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山顶上的风很大,看着下面铜山上的兽皮帐篷,王飞头脑里不断闪现出这两句诗,谁教他的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激动,很兴奋,又或许,很豪迈!他对身后的人们大喊道:“我们的勇士杀死了猛虎!”然后飞快向山下跑去。
……
灰命令勇士们手持武器,站成一排等候王飞的检阅,看着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群,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王飞和每一位勇士拥抱,有好几个身上都挂了彩,只是少了一个人。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一只巨大的,剥了皮的的猛虎尸体就堆在帐篷边的木架子上。
“你哥哥呢?”王飞看到皮毛兄弟只出来一位,关切的问道。
“他受伤了,呜呜,他快要死了!”毛流着眼泪回答。
“快带我去看看!”
毛带着大家钻进兽皮帐篷里,只见他哥哥脸色苍白躺在担架上,嘴角都起泡了,胸口上盖着兽皮,肚子上满是血迹。
“他被猛虎抓伤了,我给他治疗过了,用上次你给我治腿的方法。”灰在一旁说道。
王飞揭开盖在皮胸口上的兽皮,禁不住直摇头,真的是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皮的胸口都快被灰用火炭烫熟了,说是血肉模糊一点都不为过。
“快用我带来的陶罐烧水!”王飞边摇头边吩咐道,伸手摸一下皮的额头,估计发烧快有四十度了。
皮受的伤原本没有这么严重,虽然胸口被猛虎的利爪抓出四条皮开肉绽的伤口,但是灰给他治疗的时候不应该用火炭去烫它,用荆棘给他把伤口订起来,再敷上草木灰就好,人的胸口没有大的血管,草木灰完全可以止血和隔离细菌。偏偏灰来个画蛇添足,这下皮的创伤面积就更大了,伤口更加容易感染。
真的是很无语啊,可怜的皮,灰用火炭给他疗伤的时候一定痛的死去活来。
“我哥哥会死吗?”毛流着眼泪问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哥哥三天内没有死掉,应该就能活过来,我尽力救他……”王飞回答。
……
“告诉大家,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三天,三天后我们再去取盐,你现在带几个人去捡铜矿石,装满十筐就好了!”王飞对着树说道。
水烧开了,王飞给陶罐里加了一把经过提炼的盐,用木棍搅拌,然后把穿在身上的兽皮用刀割下来一块丢进陶罐里。
等到陶罐里的盐水变凉,王飞端到皮的身边,用那块煮过的兽皮蘸着盐水一点点的喂进皮的嘴里,然后把剩下的盐水用来给皮擦拭伤口和身体。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王飞手头也没有消炎杀菌的药物,能不能活,就只能看皮的命够不够硬了,做完能做的,他来到猛虎的尸体旁边。
砍掉头颅的老虎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肉型小山,内脏已经被被灰和勇士们吃掉了,老虎巨大的头颅连带着虎皮被他们用木棍穿着插在地上,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虎皮上有许多孔洞。
“你做的很好!”王飞对灰说道。
“皮会死掉吗?”灰问。
“和猛虎搏斗受伤是难免的,就算有人死掉也是正常的,毕竟,猛虎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生物,你们能够杀死它,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我相信,经过这一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物是你们的对手了,你们是这世界上最勇敢,最厉害的人!”
“皮会死掉吗?”灰又问了一遍。
“哎!本来是不会死掉的,但是你给他治疗的方法有些不对,现在有些麻烦,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来!我给你讲讲什么样的伤口应该如何治疗!”
