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念在外面等着，随意的翻阅着桌上的各种书籍，可心思却不在这里。
“里面有这些，你看看。”赫连孤城拿出一些资料给她，还未等她开口问，他便接着道，“还有一些残缺的，看不看，都无所谓。”
楚忘念瞥了他一眼，赫连孤城坦然的对上她的眼眸，楚忘念率先移开视线，看着手中的资料。
纸张已经泛黄，由于时间太久，有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了，但这不妨碍看懂上面的意思。
泛黄的纸张上，遒劲有力的字迹清清楚楚，她认得清楚，这是祖父的字迹。
上面大致写了一些关于楚家与皇室的事，她越看神色越发凝重，拿着宣纸的手用力的抓着一角，那一角变得褶皱。
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先帝是与其孪生兄长交换身份，暗下弑兄，弑君，其私生子洛言，竟是蛮夷血脉，不配登上皇位，坐拥万里江山。
昔日先帝有一孪生兄弟，皇上本意是想立兄长为太子，在先帝西归之后，而其弟亦是因伤心过度一同去了，却没想到，这是一招狸猫换太子。
而先帝膝下有一子，其名为洛言，此子乃是蛮夷娼妓所生，因其身份低微，而没有分位，而先帝执意要立他为太子，楚家因此阻挠，想公布此人之身份，却不想竟然查出先帝竟然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此事关乎皇族，楚家家主终是意识到自己知道的太多，便辞官回到老家临安。
昔日曾是朝中重臣的祖父为何要辞官举家迁到临安，天下清流之首的楚家皇上怎能说拔就拔？
楚忘念双手颤抖着，仅因为这等事，楚家不是那种愚忠之人，只要是赫连家的人，无论是谁登上这皇位都无多大的事，就算公布天下又能如何？
楚家，还触及到什么事？
她眸光微闪，脑中心绪百转千回。
她看向赫连孤城，“没有了？”
赫连孤城耸耸肩，没有说什么，楚忘念也不再多问，她将纸折叠好，闷声道，“走吧。”
“就走？”赫连孤城有些意外，赶了几天的路程，才来就走么？
“长安那边……”他们走了这么多天，若是被皇上追究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
“无事。”赫连孤城不甚在意，他俯身抱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无心，昔日的临安楚家已经没有了，不要再纠结于此了，放下吧，好不好？”
她沉默着不说话，她不信楚家真的只是因为此事而被灭满门，她还记得那日娘亲对她说，让她活下去，为楚家正门楣。
她活成他人的模样，在长安摸爬滚打几年，一个人坚持了那么多年，步步计算，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有的人，有些事，是永远也放不下的，他一句放下，轻松如斯，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算什么？
一个无谓的笑话？
赫连孤城抬手抚平她眉间的皱纹，嘴唇翕动，却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谁都不知道，到了最后，谁才是无谓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