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暘只听沈罩阳说道:“向儿,你去请各个帮派的帮主到密室议事!”李潇暘侧目悄悄一看,果然那人便是于有向。李潇暘想到此人,心里面恨得牙根都痒痒。“是,师傅!”于有向转身离去。李潇暘跟着沈罩阳来到另一间房门外,沈罩阳推门进入。李潇暘在外面往里面看,见里面顶多只有三丈长,两丈宽。沈罩阳走到正前方,在右边墙上一按,正面方一道石门打开。沈罩阳随即走了进去,李潇暘只见里面一条长长的通道。
不多时,于有向便引着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士,陆陆续续从走廊尽头而来,走进了那道石门内。等所有人进入之后,于有向关上了石门。于有向与于有志分站门外两旁。李潇暘又守了多时,见还是没有办法,于是出了沈城府。李潇暘出来便打算找家客栈落脚,结果一连走进几间客栈,却都住满了客人。吃饭的地方也是,四处的小店都坐满了人。他便想干脆吃点干粮,然后随便找个马棚将就一晚,但他正走着却又见前面有一家客栈。李潇暘走进店内,见还有一张空桌,便坐了下来。但他还未点菜,小二便将菜端了上来,还给准备了一壶酒。李潇暘连忙问道:“小二哥,我还没有点菜呢?”那小二说道:“客官不用点,这些都是沈城主为住店的所有客官备的!”
李潇暘一看四菜一汤,有酒有肉,不禁笑了笑。那小二说道:“客官你慢用!”那小二正要走,李潇暘又说道:“对了,小二哥。还有客房吗?”那小二一脸惊讶,反问道:“客官,你要住店?”李潇暘不明所以,说道:“是啊!”原来那小二见李潇暘只有十四五岁,不过是个小孩。那小二便猜想,他是哪家的孩子跑出来混吃混喝来了,没想到李潇暘还要住店。那小二连忙说道:“有,有!刚好还有一间!”李潇暘说道:“那麻烦你帮我订下。”那小二又问:“客观也要住三天?”李潇暘摇了摇头,说道:“不,为什么这么问?”那小二连忙赔笑,说道:“没,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李潇暘微微一笑说道:“我明日一早便走。”那小二连忙赔笑,说道:“小的知道了,那小的下去了,客观慢用!”
第二日一早,李潇暘便来到沈城府所在的大街上。李潇暘一直等到巳时,沈府的大门里面才走出了一大队人马。李潇暘站在街边,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沈罩阳,左寺山等人。此时,那队人马陆陆续续从李潇暘面前走过,李潇暘一数,一共有四十六人!沈罩阳带着那一队人马一路出了城,出城后他们便挥鞭飞奔而去!李潇暘也跟着出了城,但却没有马。他心想自己一人跟在后面,骑马很容易被发觉,于是抬头看了看山坡顶上,心中打定主意:“我就走山顶上,相隔远点他们也不容易发现我。”
李潇暘自能驾驭那先天真气之后,翻山越岭,绝壁断崖对他来说,完全视如无物!李潇暘一直跟着他们一路入川。不用几日,这一队人马日夜兼程便到了绵阳城。此时是酉时,天色渐暗。沈罩阳给那一路人说了几句后,那一路人便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而去。沈罩阳则与左寺山二人一起进了绵阳城里。李潇暘跟在二人之后,一直来到了城中一家酒楼外。李潇暘抬头观望,只见那家客栈修得甚是气派,一共三层。他心想:“我曾与那左寺山有过照面,倘若我上去正好遇上了他可就不好了。”想到此处,李潇暘便绕到酒楼后面,飞身上了酒楼最顶层。
