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杀青当天,闹出了挺大动静。
官博发布了剧组的杀青照,林饮溪站在各位主演和工作人员的中央,俨然的C位,怀里抱着一束花,傅子昂站在她身边,微微笑着,看起来格外的相称。
底下因为路透爆出来的内容风评很好,林饮溪和傅子昂也没有传出乱七八糟的绯闻,许多粉丝对两位的印象很好,于是评论下面都是友好的交流。
还有一些大v都在期待《反骨》电影上映的时间。
杀青宴在很奢华的一个酒店,用陈一的话来说就是斥巨资,终于不是火锅店了。
傅子昂推掉了其他工作来参加,大多数时候他都挺沉默,而最近发现,林饮溪似乎比他还要沉默了点。
连乔楚都发现了,找到躲在角落一声不吭的林饮溪,“怎么了?心情不好,和江沉眠还没和好吗?”
林饮溪起了一点精神,做起来一些,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和江沉眠这样的局面她早就料到并且习惯,早就不会为了这个伤神,她沉默的原因是心里莫名涌起来的不安。
以及有些入戏太深了,和角色融入的太多,越到结局越觉得自己像云瑶,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和难过。
江沉眠的那些话,已经不止一次隐隐警告她不要乱来,林饮溪很怕,他会出手。
这也是原因之一。
乔楚盯着自家艺人绝美的脸发呆,陪她静静坐了一会儿,忽而问:“说起来你们认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当真,没有心动过?”
林饮溪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乔楚看穿一切的眼睛,笑了,“你想多了。”
乔楚不置可否。
林饮溪跟着她这么久,如今终于熬出了头,不是不替她感到高兴和庆幸的,可乔楚有时候看着林饮溪的背影,总觉得太寂寥。
和林饮溪认识这么久,她身边从未出现过亲密的朋友,不论男女。
直到江沉眠出现,他到底是不怀好意的,虽然无从窥探他们之间的过往,却也看得出来,林饮溪对江沉眠设防。
不然他这么好的地位、家世、模样,不可能不动心。
乔楚伸手抱抱林饮溪:“你,有没有玩得好的朋友?我不是不通人情的经纪人,即使你成名了,我也不会阻止你和素人朋友来往的。”
林饮溪闻言好笑,“怎么说这个。”
十六岁之前的朋友关系全都被斩断,现在也记不起多少,后来进了如梦令,如梦令是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的,泛泛之交而已,再后来……倒是有一个……
林饮溪想着想着,笑容慢慢收敛,表情非常难看。
摇摇头,淡漠:“除了你,我没有,我也不需要。”
乔楚受宠若惊。
她自以为虽然和林饮溪很要好,可到底自己和她隔着一层工作关系,林饮溪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说的那种朋友。
可林饮溪说,除了你,我没有。
乔楚一愣。
林饮溪站起身,回到酒桌上,继续和他们应酬,她会来事儿,几句话就把场面弄得热闹。
殊不知,从头到尾,她的动作都被傅子昂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陈一喝的多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承蒙各位这么多天的照顾,我从没想过我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这样的大制作。”
林饮溪坐在他身边,含笑看着他。
不料陈一忽然话锋一转:“特别是饮溪,在电影刚刚开始筹备的时候资金不足,是她想的办法搞了钱,才能顺利开机,能请到子昂,还有一众大大小小的演员们。”
“敬饮溪!敬大家!”
林饮溪接受四面八方的注视,实在不敢当,陪陈一喝了这杯酒。
她从来不甩大牌,大家都挺喜欢她,一时间很多人过来敬酒,看着他们年轻一辈,“你们以后,一定会大红,成为演艺圈的中流砥柱。”
林饮溪连忙说不敢。
傅子昂还小,只喝了几杯,这会儿凑近了林饮溪,低声说:“你不能再喝了,找个借口撤了。”
林饮溪这回没醉,眼角余光看向傅子昂,竟有些魅惑。
小孩说话的语气太霸道,让她愣了一下。
按照往常,她又要说你关心我这种话了。
这次没有,她点点头,“你先回去吧,小孩子不要喝太多酒。”
傅子昂神色一肃,被叫做小孩子,就是非常明确的划分了两个人的位置,她始终比他大,而她始终拿他当小孩。
他几乎是有些负气的站起身离开。
有人疑惑,“子昂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林饮溪盯着面前酒杯里漂浮的气泡,眼睛里明明灭灭。
疏远,就是最好的保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饮溪像极了云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可电影的结局,她终究有一个白衡保护。
而林饮溪自己,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又想大醉了。
拒绝了乔楚的要求,林饮溪是自己一个人回到酒店的,戴上口罩和帽子,轻车熟路找到自己的房间。
这么长时间来,她几乎拿酒店当成了自己家。
从口袋里掏出卡,正要打开的时候,她忽然瞥见旁边站着一个人。
吓了一跳,看清了,拍着胸口后知后觉,四处看了看,将房间门打开,然后拉着他走进房间。
皱着眉,生气了,“你疯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吗,被拍到你就完了。”
青春的男孩子抬手摘下黑色连体帽,赫然是傅子昂,他表情淡淡:“我隐藏的好,他们不会拍到的。”
林饮溪差点被他气死。
将卡摔到一边,“找我什么事?”
其实没有什么事,傅子昂就是不太喜欢林饮溪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想要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别无视自己。
他眼神游移了一下,讲:“跟你确定一下之后路演宣传的时间。”
林饮溪哭笑不得,“这应该是经纪人的工作。”
傅子昂反应很快,“我自己来做也行。”
听明白了,林饮溪轻咳一声,双手抱胸,斜靠在墙壁,正正经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子昂。”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