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怿又在莫长风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终究没想到什么好的两全其美的法子,便起身要离开。
“伶然说这几日夭夭姑娘心情不好,许是与你有关,让你有时间就过去看看。”
说完隋怿就离开了。
莫长风站在窗边没有动作,良久也未曾再翻动一页书。
莫长风在气,为何桃夭夭就把贴身之物给了其他男人,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个南太白不是人,他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察觉到其他的气息。
更关键的是,南太白的话真的引起了莫长风的忧虑。
自己现在身无长物,桃夭夭凭什么再那么喜欢自己,就凭这一张脸吗?可是这世间好看俊郎的男子又何其多。
他更不解的是桃夭夭为何装作从未认识自己的样子,而且断定自己也不记得她呢?
他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那么多日她竟是连来都不来。她又在怕什么?
莫长风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
从房间另一边取出一把琴。
琴上落满了尘土,莫长风那么严重的洁癖竟然对此毫不在意,用细长的手指勾了一根琴弦,琴发出了一声轻音,像是谁的叹息和怀念。
莫长风已经许久不曾弹琴了。手里的这把琴,是千百年前桃夭夭给他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改名字。
莫长风用手帕将琴擦拭干净。
当初桃夭夭给自己这把琴的时候,他已经忘了怎么弹琴,桃夭夭手把手的教了自己几次,他也没学会。
现在,也不知手生了没有。
这天夜里,月至中天。不知怎的,桃夭夭竟是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水雾的调子,已经很久桃夭夭没听过这个调子了。
水雾调是渝洋的琴曲,在九重天的时候,渝洋是御水仙君,他就是以此曲为载体来施法掌管人界的河流海川的。
桃夭夭当时央求了好久渝洋才答应教她弹这首曲子。
这曲子听着千回百转,学起来却并不难,桃夭夭不过学了几个时辰就会了。但她硬是让渝洋又教了她许久,一直到渝洋被丢去轮回,他都不知道桃夭夭其实早就会了这首曲子。
耳边的琴声是连续的,不曾间断,且愈发清晰起来。
桃夭夭忽然就惊醒了,彻底醒了。这曲子,不是梦!
所有的答案在这首曲子间都不言而喻了。
他记得,他原来什么都记得。
确定了这一点,桃夭夭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莫长风,从未有过的急切。
眨眼间,桃夭夭就到了莫长风身后几步。
莫长风穿的水蓝色的衣袍,头发半束起来,松松散散的,在月下弹着琴,听音色桃夭夭就知道这是她当初送给他的那把琴。她还用这把琴教他弹过水雾调。
桃夭夭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就停住了。然后隐了身形继续向前。停在莫长风的身旁,缓缓坐了下来,看着他。
在桃夭夭出现的时候莫长风就感觉到了,她向前走,她停住,她坐在自己身旁,他都知道。
他很开心,她来了。
既然她来了,那之前她和南太白的事,她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事,他都可以稍后再问,此时此刻,她来就好了。
一曲终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桃夭夭自始至终的看着莫长风,看他好看的眉眼,看他不起波澜的眼睛,看他微微抿着的唇角,看他凸起的喉结,就像之前无数次看着他一样。
她之所以隐着身形不说话,就是想知道莫长风能不能看见自己,可谁知道莫长风也不说话。
莫长风用好看的手指一点一点的魔挲着琴,时不时的勾一下琴弦,琴弦就发出一声清响,在撩拨着桃夭夭。
终于,莫长风的手停了。几秒之后直接伸向了太讨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过去。
桃夭夭被吓到了,但紧接着就揽住了莫长风的脖子,任由莫长风肆意而猛烈的索取。任凭眼角渗出了一滴眼泪,和莫长风眼角的晶莹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