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罩阳哼道:“小子,如今你说什么好话都于事无补。你杀我爱子,老夫非要你血债血偿不可!”李潇暘又是一笑,正要说话,却被王平良抢先,只听他说道:“想在我蜀山派撒野,得先过我王平良这一关!”沈罩阳笑道:“很好!既然王道长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着,沈罩阳便要出招,却有一人说道:“这么有趣的一场大战,怎能少得了我左某人?”话音将落,左寺山重重地飞落在李潇暘与王平良身前,地面青砖碎裂一片。王平良看了看左寺山,见他气血平稳,似乎并未受到内创。左寺山又笑着说道:“我左某人自练成神功以来,还从未曾像今日这般痛快一战过,今日一定要尽兴才行!”沈罩阳听了,也笑道:“也好,现在二对二,左帮主你随挑一个吧!”左寺山看了看李潇暘,然后说道:“这小崽子与沈城主仇深似海,但若要沈城主亲自出手,未免会有辱沈城主的盛名,不如就由我来了结他吧!”沈罩阳正要说话,却又有一人现身广场之上。只听那人说道:“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
几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人浑身散发青光。李潇暘不禁脱口说道:“蒋穆?”“没错,正是老子!”蒋穆答道。蒋穆转向左寺山又开口说道:“真对不住,蒋某这神功初成,每次要筑建这‘玄武遁甲’均要耗费些时间,以致错过了刚才的好戏了!”“哈哈!”左寺山笑道,“不打紧,这戏才开场,好戏还在后头呢!”“有道理!”蒋穆也挑衅道,“那我就与左兄凑个热闹,左兄意下如何?”“那再好没有了!”左寺山说完,便与蒋穆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远在一旁的周玉琦却再也按捺不住,插口说道:“沈城主,你们不可与这二人纠缠,还是正事要紧啊!”沈罩阳自然知道周玉琦口中的“正事”是何意思,但脸上却满是不悦之色。左寺山见状便说道:“周道长,有这么多江湖兄弟在,你害怕这蜀山掌门人的位置飞了不成?”蒋穆也附和道:“是啊!周道长可别太心急,你再仔细想想,当我们杀了这二人之后,这蜀山派还有谁敢与你抗衡?”王平良并未理会蒋穆的话,而是向李潇暘问道:“暘儿,你可能对付这二人?“王平良心里十分清楚,沈罩阳的武功远在那二人之上,这样的对局其实是最好的,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李潇暘,怕他以一敌二会有危险。
李潇暘并未答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左寺山与蒋穆二人面前,与二人成鼎足之势。只听李潇暘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可得抓紧时间笑,若不然,过得片刻,只怕你们就笑不出来了!”“小崽子,你口气倒不小!”蒋穆骂道,“老子今日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说到此处,蒋穆率先冲向李潇暘,左寺山紧随其后。李潇暘见二人冲来,并不躲避,而是迎面而上。三人转眼便冲到面前,蒋穆率先一招“灵蛇出洞”,双手如锥直攻李潇暘上盘。左寺山也是一招“勇撞”,重拳直攻李潇暘侧腰。二人快如雷霆,招式一出即到!李潇暘却一个转身,施展独门轻功从二人中间一蹿而过!左寺山与蒋穆一愣,他二人可是都见识过李潇暘这轻功的,但不料这才过了几年,李潇暘的轻功尽进步如斯之大!但话说回来,以前李潇暘并没有掌握那么深厚的内功,因而当时的火候自然有限,也更不能与如今相提并论了。之前跟左寺山才交手,竟被那血沧海气势给震住,一时不及应对,再加上沈罩阳攻来才乱了分寸。