李潇暘刚上来,便听到一人说道:“沈城主,蒋某在此恭候多时了!请坐!”沈罩阳说道:“蒋兄不必多礼,请坐!这位是岐州黑龙帮老大,人称铁抓龙钩左寺山,左帮主!这位是蜀中赫赫有名的,蜀中三狂之首,人称画天像,蒋穆!”李潇暘一听,心想:“难道是当年在平川城遇到的那个秃顶之人?”蒋穆与左寺山纷纷说了一声“久仰久仰!”蒋穆说道:“沈城主,这位就是你要找的人!”左寺山问道:“这位仁兄是?”沈罩阳说道:“左兄,沈某先跟你卖个关子,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左寺山便不再言语。蒋穆又说道:“你要我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的人马什么时候到?”沈罩阳说道:“我们先头部队已经在绵阳城外,随后还有两队人马会在明日入川,其余部众会分散赶往蜀山地界!人太多,不能集中行事,不然容易引起别人或官府的注意!” 李潇暘一听“蜀山”二字,心中一惊,正待细听,便听到里面喊道:“是谁!”说话之人确实沈罩阳,他话音未落,已抓起桌子筷笼里的一把筷子向身后窗户掷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几十根筷子便“噗噗噗!”破窗而出!随即,沈罩阳、左寺山,还有蒋穆三人同时撞破关闭的窗户,飞落在窗外的房檐边上。三大高手鼎势而立,分将眼下风景一览无遗。
左寺山与蒋穆二人各看了一阵,却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左寺山便转向沈罩阳说道:“沈城主,你可瞧见谁了?”沈罩阳眉头紧锁,又四下看了一番,却自言自语道:“竟有这般快,还是……”蒋穆与左寺山对视了一眼,便打圆场,笑道:“依小弟看来啊,是沈城主太过紧张了,加上又连续数日的路途劳顿,以致一点风吹草动,竟乱了沈城主的心思!”左寺山随即也附和道:“是啊!沈兄,你不用太过担忧,但凭我们三人的本事,这江湖上绝不敢有人前来冒犯。倘若真有,左某定叫他有来无回!”沈罩阳本一连严肃,但听蒋穆与左寺山这么一说,便觉得他们二人也说得对。他刚才一直没说话,他也是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自六年前与刘忠仁一战之后,一直闭关苦练。今日的他,已远非昔日的沈罩阳可比。因而,又有谁能从他手下逃得脱呢?想到此处,沈罩阳便向左寺山与蒋穆笑道:“二位兄弟说得在理,咱们屋里闲聊。”
说着,三人便先后跃入了屋内。左寺山走在最后,他进入窗内后,又向外查看了一番。是时,蒋穆便问道:“此程前去,沈城主是如何安排的?”沈罩阳也回头望向窗外,小声说道:“蒋兄别急,其余之事,等我们到了会合地点,我会一一安排,到那时你自然便会知道。”“沈城主,你可能确保这次万无一失?”房内最后一人终于开口问道。刚才三人一跃而出,却只有他一人稳坐桌前,未动分毫。沈罩阳说道:“请阁下放心,沈某此程上蜀山,志在必得。请阁下只管等着坐享其成便是!我们换个房间再聊吧!”说着,四人一并出了此间。
李潇暘这才松了口气,他坐在楼下的茶桌前,暗称:“好险!若不是我会《上行天神功》,非被他们发现不可!”原来,李潇暘听沈罩阳一说“蜀山”二字,心下本能的惊了一下,这一下受惊不要紧,却乱了呼吸。沈罩阳是何等的高手,仅凭李潇暘一下呼吸紊乱便察觉了他。幸好李潇暘够机敏,他翻身一个翻转,同时,一手一招,便将楼下二楼的窗内闩子打开,窗户随即自己打开,他跟着一跃而进。落地之时,李潇暘神功又一施展,那窗户便自行关闭,插上闩子。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如迅雷。那三人破窗而出,李潇暘便已巧妙遁窗而入。也正是因为如此,无论沈罩阳如何了得,却找不到李潇暘的踪迹。此时,李潇暘不禁又想道:“他们这么多人上蜀山干嘛呢?难道他们要找蜀山派的麻烦?”李潇暘忽然又想到多年前刘忠仁与沈罩阳一战,便又暗自猜测道:“难道这沈罩阳是为了六年前的那场过节,这才要找蜀山派的晦气?”李潇暘想了许久却也未想出点头绪,他本想再去偷听,但想到适才差点被发现,便打消了念头,心想:“这沈罩阳果然非比寻常,看来我不能再去涉险了,只有另寻计策了。”想到此处,李潇暘便离开了酒楼。李潇暘在酒楼远处找了一个高楼观望,那四人却一宿未出。
