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头上带着一个钢制头盔,下面垂下来一个网状的头帘,两边各有一个狗耳朵一样的耳托,这玩意儿华夏人太熟悉了,这分明是二战时东瀛士兵的标准装扮!
老把头赶紧俯下身子,脑子迅速转着,那时候,还是六十年代,虽然东瀛早就投降了,关东军也被苏联红军打了个稀巴烂,但是在投降前,就有不少东瀛鬼子秘密潜伏到了深山老林里,随时待命。
虽然东瀛投降了,但是好多军人在大山深处,根本接不到外界的消息,所以根本不知道东瀛投降的事情,每天还在持续挖战壕,修地洞,操练布阵,做着*****圈的梦,梦想着哪天就会降下来一架飞机,把他们重新带回东瀛去。
看这个营地,明显是有了不少年头,这些士兵的军服也都是破破烂烂的,八成就是当年潜伏下来的东瀛鬼子。
这下可糟了,这帮东瀛鬼子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狗娘养的,要是被他们给抓住,那保证一刀一个,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不行,得赶紧溜回去,赶紧换一条路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正想着,他就听见那边队伍里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咳嗽声虽然轻,但是在这种场合,无异于千丈雷霆,那些东瀛狗子顿时被惊动了,霍得一下站了起来,挺着刺刀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老把头没办法,只好想着先发制人,他猛然站了起来,大叫一声:“东瀛小鬼子,操你八辈子祖宗的!”接着,冲着那东瀛人啪啪就是几枪!
没想到,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朝那军营放枪后,原本密密麻麻挨在一起的东瀛兵,突然间晃了一晃,接着就消失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平静的水面上看到了许多倒影,结果被风一吹,那水面顿时模糊了,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那老把头大惊失色,慌张中又朝那军营连开了几枪,始终没有任何人跑出来。
枪声吸引了其他挖参人,大家纷纷举着枪往这里跑,却看见老把头一个人站在草丛里,不断朝着前方的一块空地上连连开枪,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有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把头,你,你在打什么?”
那老把头看了看大家,才醒过来,只觉得后脊梁骨上冷汗直冒,也有些发慌,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随便指了一个人:“六子,你去前面看看,那里……有没有人?”
“人?啥人?!”六子有些发蒙。”
有人看着老把头情况有点儿不大对劲,朝六子头上就打了一下:“你咋那么多废话呢!让你去,你就去!”
“哎!”六子摸摸头,一溜烟跑了过去,左右看了看,突然叫了起来:“把头,不好啦!这边还真有人,好多人!”
六子这句话,让老把头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他慌忙把枪举了起来,叫道:“人?!啥人?!”
六子结结巴巴地说:“是死……死人!”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骂道:“你个死六子!死人你也怕,真是越活越回去啦!”
那老把头却皱紧了眉头,冷静地问:“是啥样的死人?”
六子说:“都是当兵的!好多!好像是小鬼子!”
老把头的神经又绷紧了,他端着枪快步走过去,就看见前面那块空地上挖了不少壕沟一样的大坑,上面堆着不少树枝、干草做的伪装,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个个缩蜷着身体的东瀛兵。
这些东瀛兵早已经死去很久了,身体像是被风干了,破烂的衣服挂萎缩后的身体上,空荡荡的,显得非常诡异。
这时候,有人突然在后面说:“把头,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六子接过话茬:“废话!那么多死人,当然不对劲!”
那人却说:“你们仔细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怎么感觉,这些像是吓死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有些紧张,东瀛小鬼子的悍不怕死,没有人不知道,要是说他们是饿死的,或者被打死的,都没啥,要是那么多小鬼子是被吓死的,那事情可就有些邪门了。
这老把头回想起当时看到的那一幕,再看看这壕沟里密密麻麻的死人,头皮也有些发麻,他用脚踢开上面的树枝,仔细往下看看,发现那些东瀛士兵竟然全都蜷缩在一起,脑袋埋得低低的,有的甚至跪在了下面,脖子几乎都要折断了,看起来真像是因为极度害怕,所以跪在朝对象忏悔一样。
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东西,竟然能活活吓死这几十个东瀛兵?
甚至让他们连丝毫的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这么活活跪在壕沟里等着。
一阵冷风吹过,落叶飘荡,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几声诡异的鸟叫声,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把头也有些紧张,他开始有些怀疑,那个老人参精一开始就给了他们那么多好东西,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赶走蛇群,而是为了这里。
可是,这些死去那么多年的东瀛兵,又和那个老人参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那些东瀛兵变成了鬼魂,日夜追逐那个老人参精?
这么想想,他自己也觉得太可笑了。
如果说人死后真能变成冤魂,那这些东瀛鬼子杀了那么多华夏人,恐怕早就被冤魂索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说到这儿,他猛然想起,难道说,这里真的有恶鬼,就是那些恶鬼将这些凶残的东瀛兵给活活吓死了?
他突然有些紧张,招呼队伍里最小的一个小子:“二狗子,你不是最恨东瀛鬼子吗?来,这次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冲这些日本鬼子撒泼尿!灭灭这帮东瀛小鬼子的威风!”
那二狗子才十几岁,还是个半大小子,这时候搞不懂老把头的用意,被人哄笑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把头喝退众人,说二狗子脱下裤子,朝那壕沟里尿了一路,才告诉大家,这童子尿最辟邪,那些冤魂恶鬼,一旦被童子尿沾到身上,就像咱们人溅到了硫酸,从头烧到尾,不死也得脱个半层皮!
弄完这些,他大手一挥:“去他娘的东瀛鬼子!咱们走!下了山,卖了大参,给二狗子娶个米脂的婆姨!”
大家哄笑着,早忘了害怕,在那逗弄着二狗子,哼着歌儿往外走。
不过老把头却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偷偷留了个心眼,拿着一把折刀,在走过的一些大树上刻下了记号,防止以后再绕回来,走冤枉路。
好在这大兴安岭虽然大,却没有特别高大的山,到处都是平坦的草地,大水泡子,一个个高低起伏的小山坡,一般很难再绕回去。
大家这么走了半天,老把头一路留意着路上的风景,确认自己远离了那个狗屁靴子洞,才渐渐放下心来,到了半下午,就让大家别走了,早点儿埋锅做饭,搭上帐篷,休他娘的息!
由于采到了大参,大家心情大好,采蘑菇的采蘑菇,摘野果的摘野鬼,打猎的打猎,那大兴安岭本来就是草莽丛生,恨不得走在草棵子里都能踩到野兔,在路上就会撞到野鸡,很快大家收罗了一大堆吃的,在篝火上烤的油滋滋的,美美饱餐了一顿。
到了晚上,老把头还是有些儿担心,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去守夜。
这时候,守夜的人正好就是金秀才,也就是那个老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