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音不说话了，嘟着嘴，梗着头，忿忿不平地瞪着刘班长。
“牛一，你就在队伍前面站着！全体都有，原地军姿，三十分钟后，解散休息！”刘班长下完命令后，走到一旁，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根一尺多长的树枝，拿着树枝逐人检查军姿。谁的姿势不对，他就拿树枝戳谁。
乔雪笔直地站在队伍里，眼角余光扫向牛一。
只见牛一苦着一张大饼脸，头发被汗水打湿，全部贴在脑瓜皮上，很是狼狈。目测一下，她的身高估计有170cm，粗壮的身板，和刘班长形成鲜明对比。
刘班长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队伍前面，站在牛一身边，专门盯着她。
“站直了！手夹紧！挺胸！抬头！”刘班长拿着树枝，一下、一下地戳牛一。
“报告！班长，我头晕！”牛一皱着眉说道。
“别装啊！腿绷直！”刘班长没动地方，用树枝抽牛一的腿。
“班长……我真晕……”牛一说着，身体开始晃。
乔雪听出她的声音有异样，稍微侧目。
牛一的嘴唇有些发白。
这是晕倒前的预兆！
乔雪对她目前的生理反应很熟悉，心里暗自替她担心：看来，这个牛大壮是虚胖！
刘班长站到牛一对面，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还没待他看出端倪，牛一就直直倒向他！
队伍里一阵骚乱。
“喂！牛一，你真晕啊……”刘班长伸出手啪啪拍了两下牛一的脸。
“报告！班长，她真晕过去了！”乔雪站在原地，大声吼道。
刘班长尝试抱起牛一，但他试了两次，没搬动！
“快来人帮抬一下！”刘班长扭头冲着女生队伍喊道。
乔雪赶紧跑过去，帮着一起搬人。
同时跑过去的还有第一排其他两个学生。
大家搬胳膊的搬胳膊，抬腿的抬腿，刘班长抱着牛一的上半身，齐心合力将牛一挪到阴凉的地方。
旁边有教官拿着水跑过来，淋在牛一脸上给她降温。
“她应该是中暑了！”刘班长看着牛一惨白的脸，说道：“别围着她，都散开！其他都有，解散，自由休息！你们谁去医院叫个医生过来？”
“班长，我去吧！”乔雪主动请缨。
“快去快回！顺便让医生带些药过来！”刘班长嘱咐道。
“好！”乔雪应声后，拔腿向学校附属医院跑去。
她很快跑到门诊大厅，跟导诊护士说明了情况。护士领着她直接找到医生，给她开了几瓶藿香正气水，让她先拿回去喂给患者。医生带上检查仪器和药品随后就到。
乔雪拿上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操场。
牛一此时平躺在地上，脸色还很苍白，意识模糊。
乔雪打开一瓶藿香正气水，抬起她的头，给她喂下去。
“医生呢？没和你一起过来吗？”刘班长帮乔雪扶着牛一，问道。
“医生随后就到！我拿着药先跑回来的！这些是多开的藿香正气水，放你那儿吧！谁要是不舒服，就让她们喝点儿！”乔雪掏出兜里剩余的藿香正气水、递给刘班长。
“好！谢谢你！是我大意了！”刘班长轻轻地将牛一的头平放到地上，接过药放进自己口袋里。
乔雪没有离开，她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沾着水，一直擦拭牛一的脸和手，帮她物理降温。
不多时，医生带着医药箱赶到了。
“医生，快帮她看看！”刘班长给医生腾出位置，说道。
过来的是个男医生，他熟练地打开医药箱，拿出一根针，扎向牛一的人中。
看着这一幕，乔雪咧嘴。
一定很疼吧！
她也是被扎过的人，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给她喂过藿香正气水了吗？”医生手指捻动针，头也不抬地问道。
“喂过了。大夫，她不要紧吧？”乔雪看着还没清醒的牛一，问道。
“嗯。只是轻微中暑，不要紧！”医生答道。
“那她怎么还不醒啊？她晕了有一阵子了。”刘班长担心地问道。
“她身体素质差。没事儿，你看，她这不醒了么？”随着医生的话音落地，牛一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焦点。
“你可算醒了！”刘班长此时才放下心，长出一口气。
牛一挣扎着想坐起来。
乔雪见状，赶紧扶她一把。
“来，你慢点儿坐起来！我给你测测血压和血糖。”医生说着，拿出血压计。
牛一顺从地伸出胳膊。同时，她盯着刘班长，颤抖着嘴唇，没有说话，眼泪哗哗往下流。
刘班长见她如此，瞠目结舌，一时间手足无措，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乔雪看到眼前这两个小朋友的反应，忍不住憋笑。
这时，医生已经给牛一测好了血糖和血压，对着牛一嘱咐道：“好了，你血压和血糖有点儿低，但问题不大。注意休息，再训练时，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停下。训练前，喝点藿香正气水，预防一下。如果不管用，觉得难受就去医院，再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好的，谢谢大夫。”牛一抹着泪，向医生道谢。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用现在陪你去医院吗？”乔雪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不用去医院，我在这儿缓缓就行！”牛一抽噎着答道。
“这是你刚才喝剩下的藿香正气水，给你吧！要是难受，你再喝点儿。”乔雪将手里剩下的大半瓶藿香正气水递给牛一。
“谢谢你。我看病花了多少钱啊？”牛一看看医生，又看看乔雪和刘班长，问道。
“大夫，还要给您多少诊费啊？”乔雪闻言，看向医生，问道。
“不用再给诊费了，没费什么事儿。”医生爽快的答道。他动手开始收拾医药箱：“好啦，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回去了。”
“你买药花了多少钱啊？”刘班长看着乔雪，问道。
“没多少钱，都是同学，不用跟我算账了。”乔雪笑着答道，她又看向牛一：“你好好休息，我归队了啊。”
“谢谢你啊。”牛一此时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答道。
“不客气！”乔雪站起身，向旁边卖水的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