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菀摇首，“我没有哪里不适，只是... ...感觉有些孤独。”
“孤单？”惊蛰不解，轻声问：“可是主子一直都陪在您的身边啊。”
对此，凤菀只是报以浅浅一笑，她看着惊蛰，说：“虽然你是玄天的的人，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愿意和你说的。”
惊蛰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喜色，“福晋信任奴婢，是奴婢的福分。而且奴婢也会忠于福晋的。”
凤菀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笑说：“你是女子，却在玄天的众多暗卫之中名列前茅，占有一席之地，有人会因为你的女子之身而诟病你吗？”
闻言，惊蛰微微蹙眉，她走到凤菀的身边，“不敢期满福晋，一开始也是会有的。”
“那后来呢？”凤菀问。
“后来，”惊蛰的唇角微勾，“后来他们便不敢了，因为奴婢比他们都要强。”
“那你会觉得，自己一名女子，不该和男子一般做一样的事情吗？”
“自然不会，”惊蛰说，“奴婢这些年因为女儿身一直被人诟病，但是奴婢早已看开，女子也不一定会比他们男子差。”
凤菀颔首，笑：“你看，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本福晋也是这样想的。”
“福晋？”
凤菀的面上虽然仍然是笑，然而语气之中却带着一丝叹惋，“这个时代，女子被束缚太多了，若是女子也能与男子一般，建功立业，那该多好。”
她说完，见惊蛰的面上呈现出一丝惊愣，但更多的是不赞成的神色。
见状，凤菀的心微凉。
“没关系，”凤菀说，“这只是我的一丝遐想，你别放在心上。”
惊蛰俯身颔首，心中却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福晋之所以会恼了立春姑姑，大概是因为她触了福晋的逆鳞了。
福晋的身份尊贵，怎么能和她一样，去做那些辛苦的事情呢。
“你去看看立春吧，”凤菀淡淡的说，“我一会儿便要出府。”
惊蛰福身，“是。”
她退下后，凤菀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尽数消失了。
这个时代要求女子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她的行事风格完全相悖，然而她却不打算被同化，因为她根本就不算这个世界的人。
哪怕不被理解又怎样，她不但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还要挽救大清朝的末世危机！
凤菀简单用了早膳，便出了府。然而这一次，她并没有带着寇依，而是带上了司奇正。
她本来想着，司奇正既然与黎洛两心相悦，便应该让他们多见见面才好，然而她却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而且因为她这次带着的是司奇正，直接伤了寇依的心。
惊鲵正抱着霍丫丫从外面回到王府，手里提着各种吃食，见寇依颓然的样子，不免好奇的站下了身子，问道：“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寇依恹恹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他说完，再次将目光收回，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一棵正在盛开着的红色海棠。
只是那一树海棠花，被他纠的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枝干了。
惊鲵见状，将霍丫丫交给了一个路过的侍女，并将他手中的点心也一并交给她，说：“将小格格带到曲台殿后的小院子玩。”
霍丫丫被凤菀收做了养女，便是豫亲王府名义上的格格。若不是她的身体仍然时好时坏，而且年岁尚小，过分依赖惊鲵，她可是就要被当作一个标准的格格来养了。
那侍女只是个负责扫撒的人，在豫亲王府中默默无闻，忽然收到了照顾小格格的任务，心中十分欢喜，这可是能拿出来显摆的资历。
因此她将正吃着糖葫芦的霍丫丫小朋友给抱在怀中，对着惊鲵一福身，之后便去向了曲台殿。
寇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微微蹙眉，双眸之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烦躁，然而他却什么也都没有说。
惊鲵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走到了寇依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福晋又出去了？”
寇依闻言，后背猛地绷紧，巧妙的被惊鲵给捕捉到。
他却轻轻看了惊鲵一眼，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此时的失态。
“嗯。”
惊鲵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便收回自己的手，与寇依并肩而坐，“这次带的是司奇正？”
寇依再次淡淡的嗯了一声。
惊鲵浅笑，“这里人迹罕至，平日里没有外人在，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寇依一愣，随后看着惊鲵笑说：“我自然信得过你，你可是我们的大哥，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快去陪小格格吧，不然一会儿她又要哭了。”
“你的出身已经决定好了，你此生最擅长伪装，”惊鲵挑眉轻笑，“但你却不一定能每次都骗的过我，比如这一次。”
“我真的没有事情。”
“寇依，福晋不是你能肖想的人。”惊鲵面上的笑意褪去，直言道：“所以，你还是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吧。”
寇依看着他，蹙眉，“我说了，我没有！”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惊鲵说。
寇依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还不待他开口，便听惊鲵说：“没有最好，若是有的话，便趁着现在，尚有一线生机，别在越陷越深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他拍了拍寇依的肩膀，“若我不顾及兄弟之情，早就应该将这件事禀报给主子，所以，往下该怎么做，你自己心中清楚。这些日子，我会将你派出京城，你好好想想吧。”
惊鲵说完，便越过寇依，径直超前走去，前方是曲台殿的方向。
然而被留下的寇依，面上的神情却是愣愣的。
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恢复如常，只是双手却不由得紧紧的握成了拳。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来不敢对福晋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便被福晋所吸引；他总是想要靠近福晋。
难道仅仅是这样，他就该远离福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