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舒少爷说，是您的努力……对了，少爷，今天中午……明明可以不提到监控录象的事，为什么要……”以他对展承戈的了解，他决不可能以说话说“漏嘴”，来暴露出一些不想别人知道的事。如果暴露了，那这内容就是他想让对方知道的。
但是高崇不理解。
展承戈淡淡地说：“你倒是对她的事情很上心啊……”
高崇一脸诚恐：“我……”
“太完美的情人，是假的，这世上哪里有完美从不犯从的人？人要有所缺点，反而才能让人觉得放心，值 得信任，懂吗？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走吧……”展承戈摆了摆手，起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是。”高崇连忙跟了上去。
在他和高崇交谈的这一分钟的时间里，祝颂已经自己在房间里走了很多圈。她脑子里原先隐隐的那一条线，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但还差一个小点点。
几分钟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本子上写下“仇杀”两个字。
这其实很好想通，祝冰洁原本设计害自己，但她没去，反而是秦桑去了。秦桑替她承受了本该由她承受的后果。而幕后主使祝冰洁很快就被她查了出来，所以……她是有作案动机的。
祝颂呆坐在桌前，过了一会儿，又把桌上所有写过字的便利巾的纸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她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
秦桑虽然说明了是有仇必报，但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她做不来这事。
可是，祝冰洁在‘酷美’纹身店做的事，和禽兽也差不多了。
正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码。
祝颂盯着这个号码半晌，觉得有些熟悉，待它响了几声以后，才接起来：“喂，你好？”
“你好，祝——颂小姐吗？”十分工式化女性口吻。
“对。是我，您是？”
“这里赤临市公安局，您好。有一位名叫‘徐古’的先生，是您的朋友是吗？”女声问。
听到她提“徐古”，祝颂几乎身上整个肌肉都绷紧了，声音颤抖：“是，是我的朋友，他怎么了吗？”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祝颂捏着手机的手心，冒了一层汗，滑滑的。好在那个又声很快就回答了他：“徐古先生前两天来警局投案自首，经过证实，他所自首的案件内容与他本人无关。徐古先生刻意扰乱警方工作，占用警务资源，现要拘留一个月。可以保释……他填的电话号码是你的。那么……”
“行，行，需要多少保释费？”
“如果您需要保释徐古先生，请在今天之前来警局一趟。”
祝颂听她的意思，是交了钱就可以走人了，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正好她去警局也有别的事情要做，赶紧换好衣服，翻出自己的银行卡出门。
客厅里只有一个擦地的阿姨，祝颂下楼时，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祝颂便说：“阿姨，我有事出门一躺，就不用煮我的饭了。”
阿姨当然不会问她几点回来，只是点点头。
因为家里办丧事，气氛太过悲伤，连阿姨的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
祝颂出了门就直接奔向警局，在指引下交了保释金，又过了十几分钟，才见到了徐古。
几天没有见，徐古整个人都萎靡了一圈，又黑又瘦又憔悴，脸上都是青色的胡扎，表情疲惫。但在见到祝颂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
“颂颂！”
祝颂不由自主地扬起手，差点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但那手又在半空中生生地停住了，握成拳放了下来，反而有眼泪夺框而出。
见她落泪，徐古立刻就慌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别看我这样子好像有点吓人，其实一点事也没有。以前去网吧连熬几个通宵也没事。他们又没有为难我，你别这样……颂颂。”
“你是不是傻？你脑子进水了？”祝颂转过身，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朝外走去。两个人走到警察局门口，祝颂才稳定住情绪，“好好的，你去自什么首？你有病是不是？”
“我……我当时脑子一热，我就……”
“是不是有人给你提供了线索？有人暗示你去自首，对不对？”祝颂盯着徐古问。
徐古嘴唇动了动，没有作声。
祝颂想了想，又说：“要不然，你拿什么去自首，还让警察审了你两天？你光说一句‘人是我杀的’，肯定不够，你得有一套说辞吧？可是你当时又没有在现场，是怎么知道事情经过的呢？”
“你跟我讲的呀……”
祝颂摇摇头，说：“我并没有讲得那么仔细。”
徐古叹了一口气，只好如实说：“我确实接到过一通电话，把事情详细的经过都跟我说了。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对方的声音像是经过处理的，很是怪异。她说你现在成了头号嫌疑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帮你……”
“男的女的？”祝颂问。
徐古摇摇头：“我听不出来。”
“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案件当时的经过，包括给你打电话的时间，还有作案手法……”
祝颂拧起眉，心想这该不会是凶手给他打的电话吧？
“那个电话号码呢？”
徐古摇摇头：“推翻了嫌疑人的身份之后，我在警察的逼问下已经把这件事情说了。警方也查了，从电话这方面入手并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在“纹身店”事件中，祝颂也接到过同样的电话。这种电话通常是网络电话，又经过一系列的技术处理，况且已经是几天前的电话了，压根无从查起。
祝颂便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瞪着眼睛说：“所以你去自首了？你脑子进了屎吧？人家一通电话，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当时怎么不打个电话来问问我呢？我虽然是被审了一天，但他们没有切实证据，没法给我定罪。我又不是凶手，我怕什么？随时传讯就随时传讯，我又不需要到哪里去……你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