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还是沉默。
还是不愿意跟他说话吗？
程峰眨了眨眼睛，夜莺总是这样沉默，从一开始就是。就算是当初在登记那会儿也是惜字如金的模样，大抵是不屑于同他讲话吧。唯一能入得了她的眼的，应该只有苏婉儿吧。
他想想，不再说什么了。
大概是没想到夜莺竟然会开口，他呆住了，他听到她说：“对不起。”
他没想到她开口对他说的话，竟然是道歉。但是道歉什么？
女孩微微垂着眸，微长的留海遮住她的眉毛，微微地遮着她的眼。她安安静静的，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何实现自己的目的呢？首先要变得足够强。这是，似乎是从她诞生一开始就存在的理念。变得足够强，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遍体鳞伤。但是，这似乎并不够……脑海里只有模糊的概念，她很难找到自己究竟想做的事情。
她似乎遗忘了很多很多东西，该忘的、不该忘的。
保护人是她想做的吗？她不知道。但是这件事，证明了，即便她足够强，也总有一些事情是她做不到的。时间，她没有办法和时间赛跑；同样，她救不了所有人。
如果能快点发觉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许是品出了一些情绪，程峰用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她在内疚吗？大概是吧。但有什么好内疚的呢？他道：“你是想救所有人吗？所以你的梦想是拯救苍生？”后半句话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气氛还是有点太沉重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活跃一下。
他看到女孩抬起了头，却带着他从未在她眼里见到的茫然，她道：“我不知道。”
这一刻，她好像有了些人气。
像是一个瓷娃娃突然落入了满是尘土喧嚣的人世，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么……那还真是有点悲哀啊。
程峰默默地想着，人活着没有目标的话，确实挺痛苦的，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并不好过。他道：“其实你不必自责，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凭一己之力拯救所有人，她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做的到呢？
“每个人都有生死，或早或晚，那都是他们的命了……”程峰缓缓地说道，信命的想法其实很消极悲观，但有时候却是安慰自己最有利的借口。
程峰自认不是什么人生导师，说到底他也只是比这些新生们年纪稍大一些的学长而已，自己的阅历也不多，但他还是想劝劝这个似乎陷入了谜团里的小女孩。他知道她很强，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强大就能解决的，她应该明白，也应该理解。
她不能做所有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夜莺有没有在听他讲话，他也只是自顾自的，东扯西扯，甚至扯到了自己身上……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人能做所有的事情，真的。”程峰很认真地说道，他看向了夜莺，然后看到她挑着眉，露出了相当嫌弃的表情。
“你的话很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