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一个白衣女子,她好像有些落魄,周围还有云,还有……”阿岚察觉到长生放枕头的动作有些迟疑。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之前那白发老翁的话。她乖巧地摇摇头一笑。“没有了。”
长生故作无意,“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了么?”
阿岚看了眼长生,“没有。”
长生看着阿岚,许久未说话。以他的睿智,他看出了阿岚没说谎,但,也看出了她眼中的一丝胆怯和踌躇。从何时她开始这般提防自己了?还是从一开始就如此?长生有些失落,但又倔强地隐藏起这份心情。
“好好睡吧,”长生依旧一副冰山脸,“明天我带你去天宫玩一趟。”
“天宫?”阿岚有些诧异,“你不是说……”
“我有些事要去天宫办,把你一个人放在凡间我不放心。”
听了这话,阿岚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面对长生,自己的多疑让她对长生又怕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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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天宫?”阿岚有些奇怪,看看周围,这不就是普通的云端么?
“天宫大门就在前面,”长生指了下前面。“你把这个面纱戴上吧。”长生从怀里掏出一方淡蓝色雪纱,递给阿岚。
阿岚疑惑地接过面纱,看向长生,“为什么要戴这个啊?”
“凡人不可入天宫,若被问,我就说你是我的随从罢了,别被记住了长相。”
“哦。”阿岚戴上面纱,“要是有个镜子就好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嘻嘻……”
长生看着阿岚,“走吧。”
进天宫大门时,阿岚惊觉此处与梦中的情景有些像,尤其是门口的两个侍卫他们手中拿的长戬。但阿岚也没有多说。
阿岚随着长生左拐右拐,路过花园,路过池塘,也遇到了许多神仙,男女都有,而且包括年老长着白眉白须的,年轻还如孩童的,正值妙龄的仙女,拿着法器的男神仙……阿岚心中暗暗赞叹,天上神仙真不少,而且大多都仙风道骨的,真是凡人所不可比拟的。长生的仙阶应该也不低,至少遇到的所有神仙都尊他一声“长生上神”,也主动和他问好,但长生也都只淡淡回个好。看来这副冰山到了天宫也不化。
终于长生停了下来,阿岚知道这应该是到了地方,抬头一看,是一个二层的雕花阁楼,上面的匾额写着“幻境阁”。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嗯。”阿岚点点头。
长生走了不一会儿,忽然从远处来了位女仙子,她十五六岁的年纪,头梳双平髻,一身橙黄色衣服,新月大眼,笑容大方甜美,捧着一厚摞书册。看见阿岚,自来熟一般地招呼,大大咧咧笑着说道。“你是哪位仙子啊?”
想起长生的嘱托,阿岚一时有些慌乱,还没来得及说。仙女一个没注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蓝皮书卷也飞了出去。
“诶呦!”看到女孩摔在地上,阿岚连忙扶起她,帮她捡散落在地上的书卷。
女孩也蹲下赶紧捡,冲着阿岚笑笑,“这个可得赶紧捡起来整理好,要不今天晚上人间就得瞎做梦了。”
阿岚捡书的手有些迟疑,她看向女孩,“做噩梦?什么意思啊?”
女孩也有些奇怪,“你不知道我们幻境阁?”
“我……”阿岚连忙撒了个谎,“我是刚刚成仙的。”
“哦。”女孩笑笑,“原来这样。”女孩站起来,阿岚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我叫梦花,十五岁,是这幻境阁的梦神……”
“还不快上楼。”一个冷冷的中性声音响起,阿岚和梦花闻声抬头,竟是二楼的长生和另一位身着银衣的神仙从窗户探头看自己。
“诶!马上来。”梦花声音清脆,说罢捡起剩余的书卷,冲着阿岚调皮吐舌一笑,拉起阿岚的手,跑上二楼。
阿岚这才看见阁楼二楼的模样,屋内古色古香,如藏书阁一般七八排书架满满当当放着各类书籍,旁边一个黄花木的长形不规则大书桌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除了长生,还有身着银色衣服的神仙,他二十岁左右,比长生稍矮些。阿岚有些疑惑,这神仙……是男是女?这个神仙个子有着男子的身高,发髻也梳成男人的样式。但容貌清秀非常,倒像个英气些的女子。
“上神好。”想不出改叫这个神仙什么名字,阿岚只得先打个招呼。
神仙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你就是长生上神所说的做了噩梦的女子?”
阿岚看看长生,有些疑惑,不过是做噩梦的小事,还要惊动掌梦的神仙么?
“没事,就是小事……”阿岚拘谨的回道。
神仙淡淡一笑,峨眉扫雪,“无碍,其实我也跟长生上神说了,做噩梦不过是人间的寻常现象。但如果你和上神都不喜欢,我便将你的噩梦在书册上都除了就是。”
“都除了?”阿岚有些惊讶,还可以这样?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做不了噩梦了?
看阿岚有些吃惊,长生介绍道,“阿岚,这位是这幻境阁的警世仙子,那位,”长生指了下梦花,“她是幻境阁的梦神。这二位是幻境阁的主神。”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刚刚成仙的仙子么?”梦花听了警世仙子的话,猜到阿岚应该是凡人,故意逗阿岚,“神仙的梦我们幻境阁可管不了的哦。”
“我……”阿岚羞得低下了头。
“哈哈,我逗你的,看来你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你是凡人的。没关系啦!”梦花调皮一笑。
阿岚知道梦花是在逗自己,看她那副可爱模样,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露出的杏眼绽出桃花的轮廓,媚眼如丝。
“梦花,不可无礼。”警世仙子冷冷说道,也没有过多责备语气。“我先去找寻这位姑娘的梦册,你抓紧给百姓施梦。”
“是。”梦花敛起笑容,正经起来,转身去翻另一摞梦册。
阿岚有些好奇,这幻境阁是如何施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