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你必须得尽快的治好伤势,然后进阶五行圆满,我的元神虚弱,禁不住几次挥霍,到时候那个少阁主再有后招,或者妖兽来犯,你绝无幸免之理!”图南脸色凝重的认真说道。
无论人还是妖,都是由身体和精神所构成。炼脉期,炼的就是身,而五行灵脉圆满就是身的极致,要想更进一步,那就要炼神。
人的精神可以称之为魂魄。
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生存于虚无之中,不可捉摸。
而七魄才是生存于物质中,代表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把人的七魄由虚转实,形成了具象的存在,就是元神。
人没有了神就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但如果没有了身,元神也就成了无根之水,不可长久存在。
图南此时依附在苏冬至的肉身之中,只能勉强维持着元神不散,二者不能完美的契合,肉身就不能给元神提供给养,所以他的元神之力,是用一点少一点。
“有了这枚妖丹,足够我恢复伤势,至于修为...”苏冬至苦涩的笑了笑,眼神中满是黯淡,“我的资质只是下等,勉强能够修行而已,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就到炼脉四层为止了。”
图南微微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存在便是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定的,既然上天造就出了下等资质的人,那就一定能够修行到底。”
“存在便是道理...”苏冬至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图南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你去把外面那个人和猿猴的尸体都搬进来,我再帮你一把。”
苏冬至稍有疑惑,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一炷香后,图南示意苏冬至盘膝坐在两具尸体之前。
“上古妖族有一种禁忌秘术,叫做“夺灵换脉大法”,能够让你进阶五行圆满,不过换脉之人必须承受住极端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图南的元神虚坐在苏冬至对面,满脸慎重的说道。
“夺灵换脉大法?”苏冬至喃喃道,“早年修行的初衷是为了得道成仙,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没了那个念想,如今所有的挣扎,也全都是为了能继续活着。开始吧!”
苏冬至毅然决然的闭上了双眼。
图南一言不发的定定看了她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回过神来,图南正襟危坐,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印诀,赫然指向张林的尸体,低喝道,“夺灵!”
随着话语的传出,图南眼前的世界蓦然出现一抹极致的黑,神秘的气息充斥着这一方天地。
若有若无的呢喃之音浮现在苏冬至脑海,似乎是天地对他们此刻所为的斥责之声。
深邃的黑色光华自图南手中散出,呈扇形覆盖着张林全身。
这深邃的光华在无形中飞快的消融着张林的肉身,张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从皮肤,血肉,到白骨,在黑色光华的照耀下,一层一层被揭开,消散在虚空之中。
更有点点血色光斑从张林身体中不断的浮现出来,在半空中凝聚着。
直到一炷香后,几道交错纵横的血色灵脉完整的出现在半空,张林已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图南黯淡不少的元神蓦然变换印诀,“换脉!”
血光璀璨流转的灵脉缓缓的往苏冬至体内钻去,转瞬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苏冬至闷吭一声,身子抑制不住的抽蓄着,蚀心彻骨的痛楚从她心底浮出,从一开始就摧毁了她的承受力,让她想晕厥都不能。
凄厉的尖叫痛喊声响彻木楼,并往密林中四散而去。
换脉之时,这道完整的五行灵脉会侵蚀吞并着苏冬至身体内原本只有四行凝聚的灵脉。
那深藏于血肉之中的灵脉,被一点一点蚕食的痛楚,绝非人力所能忍受。
叫喊声渐渐沙哑,然后微弱下去,直至苏冬至再无一丝力气能够发出声音。
一炷香后,图南看着昏过去的苏冬至,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的五行圆满气息,不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伸手虚抓,猿猴的尸体飞快的干瘪下去,浑身凹陷的肌肉皱巴巴的包裹在骨架之上,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不断有血丝从猿猴体内抽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精血蜿蜒流转着,直至消失在苏冬至体内。
到了此时,图南才缓缓的舒了口气,他的元神却已经黯淡的呈现出半透明状。
把猿猴的妖丹放入苏冬至口中,图南强撑着精神引导着狂暴的妖灵之气,在苏冬至体内的五行灵脉中不断地周天循环。
不多时,图南再也支撑不住,随手挥出几道黑色灵光示警。接着摇身一晃,元神顿时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苏冬至眼眸中消失不见。
空旷的木楼中,只留下地上的猿猴干尸和一名少女昏睡的身姿,十分诡异。
...
观澜湖畔,黑石大殿之前。
高湛一身黑袍,衣袍上金丝描绘的阵纹越发的衬托着他英俊不凡的面容,只是此刻来回走动中不断变幻的神色,却给他增添了几分阴郁。
突然一名弟子急促的跑来,躬身道,“启禀少主,宗内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张林师兄。”
高湛闻言,神情不变的自语道,“果然是出事了,接连两人失手,看来真是节外生枝了。”
张林的传讯玉牌突然失去联系,高湛心中就有所预料,派人去寻找,也只是为了确认而已,所以听到消息,他并不感到意外。
两名内门弟子的失踪,对御灵宗来说,更是荡不起丝毫波澜。
高湛身为灵机阁少主,又是御灵宗序列弟子,最不缺的就是修行资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培养几个五行圆满的弟子出来。
高湛沉思片刻,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妖异的笑容,自然自语的嘀咕道,“有意思,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苏冬至。你越是挣扎,我的兴致就越是浓烈,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