王飞对着老虎的尸体和灰讲解应该如何处理外伤,骨折,以及如何预防感染和止血,还有如何给因感染而发烧的人降温。
灰听得很认真,不时提问。
……
太阳西斜,炊烟起,虎肉宴席开始。
王飞特意嘱咐大家要把老虎肉切割成细细的一条,烤得金黄再抹上盐,趁热吃进肚子里,因为老虎肉一旦凉了就会变得非常硬。(看官会问,作者你又没有吃过老虎肉,怎么会知道。哎!不瞒大家,俺的爷爷在解放初期当过民兵,猛虎下山偷吃家畜,被民兵队枪毙,他老人家有幸吃过,从小最爱听爷爷讲古了。)
陶罐里的两只猛虎眼睛在水中上下翻腾,腥味四溢,在这个只有盐作为唯一作料的时代,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王飞早就习惯了。一旁的毛口水直流,他知道老虎眼睛一定是给他和哥哥煮的。
众人对烧烤老虎肉的味道赞不绝口,也不知道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反正王飞吃起来感觉一般,肉的确比较硬,一口肉要嚼上半天才能咽进肚子里,味道比野羊肉还要腥,口感还没有野羊肉好。
让大家不要大声说话,吃完赶紧休息,毕竟现在是在陌生的地界,太喧嚣的话会带来危险。毛用陶碗把一颗老虎的眼珠子端到皮的跟前,老虎眼珠被已的弓箭射穿,所以看像一颗破碎的鹅蛋。皮还在昏睡当中,脸色依旧苍白,毛端着陶碗在边上喊着:“哥哥,哥哥,吃老虎眼睛了,快起来吃啊,你不起来,我就吃完了!”边喊边流泪。王飞告诉他,如果他哥哥要是能把这只老虎眼睛吃下去,就肯定不会死掉!
皮现在感觉自己正困在一个山洞里面,山洞乌漆嘛黑的,他在山洞里摸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出口,正心急如焚的时候隐约闻到一股肉香,他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又使劲闻了闻,好像真的是肉的香味,顺着香味一路寻找,忽然间他看到了冒着昏黄光线的洞口,而他的弟弟毛端着陶碗坐在洞口处等他。
“王!王!我哥哥醒了,王,我哥哥……”毛端着碗跑出来找王飞。
王飞正在安排人夜里站岗,听到毛的喊叫立马往帐篷里跑,边跑边让他不要大喊大叫。
皮刚刚睁开眼睛就觉得胸口疼的要命,刚才好像看到他弟弟端着碗跑了,“难道是怕自己抢他的肉吃?”正想的时候看见王来到他的跟前,他弟弟也端着碗回来了,他又闻到了迷人的肉香,不由得努力张了张嘴,半天吐出来一个字:“肉!”
王飞让毛把老虎眼珠用手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皮吃,吃两口肉再喂口汤。看着皮努力昂着头,拼命吞咽的样子,不由得感叹这家伙的生命力的确非常顽强,看来应该是死不了了。
……
在休整了两天之后,王飞让强带着十个男人和队伍里的女人先把铜矿石背回洞穴里去,把剩下用盐腌制过的老虎肉分一半给他带走,并嘱咐他要记得沿途狩猎,不要坐吃山空。剩下的人留下来,等待王飞发出取盐的命令。
……
人走了一半,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看着还躺在担架上的皮,王飞在想是不是还要继续休整几天,让皮的伤情好转之后再去取盐,忽然间他想到一个办法,立马招来树和灰他们商议。
王飞说道:“目前皮的伤还没有恢复,如果我们现在去取盐,然后往家里赶的话,我怕皮很有可能会死在半道上,所以我决定在这里休息一阵子,等皮的伤好一些再回去,你们怎么看?”
“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大伙都说。
“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在这里休整的这段时间白天派一部分人去狩猎,然后晚上我们再偷偷去取盐,我们可以多去取几次,把取来的盐都放到这里藏起来,等到以后我们洞穴里的盐吃完了直接到这里来取,而不必再冒险去前方大部落那里取了,你们看怎么样?”
“好!这个办法好,这样我们以后不必每次都冒险了!”众人一致赞成王飞的这个主意,其实王飞不管说什么他们都是赞成的。
“那好,就这样安排,嗯!灰的话你还是负责狩猎食物,我和树负责带人去取盐,你们要记得时刻警戒,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离大部落不远的地方先躲起来,等到半夜再行动!”
……
深秋的夜空是最美的,在上弦月的光辉中可以看到云朵反射出的毫光,美轮美奂,沉静如画。王飞此时却没有欣赏美丽夜色的心情,因为没有生火,他们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冷得瑟瑟发抖。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树,把火生起来,点燃火把,不要点多了,两只就够了,今晚的月亮很亮,我们出发!”王飞吩咐道。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来到离大部落不远的地方,王飞让默和已两人举着火把守在大部落的的村口处,只要里面的人有所警觉,就立刻点火烧他们的房子,给大部队争取逃跑的时间。
王飞带人背着竹筐来到大部落后方的小山沟里,借着月光看到满地的盐石对众人轻声说道:“装的时候轻一点,别发出声音,只要装满就往回走,不要等别人,到铜山那里集合!”
