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说,墓地的选址是在后山的桃花源林,听说陆夫人自丧子之后,每每郁闷不止,陆远之知道夫人喜爱桃花,便种下这百亩桃林,只为博陆夫人一笑。
这样想来,这陆远之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远远的便看见那繁华似锦的桃林,药王谷的桃花比起这可逊色多了。只是在叶澜平看来这春色配上这凄婉的哀乐倒是失色了几分。
叶澜平碰碰舒笑臣的胳膊。
舒笑臣轻声问道:“怎么了?”
叶澜平:“这陆夫人是因何去世的?”
舒笑臣:“似乎是自丧子后,心情一直郁郁不得志,日渐消沉,便疾病缠身了。听说陆远之爱之心切,甚至亲自上芙殇林居去请芙殇老人,但是好像被拒之门外了。”
叶澜平小声嘀咕道:“是了,师傅她说过从不插手山下的任何事宜。”
长长的队伍徐徐前进,叶澜平安静的走在舒笑臣身边,想着自己出来有多久了,连日子都不大记得了。
这段时间到是过的几分精彩几分惊险,只是阿清如今已经清醒了,自己便没有理由再赖着他们了,自己应该早做安排才是。
舒笑臣以为叶澜平没了声,是在沉湎于陆夫人去世之事,提醒道:“走个路也能发呆,还是小心点脚底的山路。生死都是人世间的常事,不必过于纠结。”
叶澜平不确定道:“你这是安慰我?”
舒笑臣看向前方:“你想太多了。”
叶澜平看着舒笑臣的侧脸,开口道:“我从来不纠结于生死之事。”
林惊雨:“到真没看出来,叶公子的气度已经超越了生死了,明明是个处处都需要别人保护的人。”
舒笑臣:“惊雨。”
林惊雨适时的闭了嘴。
叶澜平到没有像往常一般争辩。而是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漫不经心道:“医者能救人,却不能使人生,若心死,再好的医术也是无济于事的。”
舒笑臣微微笑道:“不过是个小孩子,哪来的这些深沉话。”
叶澜平:“你不过是比我大那么一些,少装老成来教训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到队伍停下。叶澜平探头看去,前方似乎是已经到了埋棺的地点。
舒笑臣:“依着礼数,该是来往的人拜别了。”
“临悦阁阁主携弟子拜别!”
“岳山阁阁主携弟子拜别!”
“灵刀阁少阁主携弟子拜别!”
叶澜平跟着众人上前,青禾在一旁还礼。而陆远之脸上的哀恸之情溢于言表。近了叶澜平才发现,昔日风发的青韵阁阁主竟白了大半的发。
“礼毕!下棺!”
“等一下。”
众人一脸奇怪的看着陆远之,包括在他身边的青禾似乎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脸上也是奇怪之色。
“你们退开,让我再好好看她一眼。”陆远之走到棺木旁,打开棺木。一脸深情的看着棺中的人。
叶澜平虽然不能看清棺中人的样貌,但是见陆远之看的那样的深情与不舍,内心也不禁有些动容。
“放心,韵儿,我这就来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陆远之退了几步,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陆远之一头撞在棺木前的石碑上。
“师傅!”
“阁主!”
“爹!”
青禾先人一步扶起陆远之,“爹,你这是何苦!我带你去找药师,你撑住。”
陆远之:“韵儿,我来接你了......”
“爹!爹!爹!”
叶澜平正要上前,手被舒笑臣拉了一下,只见他摇了摇头。叶澜平反握了下那只手,用眼神告诉他没事。
叶澜平上前半跪着,“我是行医的,让我看看。”
青禾依然没有松手,却没有抗拒叶澜平的问讯,叶澜平只当他是同意了。于是探了探陆远之的灵脉,已经是毫无生气。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少阁主,你节哀。”叶澜平叹息道。
青韵阁的弟子纷纷围了上来,只剩子曰师兄一人留在原地。表情是疑惑大于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