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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伤人害己

我本人一度认为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可奈何每次都天不遂人愿。

“格格,咱还是快些,一早三贝勒便派人过来传话说,大福晋邀请各部来恭贺四贝勒大婚的贝勒、台吉、贝子、公主、格格们参加新年家宴!”扎葛素一边帮我编着发,一边唠叨,一边还指着那三个侍女说要将什么和什么放在一起,要将什么和什么分开。

我心想:什么家宴?邀请一帮外人来参加“家宴”!真是匪夷所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怪这蒙古发饰太难,且扎葛素说我今日代表的是漠北喀尔喀族的脸面,所以发饰、服饰不能像前几日那般随散,要格外得体、庄重,所以扎葛素特地给我穿了一件粉橘色蒙古服饰。我心想墨尔根汗只派了我一个小格格来,他远在千里之外还要脸面?哪里顾得上,只怕我这张脸今日免不了要被各部冷言热讽一番。

本来一早上被扎葛素从头到脚收拾、打扮了一个多时辰。出府时,早晨的天格外的冷,昨天又将外袍给了阿宝林,所以扎葛素今日给我披了一件除领口毛处粉白外都是纯白色外袍,披在身上轻轻的,特别暖和,摸起来也软软的。一切妥当后又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小半个时辰,这听觉才渐渐算是起到了作用,听见外面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下了马车,睁眼看着周围的景象,数间红门的以古色古香的格调呈现在琉璃瓦的重檐屋金顶下,虽不似故宫的华丽与庞大,但却也让人有种油然而生的庄重之感。

一位身穿淡灰色朴素旗衣,满脸肃色但看着却很温和的中年女子,悠悠的走到我跟前,欠身恭敬行礼问安道:“奴婢请唻嘛塔尔格格安!奴婢奉大福晋之命来接格格去宴席!”身后还跟着两位年纪较小的侍女。

大福晋!努尔哈赤的大福晋!我呈现一脸招牌笑容看着这位嬷嬷,道:“那还请劳烦嬷嬷带路!”

如今是后金天命十年,努尔哈赤的大福晋应该是那位盛传与大贝勒代善有着私情,殉葬而死的“阿巴亥”。

我一边跟着走一边还依依不舍左右观望着周围景象,那嬷嬷抬眼看我一眼,露出笑容,柔声问道:“格格可是自小在蒙古长大?”我及其自然的点了点头。一位侍女在身后小声道:“塔尔格格看着与蒙古女子不太一样,倒挺像汉人的!”

“……”

扎葛素倏然停下转身,惊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家格格可是墨尔根大汗的嫡系血脉,什么像汉人?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侍女闻声,立马跪地,请罪道:“奴婢随口一言,还请格格赎罪!”我还未反映过来,那嬷嬷便立马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那侍女的脸上,严声训骂道:“你的嘴巴长在脸上,是凑数的,而不是让你说话的!”打完,那嬷嬷又跪在我面前,低声恭敬道:“格格息怒,这丫头岁数还小,不懂礼数,望格格开恩饶过一回。”

我被吓了一跳,立马将她扶起来,暗下又扯了扯扎葛素的衣袖,扎葛素退到了我的身后,我扶起那嬷嬷,灿灿道:“无碍!无碍!可能是这外袍的原因,将肤色衬的白了些!也不怪她。”

那嬷嬷脸上也是淡淡的,低声道:“谢格格!”

“还不谢过格格!”她又低头对着那个小婢女,斥道。那婢女闻声,连着磕了几个头,才被旁边的那位婢女伸手扶了起来,一只手捧着脸,满眼的眼泪,及小声的抽泣了两声。我惭愧的看了她一眼,走时又转头疑惑的看了扎葛素一眼。

这时再也没有心思看这周围景象了,心里对身后的小侍女愧疚着,这嬷嬷的那一巴掌看着可不轻,被这嬷嬷领着七拐八歪走了好久,好不容易进了一间屋子坐到了凳子上,那嬷嬷才领着两名侍女退了下去。临走时我还多看了那小侍女两眼,脸上还是红红的,故将头低的格外低。看她们走远了,我才仰头问扎葛素:“你刚才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

扎葛素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气壮道:“现下谁不知,大金与明朝不和,那婢女却口道‘说格格像汉人’摆明就是想说我们喀尔喀依附明朝,说格格血统不正,真是该打!”

