来了猫咪的惊叫声,徐辉站在门外喊了一声:“老板在不在?”马上就回应一个女声:“在,等一会儿啊。”徐辉也就坐在沙发上,把袋子放一旁,与早就注意他的一只关在笼里的英短大眼对小眼,徐辉扬着下巴嘴巴撅起,:“笃笃笃。”
“噗嗤。”身后传来女人轻笑声,徐辉回头一看,才发现有两女人站于身后,年经约莫都和自己差不多,居于后方的文静女孩怀里有一只萎靡的猫咪,发出轻笑的是哪个手上有着细微抓痕,束着马尾,上身短袖下身牛仔裤,显得很干练,眉目温柔,鼻梁高挑,标准的瓜子脸,就是嘴唇苍白干裂,没有血色。
怀中有猫的女人,走到一旁扫码支付了,道了声谢就走了,徐辉下意识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看够啦?需要干什么?报恩吗?”女人在徐辉身侧隔开一段距离端坐,双手贴膝,倾斜着腰部,看着徐辉笑道。
徐辉回过神来一看就是好直好细,视线不由向下,徐辉心中默念几句,“咱们好像是见过的?”徐辉这时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有些眼熟。
女人听见一皱眉头,感叹道“诶,当时你在广场二楼躺着,还是我给你包扎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说完直摇头。
“噢,哦哦,知道了,不好意思。”徐辉挠了挠头,其实听到广场便记起来了,只是当时脑子已经有些昏沉了,又担心林奇安危,所以当时对周围的人并没有很上心,不过对这个女孩却有较深印象。
“你来干什么?”女人有些气闷的说道,刚刚见到他还以为感谢来了,没想到都记不起自己了。
“我一开始进来是想看一下猫。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我正愁上次之后找不到你呢。”徐辉丝毫没有脸红还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憨厚的笑容。
女人脸色好了不少,毕竟没人和钱过不去,再说了徐辉这番解释还可以接受,是真是假也就懒得揣摩了,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看看吧,里面还有,如果有喜欢的品种可以给我说一下。”说完便到内门里面去了。
她走后,徐辉一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在店里转了又转,之前那只英短挺有眼缘的,可是太大了些,还是挑一个小猫崽来得好,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再想起刚刚那点事,不由的有些郁闷,之前的好心情一下就全没了。
徐辉站在内门外,有些犹豫,女人正好走出来,徐辉退后几步,面向女人讪笑道“没有找到,里面有没有英短一个月大左右的就行。”
不知道女人在干嘛,此时已经戴上了手套,额头溢出汗水,“有的。”刚出来便又再次推开帘子进去,里面的空间相较于外面就比较狭窄了,就是一个通道,两侧都有笼子摆放,大多数都是空的,比外面的气味要更重,不过不吵闹,大多数猫狗都趴在那里很安静,右侧有两扇门,徐辉注意到其中一扇玻璃门里摆放了一个很大的笼子,还有一个池子,应该是洗澡用的,另一扇里面没有开灯太黑看不大清,有一个床的轮廓摆放在哪。
没走几步路,空间一下有宽敞不少,没有那么多笼子,正前方,一个玻璃大门关着,透过玻璃能看见三两只幼猫聚在一起,还有趴在窝里打瞌睡的。
“喏,全是一个月左右的,自己看看吧,就这些了。”女人指了指,拉了一下手套,当即转身要去忙,徐辉连忙道:“不用不用,就这只了。”徐辉指着本趴着在打瞌睡的一只英短,因为他们来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望着他们。
女人笑了笑,打开门抱起幼猫走出来,反身关上,幼猫很乖没有叫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舒服的躺着。
来到客厅,付了整整两千,黄茹梦还附赠了一个笼子和一些幼猫奶粉,两人坐下来,黄茹梦告知幼猫注意事项,徐辉面色认真,一脸专注的听着,之前付款的时候,这娘们喜笑颜开,一下就忘了之前的事一般,两人加了微信,也知道了,聊了十余分钟,徐辉表示知道,黄茹梦点了点头:“你知道就行了,以后又不懂的可以微信联系我,两个月之后带过来打针,还有记得定时拍照片给我。”说完便低下头,温柔的摸了摸躺在两人中间的英短。
徐辉走出店门口,如今已经是正午了,雨还有零星几点在散落,宠物店旁边是一家饺子馆,徐辉进去打包了一份,回到店里放在桌上,之前问出还没吃饭,就被黄茹梦一笔带过,如今先要安置好奇奇才是,所以只能临时买一份饺子放回去,提起猫笼和袋子上了之前叫的的士。
黄茹梦忙完了,走出来,看着桌上的打包盒愣了愣,下意识的望了望徐辉之前坐的位置,展颜一笑,坐下来打开盒子,把散落下来的刘海捋到耳边,吃着已经不大热的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