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芯栀两个出来时天刚亮,她难得被几人允许出来,她带着沪生进了一家酒楼,随意点了些吃食,叫小二给他们上壶温酒。
苏芯栀落座,沪生还站在旁边,她努努嘴“坐呀,我们都出来了,没人认识我们,你还拘谨什么”
沪生落座还在唠叨“公子,府里吃干净,再者,大早上喝酒伤身”
苏芯栀被他吵的头疼“沪生,你今日话怎么那么多”
沪生被她一怼倒是不说话了,苏芯栀给他倒上酒“外面的烟火气比府里要好多了,你们日日将我困在府中,今日难得出来还不让我痛快吃一番?”
沪生见她卖惨不为所动,心想什么时候困住过你,该出去还不是出去。
苏芯栀望着外面飘落的大雪笑的讥讽“自古好人薄命,坏人留千年呐”
沪生知道她口中的好人是沈太傅,他迟疑问道“那..坏人是谁”
“我呀,我就是那话本子里十足的大坏人”苏芯栀看着窗外,沪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今天有些多愁善感了。
他微微想了一下斟酌开口“属下认为,这世间没有什么好坏之分,无非就是为自己为他人,主要是看事情的方向不同”
这话不知道苏芯栀听进去几分,菜上了之后两个人沉默的吃菜,倒也没了话说。
两个人回去后,苏芯栀吩咐两个丫头秦知锦再来不用拦着了,说完便一头埋进床上,不知为何,去完灵堂她身上便沉的很。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这殿下的心思她们实在是猜不透,一会不见,一会又让见。
“姑娘,王爷反了,带兵归来时竟勾结妖族想起兵谋反,皇上大怒,下令挑了他的手脚筋,挂在城墙上处以鞭刑”
“那些家臣呢”
“家臣全死了,姑娘,你快逃吧”
“本以为是凯旋,没想到回来是死路”
“奸人当道,天理不公,这神若是有眼就该看看,他是何样的人”
苏芯栀困在梦魇里痛苦不已,浑身疼痛难忍,那人在城墙是一声不吭,这鞭刑像打在她身上一般,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她只能无助的呜咽着逃不开。
春芽听见里面的声响赶紧跑进来,看见苏芯栀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面色痛苦“快,春桃,沪生,快去喊医师”
春芽不敢碰她急的带着哭腔“殿下,殿下,你醒醒,你是哪里疼”
苏芯栀被她喊醒眼睛鲜红抓住春芽的手,春芽急的直掉眼泪“殿下,你怎么了”
苏芯栀这才清醒过来,她有些愣“怎么了?”
春芽吓的整个人都软了“殿下做噩梦了?”
苏芯栀愣愣的摇头“我刚刚做梦了?”
医师被沪生春桃急急忙忙的提溜过来,见到苏芯栀脸色也不敢耽搁感觉给她诊脉。
良久,他松了口气“殿下这是刚刚吓着了,多休息便好了,老夫待会开几味安神的药让殿下喝了就没什么事了”
最近喝药频繁,苏芯栀感觉自己都要成药罐子了,她苦着脸想说不要,被春桃看见了这幅样子,春桃笑笑“医师,安神香也是有用的吧”
医师点头“嗯”
春桃接着说“那便不用开药了,点安神香也是可以的,是药三分毒,能少喝就少喝”
两日后,秦知锦带着一堆人站在公主府门口,那个时候苏芯栀还爬在桌上看话本子。
春桃知道这个时候苏芯栀不喜被人打扰,也没有进去在里头说“殿下,四殿下在门口等着,说要带你看看沈夫人”
苏芯栀哦了声,春桃这才推门进去给她换衣服。
苏芯栀简简单单的穿了就过去了,秦知锦见她穿的单薄,喊下人拿出早已吩咐好的斗篷拿过来,他给苏芯栀穿上“这几日大雪,公主还是多穿点好”
苏芯栀被他的味道包裹着有些不悦,总是这样越距“谢谢”
春芽拉拉春桃的袖子“唉,我发现四殿下对我们公主很好啊,你看,多细心”
春桃无奈“你这喜欢完了世子又开始喜欢四殿下了?”
春芽嘟着嘴“哪有,我喜欢对公主好的人”
两人坐在马车上面面相觑倒是有些尴尬,终了还是秦知锦开了口“近日大雪,公主身子可还算好”
苏芯栀难得开个玩笑“自然,临近婚事,殿下怕我身子不好?”
秦知锦被她一呛倒是有几分开心“公主如何,我都可以”
苏芯栀见气氛好了许多也松下来了,靠着马车上闭目养神。
秦知锦带着苏芯栀进沈府,两个人上了一炷香后,沈小姐便带着秦知锦去旁厅谈话。
苏芯栀隔几日不见沈夫人,她又憔悴许多,苏芯栀关怀看着她“沈夫人节哀”
沈夫人从她进来便觉得她熟悉,听她说话倒是反应过来,但是她还不确定,那日来的分明是位男子“公主,明皇可到了京都?”
苏芯栀摇头“还未到,要等过段时间”
沈夫人笑笑拉着她的手“这种时候,难为殿下了”
苏芯栀一时没有说话,沈夫人看着府里一片寂静“家公在世时,常有学子来探望,如今现在倒是没人来过了”
秦知锦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牵过苏芯栀的手把她拉在身后“沈太傅生前门生遍布天下,大家都是在各处祭拜沈太傅”
沈玉兰见到此副场景皱皱眉“四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待久了,别人会怀疑”
秦知锦倒也没有多留,牵着苏芯栀出去了,他吩咐马车先回去,他们两人独自走走,苏芯栀感受到了他不开心,但也没有说什么,任他牵着走。
两人走了一段路,秦知锦才缓过来,他突然开口“沈家不愿低头”
苏芯栀没想到他会跟她说“为何?”
“她们说家主以去,沈氏人丁稀薄,就剩三子,不愿再踏入朝廷纷争,她们沈氏此事过后便会避世,若以后新皇上位需要沈氏,沈氏会全力相助”
最终沈家还是选择中立,不过,这是最保险的做法,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谁会坐上那个位置,苏芯栀不禁唏嘘“沈太傅满门忠烈”
秦知锦有些颓废“我未能留住他们”
苏芯栀想起沈太傅死前的悲壮“我现在还是明国的人,你为何”
秦知锦倒是不在意“早晚是我妻子不是吗?你皇兄过几日便要到了,过来一是为了你的及笄,二是来观礼的”
苏芯栀身子一僵“那,鱼姑娘不是要先成婚嘛”
“那有侧妃先进门的道理,成婚当日,她会从后门进”秦知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鱼湾。
苏芯栀心底一沉,故作小女儿的姿态“听闻,你鱼姑娘...”
秦知锦着急反驳“没有,那是没有的事,我也不知为何我一回来,坊间传遍了我与她有私情”
苏芯栀抽回自己的手“外面风寒,吹的我我有些头疼,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