我安抚道:“好啦!你看她年纪那么小,肯定也是随口一言,那儿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说完,四处打量,陆陆续续有嬷嬷和侍女领着穿着各色各样服饰的人各自坐定。虽说这几天连着下雪,但这一路走来的路上倒也都是干干净净的。这间屋子极大,装饰的不算华丽,但却看着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屋内窗户的上空到处挂着上面绣有“海东青”图腾的长布,海东青个个绣的栩栩如生。两旁各自摆放这数十张桌椅,而在中间的最上面却只摆放着一张极长的方桌,我坐在左旁的中间位置的一张圆桌旁,看着每张桌子上坐着的都是服饰一样的人。除靠近最上面那两旁的两个圆桌外,其他皆是满满当当,唯有我这桌,却只有我一人。而各桌所投过来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只听扎葛素在后面小声道:“格格,他们都是蒙古各部前来祝贺大婚的贝勒、贝子和格格们,坐在一桌的都是一部的人!”我才明白原来人家都是拉帮结派来的,而漠北喀尔喀只来了我一人,所以自然没人与我一桌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功夫,只听见门外脚步声和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昆都仑汗到!”门帘掀起来的同时,周围所有人闻声,都齐齐起身站立,一位留有胡须的中等身材老者,身着貂皮的五彩龙纹身,腰系金丝带,左挂一块雕刻及其精美的空心圆青金石,脚登一双鹿皮黑缎秀边花纹长靴,脸上虽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却露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和威严缓步行来。

我心道:清太祖——努尔哈赤!

在他齐行的还有一位女子,旗头、身着淡黄色华贵旗装,端庄秀丽,大气柔美中亦带着亲和的笑容。再看身后还跟着上次在雪地里见过的皇太极、莽古尔泰等,还有几张陌生的脸孔,个个身穿华袍,不凡的服饰和挂件,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两边站着的人皆行着不同的礼仪。除皇太极外,其他人都是微笑点头回应。

待努尔哈赤与那我妇人走到最上面那张方桌坐定后,摆手示意。身旁那位美人,面带微笑,柔声道:“诸位贝勒、台吉都是为恭贺大婚远道而来,这些日子大金若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想必上面这位便是努尔哈赤此时的大福晋——阿巴亥

低下一人中年男子,笑回道:“我扎鲁特部早已归属昆都仑汗,与大金同生同亡,大福晋此言实在是客气!”话音未落,余下之人皆齐齐呼道:“昆都仑汗万岁…”

我心道:怕是此时整个蒙古,除漠南察哈尔部林丹汗依附于明朝,漠北喀尔喀部处于中间位置,其余各部怕是明里暗里皆都倒向了努尔哈赤吧!

“唻嘛塔尔格格……”

“格格……”扎葛素轻轻推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一个个都聚焦在我这里,一声娇声讥笑道:“塔尔格格莫不是嫌弃我们说的话太过于俗气,所以才这般漫不经心?连大福晋叫你,都不屑答应?”

我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位长相不错,穿着相当炫目的妙龄女子。我正要开口,扎葛素抢先一步,出声道:“大福晋,我家格格并不是有意不应话,只是相必在座各位主子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我家格格受惊,这大病刚愈,精神有些不大好,所以还请大福晋见谅!”

阿巴亥淡淡一笑,继续柔声问道:“那塔尔格格如今可感觉好些了?”

上面坐着的这位美人能独获努尔哈赤宠爱那么久,靠的绝对不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笑面虎”。

虚弱!那我就装给你们看!

