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柠,我们该走啦,回家吃饭啦。”少年温柔地摸摸小梓柠的头,小梓柠转过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傻乎乎地对他笑:“长安!今天我们玩儿什么呀?”“梓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呀。”少年牵起小梓柠的小手,从小区的儿童活动区向家里走,到了单元楼门口,发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楼道口挡住了出路。
“谁家车这么嚣张!要让锦妈妈赶走她!”小梓柠天性就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她抬头看那个清秀少年的时候,却发现他微皱眉头垂下眼睑,很不开心的样子,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欲走又好似不敢上去的样子。
但饭不能不吃吧,少年咬了下嘴唇,还是牵着小妹妹上楼去。
还没开门二人就听见杂乱的争吵声,少年将要开门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中。
“李素锦我告诉你!给你一个月时间想好怎么跟孩子说!不要再拖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要不是为了长安,谁会乐意还跟你保持这种夫妻关系!莫名其妙!”
“啪!”少年猛的推门而入,屋内的二人看见他也是愣了一下,他冲上去把被打倒在地的母亲扶起来,然后拽着那个男人西装的衣角,愣是把他拽到门口,小梓柠头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温柔的这么一个人。少年把梓柠拉进来,再用力一推,将男人退出门外,哐的一下倒在楼道上的纸箱子堆上,重重摔上门。
小梓柠觉得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拉住少年的手,语态也温和很多:“长安长安,不气不气,我们说好的,生气不过三秒钟!你可不要食言哦!”少年向她一笑,但是这笑却与往常不同,透着怜爱和悲伤。他走过去拍拍母亲的衣服:“妈,早点离了吧,我没意见。”李素锦担心地看着儿子,他的儿子还是平常那么笑着,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那长忆,”李素锦顿了一下“你想长忆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少年无奈一笑,“随他,不过……他应该会嫌弃我们吧。”小梓柠虽然只有七岁,但她明白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就这么站在李素锦面前,三人都沉默不语。
“来,吃饭吧。”
“梓柠!快停下来!梓柠……”十二岁的小女孩奋力奔跑着,表情极为痛苦,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李素锦跟在她后面跑,已经气喘吁吁了。
医院……医院……顾梓柠脑子里只有这个,只想跑到医院越快越好。
“嘀嘀,嘀——”顾梓柠才发现是红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巨大的八轮货车已经刹不住,司机大喊着挥手适应她赶快跑开,可她大脑只有一片空白。
“嘭——”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一股力推了出去,身体飞出几米远,货车从她跟前驰骋而过,终于在不远处紧急刹车刹住了,李素锦跑过来,蹲下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瞳孔:“柠柠你没事吧,啊?”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到刹车处的血迹,泪珠滴在衣襟上,浑身颤抖着。
梓柠说不出来话,看到锦妈妈就大哭着扑倒她怀里,“长安……呜呜……长安……”
李素锦表情渐渐呆滞,慢慢站起来朝着车祸人群聚集处走去,挤入人群,看到躺在血泊里少年白皙精致的面庞,眼泪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血淋淋少年,崩溃地哭喊。救护车从远处而来,顾梓柠注视着被撞变形的单车,仿佛看见以前夏长安骑着它带着她到处游玩,去商场,去游乐场,去美食节,回家。
“医生!医生!她流泪了!是不是有意识了!”棕发微卷的年轻人激动地喊着
医生。顾梓柠皱着眉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棕发微卷的学长的脸时,突然睁大了眼睛:“长安……长安……”眼泪越流越多,她忽然像小孩子一样大哭。虽然学长很懵逼,但是还是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安慰她。这时候他也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