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平只好自己点了两个菜坐在大堂吃。刚动上筷子,隔壁桌贼兮兮凑过来一人。
“诶?兄弟,这上去的是你们小姐嚒?哪家的姑娘?”
叶澜平放下筷子,一脸奇怪的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像那位姑娘的跟班?”
“我看走眼了?难道是......书童?”这人自来熟的就挨着叶澜平坐下。
叶澜平往旁边挪了挪。
那人不死心的追着问:“你们小姐芳名啊?年龄几许?婚配了没有?”
叶澜平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舒笑臣那样的顶好看,也没有望疏那股子飘然的仙气。但是好歹也是一仪表堂堂的公子,怎么就看着像是个小跟班了。
叶澜平:“这位兄弟,我不是她的小跟班,是她同行的朋友。”
“我感觉我对你朋友一见钟情,我要娶她!”那人一张嘴,就让叶澜平刮目相看。
叶澜平觉得这玩笑开的措不及防,惊道:“你谁啊你?”
那人将自己的佩剑豪迈的摆在桌上,然后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仰着脖子,似乎在等着被夸。
叶澜平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呢?”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澜平,仿佛在看着个乡巴佬,不对,应该把仿佛去掉。叶澜平的确看到他的眼色分明在说哪里来的乡巴佬。
“你连这把剑都不认识?”
叶澜平还就只认识舒笑臣的青岚剑。“干嘛?我该认识它吗?”
那人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阳明剑你不认识?天底下除了青岚剑就是阳明剑的我!”
叶澜平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
“怎么,想起来了?”
叶澜平一脸的坦然。“我知道青岚剑。没听过什么阳明剑。”
这时,旁边几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拔出剑向这边围拢。
叶澜平下意识的举起双手,又悻悻的放下。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少爷,这人摆明了让你难堪,让我们来收拾他!”其中一长的凶神恶煞的大高个向着旁边那人道。
“陈河,退下!本少爷在跟人聊天呢,你插什么嘴。”这人一吼完,刚刚那伙站起来的人又愤愤坐下。
“兄弟,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聊我们的。”这位少爷倒真是不见外。
叶澜平这才注意到这人不论是衣服还是发饰都是有考究,不似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而且也有修为,而且还长的人模人样。
“我叫沈阳明,整个天下的粮仓都归我们沈家管。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样?能不能告诉下你们家小姐,不对,你朋友的情况啊?”
叶澜平听完他的豪言壮语,感情是一富得流油的公子哥。不解到:“你刚刚怎么不自己去问?”
沈阳明愣了一下,只听到那凶神恶煞的大高个嘟囔了一句:“谁让我们公子只有背后逞能的本事,一见人家姑娘就怂的不行。”
沈阳明气急败坏的吼道:“陈河,你又不想娶媳妇儿了是不是!”转头,又一脸笑嘻嘻的对着叶澜平道:“别听他瞎说,哥哥我阅女无数,所以,你能不能透露下你朋友的情况给我?”
看着大高个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叶澜平觉得面前这人的话没有几分可信度。
“我真不知道。我想我这位朋友心里已经有人了。”叶澜平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你这样的跟人家一股子仙气的药王师比起来差远了。
面前的沈阳明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张悲痛欲加的脸,还装模作样的捂着心口叫道:“什么?我的爱之火就这样被无情的浇灭了吗?心口好痛!”
叶澜平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高个他们倒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沈阳明丝毫没觉得自己做作的表演引起了别人的不适,娴熟的揽着叶澜平的肩膀。“兄弟,虽然你告诉了我这个不幸的消息,但是相识一场,我们就是朋友了!”
叶澜平想拍掉肩膀上的那只手,不曾想这人手劲大的出奇。挣脱不开。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去哪啊?”
碰见这样自来熟的人,叶澜平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沈阳明松开了钳住叶澜平肩膀的手,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叶澜平对面的大高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叶澜平还奇怪这是怎么了,扭头一看。林姑娘正站在楼梯边向着这边投来目光。叶澜平问:“林姑娘,你怎么下来了?”
林惊雨依然带着面纱,但是那双眼看向叶澜平时还是带着凌厉。“他是谁?”
只见旁边的沈阳明涨红了脸,声音跟掐着脖子般粗声粗气道:“我,我叫沈阳明,家住津梁城,家中有屋有商铺,良田千亩,本人尚未婚娶,貌端品良,身体健康。”
叶澜平觉得这跟刚才的沈阳明相比就像是被鬼神附身一般。
林惊雨并没有在沈阳明身上停留太多目光,也只扫了一眼。便对着叶澜平说:“没事就不要跟别人勾肩搭背。”
“啊?”叶澜平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哪惹的林姑娘不高兴了嚒。
“赶紧去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你不是着急见他嚒。”说完林惊雨转身上了楼。
待林惊雨一上楼,沈阳明明显松了一口气。“兄弟,你着急见谁啊?”
叶澜平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林姑娘几句话的意思,愣愣的回道:“我不见谁啊。”
沈阳明的话一下子又变的顺溜起来。“那你们赶路去哪?”
“灵渠”
沈阳明拿了桌上的一把花生,一口一个丢进嘴里。“那我们不顺路啊,还想着跟你们一起上路呢。”
叶澜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饭菜还没动。边下筷子边随意的跟这自来熟的沈阳明聊天。“你们去哪?”
沈阳明似乎很苦恼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回津梁啊,一个远房姨娘去世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叶澜平放下吃了没几口的碗筷。
沈阳明倒是显得没那么在意,“没事,本来就是不常来往的人,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给忘记了。”
叶澜平多嘴问了一句:“生病吗?”
沈阳明靠在桌旁,似在极力回忆这个姨娘的音容,但是似乎没能想起来。“嗯,算是吧,听说身体一直很差。年轻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在六岁那年死掉了,从此身体就没好过。”
“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叶澜平说道。
“但是我娘说姨父很爱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甚至在得知她不能再生产之时还收了一个养子。这样想想,这个姨娘也是幸运的吧。”
“小的时候,她那个养子来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很沉默的一个人,也不合群。即使去山上打猎玩也是被我们拉过去的。那一次还被他救过。”
即使现在想起来,沈阳明还是一副不甚感激的模样。
“那他应该对养父母也应该很好吧。”叶澜平接了一句。
“谁知道啊,从那以后基本就没见过了。”沈阳明似乎是困了,打了一个大哈欠。
叶澜平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沈阳明懒洋洋的站起来,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叶澜平,“我说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叶澜平。”
“那你以后如果来津梁,找我玩啊,说我的名字没有谁不认识我。”
津梁,那是叶澜平一定会去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