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显眯了眯眼,双手迅速结印,随后一团璀璨的血光在他掌心之中浮现,随后他一手掐诀,另一手或点或划,数个拳头大小的符文在他胸前浮现了出来。
每个符文都各不相同,血芒闪烁,看上去似乎是某种魔道功法一般,但戾气却比魔道修士更胜一筹。
就在薛显与石龟老者正在和异兽激烈斗法之时,图南也遇见了麻烦。
此时,他站在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湖旁边,表情凝重四处打量着。
“那尸婴到哪儿去了?”
图南皱眉看着眼前,小湖边有几条小路蜿蜒曲折,通向云雾的深处。
原本,图南是凭借着传承记忆中的某种秘术,悄悄跟踪那可怕的怪物,尸婴这种怪物,虽然精通各种诡异邪法,肉身无比强大,但凡是都有着两面性,尸婴毕竟是死物化身,最大的缺点就是魂魄不全,所有也导致神识并不特别强大,往往都会比修为地上一个大境界。
换句话说,元婴后期的尸婴,此刻的甚至最多在金丹后期,虽说即便这般,还是比图南的境界高,但图南依仗着鲲鹏留下来的秘术,完全能够不漏痕迹的跟踪着尸婴,图南倒也不怕这怪物发现自己的行踪。
起初之时,倒还是颇为顺利,可是一到了这里,那怪物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图南的脸色自然是难看无比,因为这里似乎被设下了某种禁制,大大的限制了自己的神识。
“该走哪条路呢?”
图南看着眼前的几条小径,眉头微皱的思考着,脸上满是沉吟之色。
不多时,图南就神色微动,连忙上前几步,仔细辨识了一下,果然有很轻微的尸气,不过量太小了,若非有着鲲鹏留下的秘术,恐怕自己是无法发觉的。
图南的身形微转,浑身的黑芒顿时耀眼了起来,将他自己裹在里面,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小湖边再次恢复了沉寂。
足足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噗的一声轻响,小湖旁边的地上有一块鹅蛋大小的岩石,突然无风自动,翻滚了个几身后,变化成了一个数寸高的小人。
这小人宛若婴儿,却肌肤粗糙干裂,不仅脸上毫无血色,连眼珠都是灰白色的,让人毛骨悚然,正是尸婴那怪物。
这家伙居然并没有走远,而是使用某种诡异的幻术,变化成石头,隐匿在一旁,并且成功的躲过了图南的追踪,并且还把图南引偏了路线。
此时他咧嘴一笑,看了看图南所选的那条道路,嘴唇微动,开始嘀咕起来。
“这个小子到底是哪来的怪物,区区金丹期的小妖,神通就如此惊人,而且胆大心细,还见闻广博,难道是哪个大宗门的核心弟子?”
“但坏也就坏在见闻太广博了些,居然知道我们尸婴的神识远不及同阶修士,而且还身怀诡异的秘术,以为跟在身后,老夫就会一无所觉,不过还是太年轻啊!”尸婴摇头晃脑的嘀咕个不停。
“哼,你现在又何必说这些风凉的言语,那小子虽然只是金丹期的妖修,但那潜藏隐匿的神通,确实非同小可,若不是我提醒的话,你未必能发现的。”就在尸婴嘀咕之时,一个悦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骤然响起。
听着话中之意,两人似乎是旧识,然而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屑与厌恶,“只是我也不曾想,万年后的今天,师兄你竟然还能够活下来,可惜却是以尸婴这种令人憎恶的形态。”
说话之人是名女子,但话语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尸婴听了此话,顿时一滞,但也并不生气,转过头盯着小湖的某个空旷处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师妹说话依旧是这么刻薄,但尸婴又如何,我们修行不就是为了逃避生死轮回的天地法则,永久的生存下去么?”
“为兄我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心满意足,至于是不是鬼物,这又有什么关系,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倒是师妹你,当年宗门内乱之时,居然胆大包天,联合外敌来对付自己的师尊!”
“那又如何?你我二人虽是同宗,但分属两脉,我清淼峰的事情,于师兄何关?”提起往事,那女子的声音冷了下去,虽然依旧悦耳动听,却带上了一股凶厉之意。
“没什么,为兄只是表示佩服,毕竟你师尊可是半步道主级别的存在,师妹胆敢对其出手,勇气之足,实非常人可以比拟的,为兄佩服至极!”尸婴听到对付不客气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并且脸露微笑的说。
“哦,王师兄你是在讽刺我了?”女子先是有些愤怒,但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顿时变得平心静气起来:“当年你们俩兄弟不也同样手足相残,有何资格教训于我?”
“好了,师妹,当年我们虽然各为其主,但沧海桑田,如今玉霄福地都已经覆灭,再提这些还有何用!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之间就算有什么恩怨也早该了结了,为兄若是记仇,刚刚又怎么会将你从禁制中解封出来。”
女子的声音沉默下去,过了数分钟,平静无波的小湖中青光一闪,一个数寸高的元婴在小湖的对岸出现。
此元婴眉清目秀,肌肤色泽饱满,一身古香古色的青色一群蔽体,一股仙意盎然的气息流露而出,与尸婴大不相同,确实是人类修士的元婴,而并非尸婴这般的怪物。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中带着无尽的复杂之意,有悔恨,有不甘,也有解脱。
“师兄所言不错,时过境迁,一切仇恨也该如浮云般飘散,说起当年,若非我鬼迷心窍一心想要得到七杀教允诺的至宝,也不会起了噬师之念。”
“但师尊还是顾惜师徒情分,到了那个地步都未曾杀我,只是把我封印在禁制里面,而恰恰是这种假死状态,让我逃过了那场让宗门覆灭的大劫,若非如此,就算当时未死,也早该寿元耗尽而陨落了。”她话语中意味不明的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