闻声,我缓缓站起身子,微微斜倾,抚额,尽展柔弱虚体样,扎葛素立即识趣扶住我,一脸担忧的模样,我连连喘了两三口气,才掐着嗓子回道:“这病本来已经好了,可昨天又在大雪里站得久了,所以今天早上起来便决定头晕眼花的,还请大福晋赎罪!”

果然,那阿巴亥不知是装的还是装的!低头看了一眼努尔哈赤,马上呈现一脸担忧模样,示意身旁的两位侍女,过来扶着我,吩咐道:“你们将塔尔格格扶到隔壁西厢房中,先休息一下,然后去请个医官过来看一看。”

我干脆将整个上身软了下来,装模作样的点头施礼,有气无力的回道:“谢大福晋,谢大汗!”被扶着扭扭捏捏的出了门,我立即转头对着扎葛素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扎葛素很是聪明,见状停步,咳嗽一声,肃声道:“你们两个去请医官吧,我扶着我们家格格去厢房就可以了。”那两名侍女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

望着她们二人走远了,我才恢复原状,左手胳膊搭在扎葛素肩膀上,右手手中拿着一个鸡蛋,向空中抛了抛,又接住。扎葛素见那二人走远,看着我,拉长声音叫道:“格格……”,我立马打断她的话,道:“啊呀,好了好了,快走,快走!”拉着她沿着一条石子小路,边跳边走!

“格格,咱不去厢房了呀!那两个侍女请太医了呀?那个大福晋等会儿找您怎么办?”扎葛素一边被我拉着,一边还不忘絮絮叨叨一连串的问道。

我停步,问道:“扎葛素,你愿意在哪儿听那一群人阳奉阴违、口不对心的说话呀?我可不愿意,放心吧!那个大福晋哪儿有空管我呀!她现在呀……”

“不愿意听!不愿意听你就装病骗人呀?”一男孩声音在身后朗声道。闻言,我与扎葛素立即转身,一个貌似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一脸稚嫩,穿了一件奶白色长袍外披一件同色外袍,倒与我的外袍较为相似,我惊讶的看着他,有看了看周围,就他一人。他又补充道:“别看了,就我一个!”

我心道,就你一个!还这么横,你怕是不想活了!我大步走上前,扬声问道:“你这孩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说谁骗人?”

这男孩,见我走过来不但不躲,反而还挺起了腰杆子,口气强硬,态度强横,道:“你说谁是孩子,明明跟我一样大,还一副大人口气,你这身上披的可是我送的外袍,也不知道感谢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形,一时竟忘了,我现在也就只是十三岁。外袍?我提着外袍看了一眼,又看着扎葛素,指了指外袍。扎葛素这两日一直在翻看满书,还时不时的请教屋里的那三名侍女,所以满语有些长进,一副比我更惊讶的表情,道:“您就是大金的十五爷?”男孩带着稚嫩傲娇的声音反问道:“怎么?不像吗?”

扎葛素连忙道请安道:“不是,奴婢扎葛素请十五爷安!”他爽朗笑道:“还算机灵,起来吧!”

扎葛素道:“谢十五爷”。

我心想:我应该不用向他行礼吧!刚回过神来,他则负手踱步走近我,问道:“你,不打算谢谢我?”

谢?

我奇道:“十五爷!麻烦您搞清楚,就算这外袍还有那饭菜都是你送的!可又不是我求你送来的,是你自己送过来的,而且我们并不认识!你倒是跟我说说,我为何要谢谢你?”

他立即挑眉瞪眼,气道:“就算是我自己送给你的,那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也送我一些东西或者道一声谢谢呀?而是我有名字,我叫‘多铎’。”

哎……这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脑子不好使,一个见谁都一脸苦瓜样,不让跟他说话还不许叫他名字;一个更是小小年纪就神智不清楚,上赶着要我说谢谢,又要叫他名字!

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对着他行了一个蒙古礼,笑嘻嘻地道:“谢谢十五爷!”随即翻了一个白眼,便和扎葛素欲转身要走。又听他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我道:“关你什么事!”