蒋穆与左寺山一个对眼,互使眼色之后便分左右攻向李潇暘。李潇暘自然知道,他们这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要他不能左右兼顾。那二人顷刻便攻到,李潇暘却忽然冲向蒋穆,蒋穆见状双掌即刻展开,一招“百甲盖天”,百十掌瞬间封罩住李潇暘,断了他的去路。李潇暘一迟疑,他身后左寺山双拳快如惊雷一般攻到,直击他的背心;而蒋穆则全攻他的前身。这一前一后,将李潇暘死死地夹在了中间!二人正要高兴,却发现李潇暘一个旋转,从二人招式的缝隙间竟窜了出去,仅剩他们二人迎面对攻。二人赶紧收招,蒋穆一个侧身,左寺山也是一个飞跃,二人才于千钧一发之际擦身而过。二人刚站定,便听李潇暘说道:“你们两个可得小心着点,别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二人侧目,却见李潇暘正站在他们身旁丈许处,正神情自若的看着二人。二人哼了一声又齐攻上前。左寺山动作奇快,重拳瞬间便攻到李潇暘胸口。李潇暘上身快速后仰,左寺山拳头便贴着他胸口而过。左寺山正要收拳,李潇暘胸口向上一顶,左寺山整个人便被向上顶飞了起来。而紧接其后的蒋穆,则一招“灵蛇出洞”,一脚直踢他的小腹。李潇暘顺势向后收腰,随即快速向前一顶,蒋穆也被弹了回去。左寺山正巧落下,他双拳随即挥下,一招“冲地”直攻李潇暘的天灵。李潇暘赶紧一脚向上踢出,与左寺山双拳撞在一起。左寺山暗道:“与我硬拼?你真是找死!”想到此处,左寺山狂压而下。李潇暘即刻被压倒,但当他身体快贴到地面之时,李潇暘脚上一发力,人便被横着弹飞了出去。左寺山这才明白,李潇暘不过是在巧妙躲避,并未与自己硬拼。
左寺山站定,笑着说道:“小子,你倒挺聪明的!”李潇暘见状,也笑道:“雕虫小技,我还没露真本事呢!”此时,蒋穆也已站了过来,哼道:“小崽子,你吹嘘得这般厉害,怎么不使个真本事让我们瞧瞧呢!”“是啊!”左寺山接着说道,“你若真有本事,就跟老子来硬拼几招!”李潇暘却说道:“不急,等你撑不住了,我自然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左寺山一听,沉脸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潇暘看着左寺山问道,““我若没记错的话,那《血葬大法》好像有个致命的弱点吧?”左寺山却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地盯着李潇暘。“是什么来的?“李潇暘假装回忆一阵,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对了。它是有时限的!我说的对吗,左大帮主?”此语一出,左寺山面沉似水。左寺山双拳一捏,对蒋穆喊道:“蒋兄,你与我齐力杀了这小畜生!”说毕,他便冲向李潇暘。蒋穆应了一声,也冲了上去。三人即刻又打成一团,只是李潇暘多以巧妙避过,并不与二人硬拼。
而这许久过去,那沈罩阳却站一直在广场另一侧,与王平良对视而立。王平良也立于原地,抬头看着沈罩阳。又过得一阵,沈罩阳才开口说道:“王道长,你看我们还是先热热身呢,还是直接现真章啊!”王平良其实一直在留意着李潇暘这边,他担心李潇暘以一敌二会吃不消,但见他应付有余这才放心不少。不过,他深知那左寺山与蒋穆二人并非善类,尤其是那蒋穆狡猾之极,只怕那时间耽搁一久,那蒋穆便会使些阴谋诡计来算计李潇暘。于是王平良便说道:“你此番前来为周师兄伸冤是假,想洗多年前那战败之辱才是真的。你既然这么想证明你的本事,我们又何须再假惺惺的拖延时间呢?”沈罩阳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较高下!”二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由远处山峰之下传来,只听那声音说道:“雨水生云相,甘露由此来。”众人一听,那声音似乎来自百里开外,却又说在耳边,均不由得佩服这传音之人的本事。周玉琦一听,便皱眉说道:“是,是峨眉派掌门!”沈罩阳一听,喃喃念道:“这峨眉派可来得真快!”随即,他转向周玉琦说道:“周道长不用担忧,山下有众多兄弟在,量他峨眉派有通天本事,也难靠近这麓萍宫半步!”
