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其余几名黑袍道人一听徐放鹤这么说,都不禁有些惊诧的看着他,那名姓刘的女道人尤为不解的问道:“徐师兄,你怎么会想到要收这个小子做弟子?我们之前可是都商议好了的,他们这些人……都要统一去让他们继续修行武道,你……”
“刘师妹,师兄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反正我那座山峰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我要是再不收弟子的话,那我那一脉……恐怕要就此断绝了传承……”
抬手止住女道人的声音,徐放鹤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位他们这些人口中的‘掌教师兄’,一脸诚恳的说道:“掌教师兄,师弟一生钻研百家杂艺,耽搁了大好的修行时间,如今寿元所剩无几,还请师兄允了师弟这个请求。”
“嗯……”
掌教道人他手捋颔下长须沉思片刻后,终究还是轻叹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师弟你都开了这个口,那为兄又怎会拒绝?也罢,‘钥匙’这种事,终究还是人在做天在看,能不能成尚还在两说之间,倒也不差这么一个凡间上来的武者,他就归入你门下教导吧。”
听自家掌门允了自己的请求,徐放鹤一脸的狂喜之色:“如此,师弟谢过掌教师兄!”
……
此时的山脚上那条漫长石阶之上,一百人已经有二十余人放弃了这件看起来近乎于‘根本做不到’的任务,而余下的七八十个‘好汉’们,还继续在努力的朝上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身形。
没错,他们此时的行进速度,还真的就只是能用一个挪字来形容,那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刺扎入自己脚底板,然后自己再将脚抬起来,在下一步重新再被扎一次的感觉,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
毕竟,若是仅仅只有十几二十阶,哪怕就是有四五十阶的话,想必这些刀口舔血的武者们也能咬咬牙撑一撑,但当这石阶是一望无际的十数万级的时候,他们这所谓的‘咬咬牙’和‘撑一撑’便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不是这些武者们吃不了苦,也不是他们没有毅力,而是这种所谓的‘测试’,根本就是为了折磨他们这些人的‘意志’而设下的。
而眼下这些起码在数千号武者中脱颖而出,如今‘硕果仅存’的近八十人,他们之所以还能继续在这条根本看到不到头的石阶上继续坚持下的动力,那便是他们每走过十层石阶后,那第十个石阶便会闪过一抹耀眼的白光,将他们已经快要被锋利之极的石刺给戳成烂肉的脚底板恢复原状。
……
当时间从午间到了入暮时分之后,整个山道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哪怕就算是这现在这种已经变得极为阴暗的环境之下,仍是时不时地有人从石阶两旁那山道上滚下去。
因为在这条石阶上,他们是根本用不出半点武道修为的,而走了一半放弃了想往下走的话,那石阶可不认人,不管是你以前走没走过这层,只要你的脚往那上面一搭,锋利之极的石刺保证准时出现。
所以,到了最后,那些实在坚持不下来的人,他们唯一的放弃之路,便只剩下那石阶两旁的陡峭山道了。
要说起来,那石阶上的神秘禁制还真的是诡异非常,在那山道上若是想往上走,修为仍旧半点用不出来不说,那些动着歪脑筋的人,他们根本就走不上去,就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前进的脚步一般。
而要往下走的话,修为却是能用出一半来。虽然仅仅只有一半的修为,但从半山腰一路‘滚’回原点,倒也是能保他们性命无虞。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被这条漫长无比的石阶折磨得无精打采的二十几个‘硬汉’,他们终于能远远的望见这条石阶的尽头。
唐汲他依旧是打头走到第一名的那一个,这一条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此生最痛苦的一段路程的石阶对他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毕竟他可是没有痛觉的人。
看着眼前已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的‘阴阳道’山门,唐汲心中不由轻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没有痛觉,但是总这么看不到目标的走着,在他的心理上始终也是还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的。
看着眼前那座气势恢弘的门楼正中上书着的‘阴阳道宗’四个字,唐汲他心头不禁一热:“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劲,可总算是到了这里……”
从锋利的石刺中将自己的脚拔出来,唐汲他踏出了自己此行的最后一步。
可令唐汲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将两只脚都踏上了最后一层石阶上,在他刚刚站稳之际,他眼中那座气势恢宏的门楼……它不见了。
“咦,你们看,我们的‘第一硬汉’他这是怎么了?”
“嗯?是啊,好奇怪,他怎么站那不动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类似的疑惑,不断在此时百余人中只剩下的十几个‘硬汉’嘴中议论着,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们眼中的‘第一硬汉’是绝对不可能因为那座气势恢弘的门楼太漂亮而被震憾到了。
毕竟,能忍住这种‘锥足’之痛的硬汉,心志之坚他人根本难以想像。
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那远方遥不可及的高山,而是藏在自己鞋子里的一粒沙子。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高山他们已经几乎成功的攀爬到了顶峰,而他们在这一路上无时不刻都在忍受着的‘锥足’之痛,比之那鞋子中的一粒沙子,何止令人难熬百倍?
终于,第二名‘硬汉’他也走到了最后一步,先是轻轻的叫了唐汲一声,见对方根本没有半点回应之后,他不禁谨慎的将自己的脚踏上了最后一层石阶。
“呼!好在没事……”
可正当这名‘硬汉’他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之后,他刚刚立稳双足,顿时也与唐汲他一样,在他的眼中,他眼前这座气势恢宏壮阔的门楼,同样不见了……
……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唐汲他看着眼前这说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幻的景象,有些无奈的叹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这一片暗红色的天空,还有那漆黑如墨的大地,似乎他在这空气都隐隐嗅到了一丝腥味,那股腥味他很熟悉,因为在最近他经常能闻到那种味道,那是鲜血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