他理直气壮道:“你方才在宴会之上,装病骗我额娘,定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现在就去宴会上拆穿你,说你根本就是在装病,你骗人!”说完,便起步向宴会方向走,我一下子疾步跑上去,抓住他,握拳抬起手臂,作势吓唬道:“你这孩子,多管什么闲事,你要是敢去告状,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没把他吓住,倒把扎葛素吓的立马将我的胳膊拉了下来,道:“格格……格格您快把手放下,”又对着多铎赔罪道:“十五爷,我家格格只是觉得屋里闷,出来透口气,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家格格计较了。”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乳臭未干的样子,不过倒还有挺有几分骨气的,我抓着他,他也是一副气势汹汹,要打就打,谁怕谁的架势!

“十五爷……十五爷…十五爷……”几声略显小孩的稚嫩语气,高声在另一边小道传来。须臾,我被一只手,一把拉扯蹲到了一处半人高的草树旁,白雪代替绿草覆盖在草树上。

“我的……”鸡蛋?从手中掉落,刚要出声,又被一只手捂住嘴巴,我怒目瞪着这只手的主人,欲要起身,多铎一手紧紧的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重重的按在我的肩上,道:“嘘…”那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近,他又拉了一把还站在一旁的扎葛素,“你!”极小的声音,但用的却是命令的口气,指着相反的方向,道:“去跟他说,就说看见我往那边去了,快去!”我伸手一把拉住扎葛素,摇头道:“不许去!”奈何我的嘴巴一直被多铎捂着,只能用喉咙发声,见状,多铎立即转头回瞪着我,威胁道:“她若不去,那我现在就去宴会上揭穿你,”扎葛素气得一跺脚,慢跑着绕过草枝,我与多铎顺着枝埔的缝隙看去,扎葛素挡在那个莫约与多铎一般大的少年身前,指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那少年拱手示礼,便真的朝着扎葛素所指的方向跑去。

看见那少年走了之后,多铎才收回捂在我嘴上的手,叹了一口气,他一放手我被憋得连喘了好几口气。一阵火气,再也不多说一句一把将他推到了雪地里,随手抓了一把雪,扔到了他的头上,上去一手按着他,另一手狠狠的锤打着他,骂道:“你这个死小子,我让你捂我嘴……是不是想捂死我……你赔我鸡蛋!赔我鸡蛋。!”他许是被推到的有些突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处在惊讶之中!

“你……”

等扎葛素听到响动,跑过来大力的将我拉起来时,我已经打了多铎好几拳,惊道:“格格……”转眼又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雪的多铎,小心翼翼,关怀的问道、道:“十五爷……您…您没事吧?”她正要去扶,我一把拉住她,解气的看着多铎自己爬了起来。多铎许是从来没有跟女孩子打过架,起来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骂道:“你……你竟敢打我,漠北喀尔喀怎么会有像你这野蛮的格格!”我懒得跟他吵架,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姑奶奶我可是从小打遍天下无敌手,像你这样的小罗锅,我一个打三个都不在话下!

切!小样。

随后走到刚才的位置,向下一看,我的鸡蛋已经滚到了池边,不过幸好还未掉到池塘的冰面上,我慢慢顺着斜坡没雪的地方,走下去,捡起被摔破了壳鸡蛋!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听多铎在一旁不屑的气道:“不就是一个鸡蛋吗?有什么稀罕的,大不了我赔你一筐!”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衣袍上的雪。我走上去,扎葛素过来拉住我,我看着这个金贵的主子,要不是害怕招来人,我真想再上去,揍他一顿!

我反手拉着扎葛素如避瘟疫一般,顺着道路向前走着。

“喂!”

扎葛素还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问道:“格格,您是饿了吗?”又自问自答道:“可我记得格格以前不喜欢吃鸡蛋呀?”

我道:“谁说我要吃鸡蛋了?”

“那您刚才……”

“我这是拿给……啊呀,算了!”我一扬手,气道,“一点好心情,全被那个臭小子给破坏了。”

“我的格格,您都打了人家一顿了,还不解气!”