……
“你!快走,还有你,差不多满了,也快走!”
“那个你,别装了,多了你背不动,快走!”
众人在王飞的命令下有条不紊的背着一筐筐盐石往回走。
退到大部落的村口处,王飞对着默和已两人挥挥手,两人立刻把手中的火把熄灭,随着大部队一起撤退。
一切都很完美,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没有察觉。
……
“毛,你哥哥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哥哥能自己起来拉屎了!”毛回答道。
“嗯,不错,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记得把你哥哥拉的屎埋起来,多给你哥哥吃肉。”王飞说道。
“嗯,我知道了!”
皮的伤恢复的很快,王飞放心了很多,这阵子他们去偷了三次盐了,每次都很顺利,他准备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再去干最后一票,然后打道回府,再不回去不行了,附近一带的猎物都被灰他们狩猎光了,粮草不够了。
转眼又过一天,王飞吩咐默带人在埋盐的地方做好标记,然后分出两人抬着皮先行回去,处理掉他们在此地扎营的痕迹,带着剩余人等向大部落的方向出发,准备取完盐就直接回家。
夜色一如既往的美丽,月亮越来越圆,照的大地恍如白昼一般,行走在这样的夜色中,王飞的心里稍稍紧张起来。
等到快要走到大部落的村口处时,天上不知道哪里飘过来一大片云,把皎洁的月光挡住了,大地变得一片漆黑。王飞心里暗想:“真是天助我也!”
依旧留下已和默两人举着火把守在大部落的村口,其余人去背盐石。
“轻一点,不要发出声音!”
“不要总在同一个地方捡,你把这里捡出一个坑,别人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了,分散着捡,知道吗?”
“你,快走!”
王飞依旧在人群中指挥工作。
看着前方平静村寨,再看着一筐筐盐石被人背着离开,王飞心头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塌上回家的路了!”
“不对!”王飞心头猛的一紧。
“部落里没有人发现我们,村口处的火怎么烧得这么大?”
远远看到村口处的火烧得越来愈大,王飞让人赶紧背着盐石跑,他跑到默和已的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没看到有人警觉,你们怎么把火烧起来了?”
“我们没有点火啊,是火星掉到草丛里把火点着了,风吹着火势越来愈大,我们扑都扑不灭!”默和已哭丧着脸回答道。
“让大伙赶紧走,背盐的走前面,灰你带着没有背盐的人跟在后面,快走,都赶紧走……”王飞现在急得顾不上压低声音,干脆大声发出命令。
火势映红了夜空,村寨里的人纷纷醒来,王飞甚至听到了他们的喊叫声,众人没命般的一路狂奔。
……
前方背盐的队伍实在跑不动了,王飞也跑得呼吸困难,肚子抽筋,不得已众人停下来。
“受不了了,都休息一会!灰,命令没有背盐的人做好搏斗的准备,让背盐的人休息过后继续往回走!”王飞张着大嘴说道。
十五分钟后,王飞领着二十个人留了下来,准备迎击大部落追赶来的人。
一个小时后……
“看来他们应该忙着救火,顾不上追赶我们,走!”
一行人趁着夜色跌跌撞撞赶到铜山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短暂休息一会,吃点食物,继续踏上回家的旅途。
直到王飞他们爬上回家的第一座山的山顶,也就是杀死猛虎的那座山,才看到追赶过来的大部落的人,黑压压一大片在山脚下奔走,嘴里发出凶狠的怪叫声,很显然他们也看到了王飞的队伍。
不过王飞现在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方法,他对树说道:“我们的猛虎皮还在吧?”
“在啊!”
王飞说道:“很好,我现在需要两个人来假装猛虎,我看已和默这两个家伙就挺合适的,让他们披着猛虎皮在这里蹲一天,我们大部队先回去。”
“可是,猛虎的眼睛没有了!”树回答道。
“那就让他们找两个野果子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