是时,李潇暘说道:“二位,你们可跟上了!”说完,他一个纵跃,飞上朝阳宫殿楼顶。左寺山紧跟其后,并骂道:“小崽子,你别让老子抓到!否则,非要你吃尽苦头!”一句话间,李潇暘两个飞跃,便横跨数十丈宽的屋顶,再一起跃便从宫殿房顶边缘腾空飞起。左寺山见状大笑道:“小崽子,我看你是跑昏头了,你这腾于半空,我看你再如何躲避!“说着,左寺山深运内力,双脚猛踏房梁,大殿房梁一角顿时坍塌。左寺山飞纵而出,双拳直轰李潇暘的背心,蒋穆也紧跟杀到。李潇暘半空一个回转,面向二人。只见他深吸一气,随即狂吼而出!
李潇暘这一瞬间释放出的怒吼声,如狂风巨浪一般冲向左寺山与蒋穆!二人即刻被冲飞,二人只感觉仿佛置身于千万个同时敲击的巨钟之内一般,被震得双耳发鸣,两眼全是星光。二人一直被冲出数十丈外才落地。幸好他二人本事了得,这才勉强站稳。但等二人缓过神来,却见浑身衣物已成碎花,就像个乞丐一般。不仅如此,等他们一抬头,他才发现整个朝阳大殿的房顶均不知去向,徒剩大殿几面高墙!广场众人亦被吓得不浅。沈罩阳心中暗暗吃惊道:“好惊人的威力!”李潇暘经这一番劲气狂吐后,只令他觉得浑身舒畅,人飘然落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可觉得我这一招如何?”左寺山与蒋穆二人已被震得双耳嗡嗡直响,直到李潇暘这么一问,他们才缓过神来。蒋穆又看了看朝阳大殿,简直不敢相信,便说道:“这不是《狮吼功》。小子,你这到底是什么武功竟有这般毁灭威力?”李潇暘笑着说道:“此乃天山派又一惊世内家绝学,怎么样?这本事还算拿得出手吧?”左寺山似有不信,便问道:“那方天姚竟将天山派的绝学尽数传授给了你?”
李潇暘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一定很想不通,很意外吧?”左寺山当然想不通,他与周道奇合作多年都未从方天姚口中得到只字片言,而李潇暘那么轻易便取得了方天姚的信任,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造化弄人。李潇暘说道:“你不是想见识一下我的本事吗,这才开始呢,你可稳住了!”说完,李潇暘双臂分享左右、双掌横着向外打开,内力随即释放。是时,一阵轻微之力从李潇暘身上瞬时扩散开来。左寺山与蒋穆,甚至沈罩阳赶紧气集丹田,准备好随时应对。但一阵过去,李潇暘却一直闭着双眼,双手横开,再无动作。蒋穆问道:“这小子是在干什么?莫非是在故弄玄虚不成?”左寺山与沈罩阳均未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潇暘。又过得片刻,沈罩阳突然抬头说道:“上面!”左寺山与蒋穆赶紧抬头,不由得为之一惊——只见一大片流动之物漂在十几丈高的半空中!“那,那是什么?”蒋穆不禁问道。“水?”左寺山疑惑的答道。蒋穆看着约有半个湖泊的水,又问道:“这是哪来的这么多水?”“这个不重要……”左寺山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他这是要干什么?”人群之中再也按捺不住,只听他们又纷纷议论起来。一人说道:“这小子莫非不是人,竟会仙术啊!”众人听了纷纷说道:“是啊,是啊!莫非是神仙,竟能呼风唤雨!”左寺山怒吼道:“大家莫惊慌,这不过是天山派的雕虫小技,大家切莫被他吓着了!”“天山派?”蒋穆重复了一遍。他之前便想问,但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不禁向左寺山问道:“天山派不是早已没落,退出江湖了吗?”沈罩阳也看向左寺山,他其实心里也很好奇,毕竟天山派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了十余年,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