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子桐的质疑，陶金望了老头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俺能感觉的出来，方才此人并未尽全力。”
赵子桐倒吸一口凉气……
“赵哥就算此人不错，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见赵子桐瞠目结舌，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程处默心中很不解，不禁称奇的问道。
“很有必要！”
片刻后，赵子桐才缓过来，他看向老人的眼神，满是佩服之色，“少爷定然在想，之前也曾有人胜过陶叔，为何唯独这次如此惊愕？”
程处默如实的点点头，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之前，并非无人胜过陶金，部曲神色平静如水，也不曾见过这般姿态！
“这个俺就得跟你讲讲了，之前战胜陶叔的几人，一旦真到了战场上，要搏命的时候，谁生谁死还在两可之间，陶叔活下来的机会，会更大一些，俺们这边几人也一样。”
真到拼命的时候，所看的并非全是手上功夫，还有交手经验、心理素质、决死信念……天时地利人和，生死之间的一念之差，都可能影响最后结果。
他们部曲，更擅长战场上厮杀、搏命……
这便是他们自信所在，所以之前即使败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说实在的，接过三十招者很多，总会生出一种感觉：部曲身手也不过如此。可如果到了战场之上，这些人在部曲手下，恐怕活不过几招。
“但这位不同……”
赵子桐的话适可而止，但程处默已经懂了，看着老头的眼神中，充满了热切，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宝藏。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之前程处默只觉得此人厉害，并没有直观的感觉，经赵子桐一说，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对比老头，其他人只能算垃圾。
了解到老头具体实力，程处默当即跑去跪舔了，老人正要蹲下，一个胡凳递了上去，“这有凳子您老坐。”
“您老有什么要求啊，尽管提！小子定尽力给你办到。”
老头不搭理他，自己掏出一个瓷盆，正欲伸手去抓锅边的勺子，程处默眼疾手快冲上去，殷勤的打了一盆肉。
“您先吃，不够还有！”
“肉俺用了特殊配方，其他地方你吃不到，等您来了先锋营，往后让您老吃个够。”
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他还一个劲的往上贴……
此人的身手，也令程咬金、牛进达二位大佬，大吃了一惊，弹座而起。他们不像程处默这般眼拙，一看便猜出老头的实力。
“他究竟是何人，这般高手，为何在我左武卫中？”
程咬金不禁疑惑道，盯着老头的身影，不免疑惑。
牛进达也是皱眉不展，“应该不会对咱们不利，若真的包藏祸心，他也不会暴露实力。”
二人虽好奇疑惑，但也不至于忌惮，个人武力终究有限，饶是他的天下第一，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千人万人也能生生耗死他，他们身处万军之中，不担心他对自己威胁。
况且他二人之武力，不见得在此人之下。
即便是程处默身边，合程家的部曲之力，和他纠缠厮杀，或许部曲会死伤惨重，最终他已经活不下来。
“唉，丢人呐……”程咬金气闷怒骂一句。
见程处默低头哈腰的，在老头身边献殷勤，对自己亲爹也没有这么殷勤、孝顺，老程明显吃醋了，也就没心思，去探究老人的身份了，没脸在待下去了，扭头离去。
“老程家的脸，迟早要被他败光了。”
虽不至对此人怎样，但少不了暗中调查一番，军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位高手，身为正副主帅，他们要做到心里有数。
那老头也是个古怪脾气。
打败程家部曲之后，程处默给打了一大盆肉，他却了事拂衣，并没加入先锋营的意思。
“唉唉唉……您老别走啊，有是那么要求，咱可以商量嘛。”
程处默想拦的，可一想到老头功夫，他也就歇菜了。
不过，这样的高手，程处默自然不会错过，有本事的人，有一些脾气可以理解，这就必须他亲自去求、去请了。
……
程处默一路打听，终于知道此人身份，名叫徐老七。
此人脾气有些怪，无亲无故的，和所有人不合群，所以没人愿意和他住，他一直独自一人呆着。
寻到了徐老七，是在一间简陋的帐篷。
他热情的端着一盆羊肉，寻上门来，“您老原来住在这儿啊，吃了没，俺给你送肉来了……”
“别来烦我！”
可惜徐老七不领情，程处默一来就碰了钉子。之后，他人还没走进去呢，就拿话把他的嘴给堵上了，“就算你这样，我和不会去先锋营的！”
程处默表情僵了僵，立马有挤出一个笑容，仍硬着头皮往里走，“哎呀，您老别急着拒绝嘛，咱有话在商量嘛……”
结果，徐老七一眼蹬过来，他感受身上汗毛竖立，仿佛被一个猛兽盯上，身体为之一僵，迈进去的那条腿，又悄悄收了回来。
程处默刚一开口，又被他堵了回去，这次语重心长的劝他，“你别白费口舌了，无论你说啥，我都不会去先锋营的，今个儿参加选拔，单纯为了一顿肉而已。”
之前的瓷盆，已经消失不见……
“您要什么，要名、要财，要功劳，莫不是要女人？这个……也不是不行，只要您能来。”程处默这人给你三分颜色，他就蹬鼻子上脸，徐老七语气稍一缓和，他以为有机会了……
“滚！”
徐老七怒吼一声，真的疼两耳生疼，之后他在说什么，徐老七所幸不在搭理他了。
徐老七完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程处默徐许诺的那些条件，对他没有半点诱惑，可谓是油盐不进！
“您老多想了，俺就是给您送肉的……”
程处默转为迂回政策，使其了糖衣炮弹。
结果，徐老七糖衣全收下，炮弹全挡了回去，“肉留下，人可以滚了。”
他才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即便是程咬金在面前，他也敢怎么怼回去。
这下，程处默倒是走进去了……
他还想趁机说些什么，结果徐老七一把抢过盆，转手低头啃了起来，丢个程处默一个背影，完全一个无赖老头，没有任何的高手风范。
程处默碰了一鼻子灰，失魂落魄的离开，不仅没说动徐老七，还搭进去一盆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