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如果我硬不肯消失是不是也会变成她这样？”杨敬华兴奋起来。“感觉好厉害啊！”
端木熙扬手将那女孩砸在墙上，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他一眼：“做我的影灵可比它厉害多了。”
“那她干嘛追你？自杀啊？”
“我的灵力是它们最渴求的东西。得到我的力量，灵魂便可驻足阳间，增长能力，妖物也可省去很多修炼的麻烦。”
“就像唐僧肉？”
“……差不多。”
“还有功夫闲聊，真让人不爽。”女鬼森然道。“不要小看我啊啊啊！！”她身上冒出更多的黑雾。
“纠正一下，你已经不是人了。”杨敬华忍不住道。“我说阳冥司，该不会怨灵都是这副鬼样子吧？排放有毒气体污染空气质量真的不会被卫生局贴罚单吗……”
“吵死了！”她被惹怒了。狂暴的黑雾乌压压地袭向飘在窗外的杨敬华。
“女孩子要注意形象啊，你看你年纪不大火气怎么这么重啊啊啊啊……救命啊！！！”
“你把嘴闭上。”端木熙的灵气震荡，人也在瞬息间落到女鬼面前，将她的一身怨气尽数压制。
她变回了之前的小孩模样。
“我，我没有错，我没有错……”眼看没有了反抗之力，她居然哭了起来。
杨敬华有些不忍：“感觉这小孩还挺可怜的，要不就算了吧。”
“笑话，灵魂这种东西怎么能被表象迷惑！看看你自己。”端木熙扯开一直绑在手上的黑色布套，露出一个血红印记的右手掌心覆上女孩惨白的脸。
“结束了，你未完成的遗愿，就由我来全盘代收。这世间的一切，我会替你看着，你安心去吧。”
“不要，救救我……”女孩的眼珠因为恐惧颤抖着，流出泪水。“我不想死……”
“喂，端木熙！”
端木熙丝毫不受影响，五指收拢，小女孩的身体瞬间灰飞烟灭，有星星点点的蓝光落入他的掌心。
“你……”杨敬华骇然。“你做了什么？”
“净化。”端木熙重新戴上手套。“这是阳冥司的工作。”
“都魂飞魄散了，还净化个屁！”杨敬华怒道。“你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她早就死了。”端木熙背对着他，声音冷如寒铁，没有一点温度。“强留于世搅乱阴阳平衡，自然留不得。”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人都死了，你连一个小女孩的灵魂都不肯放过！那如果我不肯做你的手下，七天后变成恶灵，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对付我？”
“你试试看。”端木熙蓦然抬头，杨敬华被他的眼神吓到，一时间如坠冰窟，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端木熙起身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蓝光一闪，杨敬华就感觉脑海中涌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猩红，杀戮，鲜血淋漓。
穿红裙子的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舔舐着血淋淋的刀口，笑的残忍又狰狞。
她是……
“那个女人生前犯过七起杀人案，后来又走私毒品，最终抓住被枪决。”耳边传来端木熙的声音。“你看到的或许是她最后保持纯真的样子。”
“即使是罪行滔天的恶魔，也都曾经是天真可爱的小孩。”端木熙点了支烟，神色漠然。“我不想深究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后来的她。我见过太多的死人。犯错的人总是有无数的理由犯错，或许的确值得同情，但不代表可以被原谅。”
杨敬华艰难地消化了这段记忆，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那就算我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你也犯不着跟我这儿装逼洗脑，老子不吃这一套！”
“……”
杨敬华赤脚坐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忽然说：“我还要找他们赔我丧葬费呢。”
“你还没死心……”
“我不管，大不了你一把火烧给我。”
“……”
“为什么是我呢？”他喃喃道。“我这辈子已经够衰够烂了，怎么连死都死的这么莫名其妙……”
端木熙站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于是，终于到了最后阶段——接受事实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