弯弯绕绕石子路周围植种着大大小小的柳树,园有一池塘被冻的发亮,池塘上建有一座拱桥,若是春季站在桥上一眼望去定是绿油油的一片,但此时却只能看到白雪覆盖之下的各间冰冷宫殿。

我和扎葛素随意的逛了逛,走上拱桥,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惬意!走到中间,看见一小侍女坐在拱桥最下面的一处台阶上,头附在膝盖上小声的抽泣着,跨步走下去,那侍女许是听了身后的脚步声,立马站起身来,胡乱的用手在脸上摸了摸,转身看见我时,又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奴……奴婢请唻嘛塔尔格格安!”

原来是刚才挨了打的那名小侍女!我伸手去扶她,她吓得一下子将头磕到地上,抖着身子,颤着声音,道:“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格格饶命……”我心头一酸,定是刚才把她吓坏了,我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她却一直抖着身子,我看见她右边的脸上还是红红的,想来那嬷嬷下手也不轻。

“你先起来!”重新与她一起坐在台阶上,我看来看手中的鸡蛋,拨了壳递给她,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虽然不比伤药,但对浮肿还是很有效的!”她一直抽泣着鼻子,看到鸡蛋时,满眼吃惊的抬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鸡蛋,看她的样子,我也有些吃惊!

“给我的?”她指着鸡蛋,问道。

我笑道:“你就在脸上敷一敷,就不那么疼了!”她双手接过鸡蛋,又泣声道:“我刚才还骂您来着,没想到格格还记得我,还给我带鸡蛋。”

我说刚才见我,怎么那副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看着我,又道:“那我不敷脸,我能吃吗?”

“…………”

“我刚才吃饭时,忙着难过,就没吃几口,所以……”

我与扎葛素同时笑出声,摸了摸她的头,收回笑容,道:“可以啊!但是以后呢,要记着无论什么时候,饭一定要吃,毕竟生的都是别人的气,可是挨饿的肚子却是我们自己!”她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鸡蛋,吃了起来。

在这个完全根深蒂固的奴隶制社会里,我没有能力更没有权利去改变什么,只能去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心情看景色了,便于扎葛素顺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路上扎葛素一直担心的问我:“格格,您刚才将十五爷打了,他万一向大福晋告状怎么办?”

我故意打趣,道:“我打他时又没人看见,若他真去告状,那到时就只能赖了。”

“赖?那……”扎葛素被吓的口齿不清的道。

我一手上去搭在她肩膀上,得逞笑道:“好了,你放心吧,他才不会呢!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极重面子,不会当众告状的!最多也就是悄悄地告诉他额娘!”

“啊?那大福晋岂不就知道您是…装病骗她喽!”

我心道:装?那宴会之上又有谁真正相信我不是装的,努尔哈赤一代雄鹰,他会被我骗?我就算一直呆在宴会上,跟着那些人说再多的好话,他也未必全信,我若是不跟着那些人说,免不了又要像刚才那位女子一般挑刺的人,那既然左右都不痛快,那我就只能选中间了!

正当我拉着扎葛素准备打道回府时!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几声叫喊,道:“唻嘛塔尔格格……塔尔格格……格格!”

叫我?闻声,我与扎葛素一同转过身,是刚才接我进宫的那位嬷嬷!许是跑的有些急,停到我面前时,轻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塔尔格格,您这是要回府?”

“对,回府。”我以为她是特地跑来送我回府的,立即挥手,道:“不过嬷嬷您不用送了,我和扎葛素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笑着回道:“格格,您不必回府了!”顿了顿,又道:“大福晋说先前忙于家宴和大婚之事,对格格有所疏忽,让您病上加病,实在有愧于漠北墨尔根汗的嘱托,所以她挑了一间离她宫殿近的偏殿,收拾了出来,说让您这些日子住到宫中,也好方便照顾您!”

我焦急挥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三天两病的,实在不好叨扰大福晋,再说我在大金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的,若在将病气过给大福晋,那就更不好了。”

“格格,奴婢也是依旨办事,还请格格不要为难奴婢!”说着说着又作势要跪下去,我连忙伸手扶住她,道:“好好好……不是……那我的东西还在府中呀?”

