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实验室的一个笼子里,他们每天会按时喂饭,自从那次注射了药剂没成功,π一直在实验室里配制药水,而且,他的实验室里也种植着七星花。他们的目标好像只是豆芽菜,我挣扎了一段时间,也想过办法,但都无济于事,而且……”乔说话时一直看着我,我心里毛毛的有些刺挠,它顿了顿,我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π好像并没有受到第一次失败的打击,而是依旧信心满满的样子,有一天他将我放了出来,我第一反应就是逃,好几个人来抓我,我咬伤了他的一个手下,然后他们又给我打了麻药,醒来后,我发现我被关在一个地下牢笼里,那个地下牢笼非常大,里面躺着上百只动物,飞禽走兽都有,我和那些动物中间隔着一张网,但还没等我完全恢复,上面突然亮了起来,旁边那些动物立刻红了眼发起狂,π就站在上方,一脸鄙夷地看着它们互相撕咬,然后π挥挥手,他的两个手下从上面倒下一种液体,但避开了我,我看着旁边血流成河,想起了村子里你们描述的那些变异人,明白了那些动物和那些村民都是他的实验品,π走向我这边,蹲下来,问我怕不怕,我向他叫着,等他的手下将液体全部倒完,一个人拿着一个套圈看着我,我在笼子里不停地跑,就算被那些动物咬死,我也不想被他们抓去,可π用了术式,将我束缚住,我被掉在半空,他们将一片点燃的布条扔了下去,霎时火光四射,本来互相撕咬的动物们被火烧的痛苦不以,我被拉了上去,但按着头看着这地下火场,黑烟四起,那些无辜的动物们,有的已经烧成了一团,体型大的带着身上的火在笼子里四处逃窜,但,都无济于事……”乔不再故弄玄虚,低下头说着。
“很快,牢笼里不再骚动,这剩下大火静静地烧着,那皮毛皮肉烧焦的味道直冲鼻腔,我忍着胃里的翻滚,π将我提了起来,我没有再挣扎,他告诉我,那些动物,还有那些村民,都是‘残次品’,上一次他给豆芽菜打的药剂,是之前剩下的,他本来会以为豆芽菜有什么不同,但还是没效果,将我一路拖到实验室,用绳子将我手脚和嘴巴都绑了起来,然后,我看着他将半针管棕色的药水打进了豆芽菜身体里,过了很久,就当我们都以为他的药水又失败了的时候,豆芽菜突然起了反应,它睁着血红的眼睛,身体开始变大,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炸着毛看着一步步靠近的π。那时候,π的眼睛放了光一样,我知道,实验成功了……”
“后,后来呢……”我发着抖,不敢去想那个场景。
“后来,他让那个长牙虎分散豆芽菜的注意力,将一针管绿色的药水打进了豆芽菜的身体里,豆芽菜逐渐恢复了正常。我松了一口气,随即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接着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就看到了你。”乔看着我,眼睛黯淡无光。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搓着衣角。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些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因为他把那缔造者不知为何要创作的术式练到了顶级,那个创造世界的人,会不会后悔他们当初所做的一切……
“小飞,那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寻,他……”许久,乔问。
“寻哥哥,死了……被那群怪物……”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寻哥哥的死亡,但到了真的要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酸楚从心底直翻而上,我用力地搓着衣角,紧紧地咬着牙齿,绷着一口气,鼓着劲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飞……”乔走到我身旁,将爪子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想抬起头说些鼓励我们的话,但在和乔对视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来,我紧紧地抱住乔,放声大哭。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乔!”我抱着乔,想到寻哥哥,想到受着煎熬的豆芽菜,想到被拿走的石头,想到用波尔先生的生命换来的权杖,情绪近乎崩溃,现在的我和乔,根本不是π的对手,我们甚至可能连他最差的手下都打不过。
“小飞,小飞你听我说,我们虽然失去了寻和豆芽菜,失去了石头和权杖,但我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我们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只有打败π,才能不辜负他们牺牲。”乔十分冷静地说。
我停止了暴风哭泣,抽抽搭搭地缓了一会,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拍着乔的狗头,重重的点着头说:“好!我们一起努力,打败π,为他们报仇!”
乔看着我的样子,摇着尾巴。
那一刻,我居然感觉到了温暖,感受到了一种由心底而生的安全感,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叫“相依为命”,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词。
要想继续向南走,我们先得过了前面的小溪,好在水不是很深,小溪也没有特别宽,我和乔达成一致,不能再耽误时间,于是我们整理好情绪,将背包用麻袋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我背着乔,乔驮着裹好的背包,快速游到了对面。
“呼……”我躺在溪边的地上,背包不是很重,乔也不是很重,但它们加在一起,我差点累到游不过来。
我穿好衣服裤子,背好背包,小溪的这边再往前走就该爬山了,我惊奇地发现,小溪的这边也有一条小路,只是小路的印子有些浅,但与周围的土地颜色能明显感觉不同。
我转过头最乔说:“我从村子里出来,就是沿着和这个差不多一样的小路走的,没想到这别居然也有。”
“你怎么会想到向哪走?”乔抬起头问道。
我将那个梦讲给了它,乔点点头,说:“现在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也许真的有高人在南边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我点着头,乔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到天黑,因为乔在身边,这段路就没有了独自一人的那种紧张不安与孤独。我们找了棵比较大的树坐下来吃了点东西。
我枕着背包躺在地上,乔蜷缩在我旁边,不一会就睡着了,我望着天空上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外公说,人去世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人间挚爱的人,寻哥哥,你会变成哪一颗星星,你会在天上,守护着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