第二日清晨,那四人才出了酒楼。李潇暘远远看了一眼,只见除了沈罩阳、左寺山及蒋穆外,还有一人带着斗笠,斗笠四周盖有一幕轻纱,使人看不见那人是何模样。李潇暘觉得那人甚是奇怪,但却猜不出那人是何来路。一路跟去,只见沈罩阳等四人径直出了绵阳城,骑马往成都方向而去。李潇暘反复回味着沈罩阳的话,心想:“依此阵仗,那沈罩阳肯定是去找蜀山派麻烦的,我得想办法通知他们才行!”但他又不能亲自上蜀山,他须要跟着沈罩阳,查清他们的会合地点与诡计。正当他着急之际,忽见四个道士打扮的人,亦出城往成都城方向而去。李潇暘一眼便认出那是蜀山派弟子的装扮。他灵机一动,赶紧找来笔墨和寸许布条,在上面写到:“有人要找贵派麻烦,请及时通知掌门应对。十万火急!”折好布条,李潇暘假意从那几人身边走过,顺手将布条放入了其中一人的腰间。
沈罩阳等四人在成都城外只休息到了三更,便起身赶路。且他们不再走大路,改走山路,日夜兼程。几日过后的黄昏,沈罩阳等人,在蜀山派百十里地以外,一个极其隐蔽且荒僻的山沟处停下。李潇暘来到山顶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他只见山沟内有几百顶帐篷密密麻麻依序而立!他粗略一估算,少说有三四千人在此扎营,而且远处还有人陆陆续续赶往此间。沈罩阳等人一直来到中间的一顶大帐篷,四人顺序而进。李潇暘等天色黑定,他施展轻功来到那顶旁帐篷外。这次,李潇暘十分谨慎小心,生怕被发觉。是时,他只听到里面蒋穆说道:“这两日便有消息,我明日便去蜀山脚下等。”李潇暘只听到了后半句,前面说的是什么却没有听到。
只听沈罩阳说道:“很好,蒋兄请务必小心。可别上了蜀山派那些奸人的当!”蒋穆说道:“沈城主只管放心,小弟自有分寸。”“那就这样吧,几位连日赶路也很累了,下去早点休息吧!”沈罩阳说着便起身,李潇暘赶紧施展轻功离开了营地。直至第二日午后,李潇暘只见蒋穆一人离开了此处,向蜀山而去。李潇暘不及细想,便跟着蒋穆而来。蒋穆来到蜀山脚下,便在一处林子里坐下。过得一阵,李潇暘忽感到山上有动静。他抬头顺着山路望了一阵,不多时,有两人飞奔而下,竟是蜀山派的弟子。因相隔太远,李潇暘并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
只听到蒋穆问道:“你们可办妥了?”两人连连点头,其中一人说道:“已经办妥了。”蒋穆笑道:“很好。”李潇暘正在琢磨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听其中一人轻轻叫了一声。李潇暘暗叫不好,待他一抬头,只见二人已倒在了地上。蒋穆将二人拖到隐蔽处,用树枝盖上,便往回赶。李潇暘暗骂:“好歹毒的蒋穆,都怪我适才分了神!”李潇暘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蒋穆又回到了之前的营地。蒋穆还未到营地,便被站在营地边等候的沈罩阳给截住。沈罩阳问道:“蒋兄可办妥了?”蒋穆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办妥了,什么时候动手?”沈罩阳笑道:“左帮主已经带着众兄弟动身前往蜀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