她立即笑着回道:“哦,这个格格不用担心,大福晋已经派人将您府中东西都搬进宫了!”

完了!完了!这明显就是先斩后奏的节奏,什么照顾,明明是监督,好吗!死多铎,枉我还觉得你有一点男子气概,竟然真的跑去告状,我握紧拳头,心里暗骂道。

我看扎葛素时,她也是一脸委屈的表情,两人再次木讷的跟着嬷嬷原路走了回去。

忽然,嬷嬷停在前面,我抬眼一看原来是不远处的凉亭下站着皇太极和索尼。皇太极一如初见一样,一身墨色长袍,负手而立,索尼以一身紫褐色长袍站在身后,两人像是在说着什么!索尼看见我们,像是跟皇太极说了一句,皇太极并未转身,只是侧脸瞟了一眼这边。

嬷嬷躬身行礼,并未开口,但礼却行的十分庄重,生怕让人跳出一点错!我见势大喜,疾步跑到凉亭下,大喊:“皇太极!”

“格格……”

“皇太极!”

他狐疑地朝我看了两眼,冷声道:“放手!”

我拼了!趁着那嬷嬷还未过来,双手合十佛式,小声道:“帮我一个忙!”随后故意提高声音,问道:“皇太极,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吗?何事呀?”索尼吃惊状的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展现出友好的笑容,再看皇太极时,他退后一步,冷道:“塔尔格格怕是生病将脑子都烧坏了吧!我并未对你说过此话。”

“………”

这时那嬷嬷才与扎葛素一起走过来,正好听见了此话!双双行礼,问安道:“请四贝勒安!”他冷冷的道了声:“免礼!”那嬷嬷起身后,却像是没听见方才那话一般,低声问道:“格格可是与四贝勒相识?”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

“不识!”他道。

“……”

我猛地转头看着他,被气的无语。一度场面有些尴尬!忽然索尼在一旁,打圆说道:“只是见过几面!这宴会都结束了,不知嬷嬷要带塔尔格格去哪儿呀?”

我依旧瞪着皇太极,那嬷嬷回道:“大福晋说格格一人来大金无人照顾,又生了病,所以特意将格格接到了宫中。”

“那日送格格回府时,格格将外袍落在了马车上,既然格格想与我们一道回府去取,那也免得贝勒爷再派人送到宫中了!”索尼神色从容,淡然道。

我满脸感激一笑,在嬷嬷呈一脸茫然转头看我时,我立即收起笑容,接话道:“那外袍是我额吉亲手所做,所以我得亲自去取一趟,”她刚要开口,我先一步上前拉着她的手,急道:“取完!回来后一定先去向大福晋请安问候!”然后摆出一脸的真诚笑容。

那嬷嬷,一脸委屈,许是皇太极在场,又不敢回驳,过了好一会儿,才恭敬回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见那嬷嬷走了之后,我对着索尼感谢道:“谢谢你呀,索尼大人!”

索尼又行礼道:“格格客气了!”

皇太极淡淡的扫了一眼我与索尼,一言未发,便绕过我们向前走去。索尼虽然脸上一副我完了,我彻底完了的表情,但仍很是自然的跟在后面。

索尼边走边道:“格格,逃得了一时,不还是得回去?”

我反驳道:“谁说我这是逃?”随后又笑着补充道:“能躲一时是一时!”我这叫迂回,现在去!我刚打了她宝贝儿子,那个大福晋说不定正在气头上,现下去免不了要被教育一番,我只是想让她消消气,我也正好也想想台词,倒时也可辩解一番。

索尼低头轻笑了一声,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皇太极,则是一直一个人走在前面,那背影看着孤单单的,有些凄凉。我凑近索尼,小声问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索尼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又问道:“也不说话?那你跟他在一起不闷吗?”

索尼嘴角的笑容一僵,悄声道:“不敢!”又上下大量了我一眼,道:“格格这外袍可是十五爷送的?”

我随意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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