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睡得很香,还没等老头儿来叫我们,我就已经醒了过来,看见乔还趴在对面睡着,我也没再乱动,怕吵醒他。
不一会洞口的大网消失,老头儿进来见我已经醒了,坐在藤蔓上,拿起小木棍向我走来,我伸手挡着脑门儿,向后缩着躲他。
“你个臭小子,醒了不知道去找我,坐在原地发什么呆!”老头儿用木棍敲了我一下。
乔在网刚消失时就醒了,看着我被打,居然在一边看热闹,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好不快乐的样子。
“跟我走吧。”老头儿收起小木棍说。
我将被子快速整了一下,屁颠屁颠跟上老头儿,乔跳下藤蔓走在我旁边,我冲着它挤眉弄眼小声道:“你怎么每次看他打我都那么开心,你怎么不拦着点……”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老头儿头也不回地说。
“小飞说让您下次打他的时候不同手下留情。”乔忍着笑声说。
“没有没有没有,您别听他的,我没这么说,万一打我的时候您一用力伤着自己就不好您说是吧。”我连忙摆着手,加快了步子解释道,然后“恶狠狠”地瞪了眼乔。
乔向我吐着舌头,一副看戏的模样。
“哈哈哈。”老头儿没说什么,只在前面笑着。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们吃过早饭,老头儿带我到中间的洞里,我将昨天的污物清理干净,然后乔和鹿离开了这个洞。老规矩,老头儿先结了大网将洞口封住,我们便开始了第一轮传输。
老头儿让我盘腿坐在洞的中心处,他还是那样跪坐在我面前,然后叫我闭上眼睛放空,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最好保持一片空白的状态。
我盘腿坐下,按照老头儿意思放空,但越是想放空,越是有一堆的事情挤到脑子里。
木屋的那场火,外公的突然沉睡,我和乔寻找隐世界,村子里的变异人,寻哥哥的死,豆芽菜和乔的消失,还有乔回来后的讲述,一件件事如洪水猛兽般侵占了我的大脑,我感觉到呼吸越发困难,像是有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口上。
我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平稳这呼吸,无奈道:“我不行,我做不到。”
老头儿拿小木棍敲了我一下,说:“还没开始说什么不行,你别去刻意回想,放松,将那些回忆慢慢整理清晰,然后清理掉。”
“啊?清理掉那些回忆?”我诧异道。
“暂时将它们封存起来,怎么做,看你的悟性。”老头儿扶额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立刻盘腿坐直身体。
那些回忆又渐渐清晰起来,我努力将它们按照时间梳理清楚,然后再一点一点压制它们出现的欲望,虽然一开始还是一团乱麻,但随着我的克制,我居然真的开始放空,脑子里的杂念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看到我呼吸逐渐平静,老头儿开始了动作,我感觉到老头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我的眉心,随后,我刚刚放空的脑子里开始涌进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那些记忆很模糊很抽象,像是云彩一般,无论我怎么努力去抓,都是一场空。
老头儿逐渐加大力气,那些记忆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人吃多了东西胃受不了会想吐,一下子灌进脑子的内容太多,我吸收不了,脑子快炸了一般,又开始犯起恶心。
老头儿减小了手上的力气,然后慢慢的将手离开我的眉心。
“努力抓住那些东西,去感受,去记忆。”老头儿用手按着我的脑袋说。
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去找寻感受那些“外来物”,也许是老头儿有些心急,一下子灌输的记忆我无法马上就吸收,脑子撑到我一直在犯恶心,或许他按着我的头就是怕我没忍住吐出来,那恐怕要前功尽弃。
我强忍着恶心,任由汗水连珠炮似的往下淌。但还是不行,我只感受到了那是一套套的术式,但太多了,根本吸收不了。尽管老头儿按着的手力气很大,我还是用力挣脱,“哇”的一下吐得“酣畅淋漓”。
老头儿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又递给我一小瓶蓝色药水,我抖着手接过瓶子打开将里面的倒进嘴里,感觉好了很多。
“是我太心急了,我们这一次慢一点。”老头儿起身拿过竹篮,里面备好了干土,他知道我会出现这种情况。
感觉好了很多,我坐直身体,这次放空的环节很顺利,接下来就是“传输”。
老头儿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再一次放在我的眉心处,一股力量进入我的大脑,带着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虽然老头儿这次减轻了力道,但我还是克制不住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是扭头吐了起来。
老头儿摇着头,再次将污物用干土盖住。
我感觉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了,酸胀的感觉让我浑身没了力气。
“再来!”老头儿又递给我一小瓶蓝色药水。
就这样,我们重复了几次,最后我的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便干呕着。
“难道,是我错了?”直到我已经没了力气,惨白着一张脸倒下时,老头儿才抓着头发自我怀疑道。
“老,老师……”我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叫道,但是“老师”喊了出来,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便闭上了嘴。
“你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我们晚上再重新开始。”老头儿柔声说。
虽然这个可爱的老头儿有着和外表相反的粗犷的声音,但这声音越听越顺耳,不过老头儿突然的温柔还是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心里也有些自责。
我坐起身来,集中注意力,搜索着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尝试了几次,都未果,我叹了口气,颓废地又躺了下去。
“难道,是我错了?”老头儿那会儿的叹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也有些怀疑自己,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些事情都让我遇到了,就说明冥冥之中和我有着联系。
不行,我要振作起来!我在心里为自己大气。
等老头儿提来了食物,我吃了一些,恢复了体力,我立马在中央出盘腿坐好,挺直腰板看着老头儿说:“老师,我准备好了,我们再来一次!”
“确定了吗?”老头儿表面上一脸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惊喜。
“我确定,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
“哈哈哈,好,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