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馥起很早,照着昨天的发式感觉綰着青丝,怎么也绑不好,偏生这千金小姐的头发又养护得不错,发量很多,生的乌黑浓密,只一根破带子根本扎不起来,丸子头也扎的乱糟糟。程馥想到昨日见宁思失的发绑得是相当好,前额的发都绷得紧紧的,额头大光洁,想着还是去请教一下宁思失。
程馥穿戴整齐,披着乌发,手里甩着宝蓝色的发带,大摇大摆地掀起帐门,朝着对角的帅营去了,也不知里面人起没起,程馥也不好冲进去,被基本的礼仪束缚了,只好在门口踱着小步,等里面的人发出响声了,知道人家醒来了再示意。
宁思失功夫修得厉害,听力也不错,察觉到门口清浅的步伐声,出声到:“是谁在外面?”
陷在安静的程馥被吓了一跳,早起的嗓子还没劈开,却是立马接上宁思失的话,略沙哑道:“是我,嗯哼”,清了清嗓,“我,程馥。”
“进。”宁思失冷漠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程馥这才安心进去了。一进去便看到手持书卷的宁思失,心里腹诽:真是书呆子。
宁思失见人到了案前,才抬头看,入眼是披头散发,只露出正中间一半脸的女人,眉头微皱:“程小姐这是?”
“额,我不会,额不是很会扎头发”,没等宁思失说话,程馥又接着,“之前都是有人伺候的,我自己还不太行。所以想请教请教你。”
宁思失敛敛眼,心中疑惑:昨儿查了,这程馥进营已有两日,那昨日又是谁为其簪发?莫不是要作什么妖,这国师府莫不是想做什么,但也不至于连唯一的女儿也用上吧?!
“这女子的发,要不是就由丫鬟妈子母亲等亲近之人打理,要不就是婚后由夫君打理,程馥小姐还是要自重啊。”
程馥头顶???三个问号。
这扎个头发还有讲究,关乎贞操?终究是我没文化了,嗐。
“那你把你的拆了,再扎一遍,让我学学。这头发太多了,不用你们的方法扎不好,马尾扎了也坨。拜托你啦!”程馥手合十摇了摇,小嘴下意识揪起。
本来是可爱的一幕叫宁思失觉着眼前是个好色的女鬼。
宁思失投降了,程馥移了个椅子坐在宁思失站的台阶下。宁思失用自己的头发教她了好多遍,程馥还是学不会,一向冷静自持的宁思失去耐心,打算亲自上手,为她綰发,指尖刚碰到还是放下了,拿起案上的毛笔钩起她的发丝,再辅之以言语教导。
这样“含情脉脉”,“郎情妾意”的“好风景”自然是被正打算进来布置早膳的棣狄看个正着:今儿果然来勾引我们殿下了,这果真是个另有目的的主儿。
棣狄眼见这两人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提高了音调,阴阳怪气道:“咳,殿下该用膳了!”
宁思失手上的毛笔顿了顿,明明是夫妻该做的事似乎到了这程馥身上,也算不得什么,大概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到她身上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