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好疼!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己好像喝醉了,还说了点醉话。
自己说了什么呢?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
感受到了刺眼的阳光,白贺睁开了眼睛。
坐起身看一眼窗外太阳的位置,已经是辰时了,一边抱怨着自己昨天的醉酒,一边快速的穿上了自己的衣物,那二位客人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爷爷,你醒了。”刚刚走出房门,白羽便迎了上来,留下停留在空中的苏芷的左手,尴尬的收了回去。“这是醒酒汤,是姐姐教我做的,你快喝了吧,姐姐说喝了就不会头疼了。”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定的二人,接过了白羽手中的汤水,仰头喝了下去。
注视着孙子的眼神,白贺感觉自己昨天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也依稀有了些记忆。
但是白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白羽对视着,他在等,等着白羽先开口。
哭诉也好,责备也罢,都说出来,把心中的不满,难过全都宣泄出来,自己再告知会好一些。
白羽也在等,不仅仅是在等爷爷开口,而是在等一个答案。
白羽虽然年龄很小,但是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没有办法让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有着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左邻右舍的讳莫如深,玩伴们的玩笑捉弄,让他过早的心智成熟,昨天爷爷的醉话对于白羽来说,有着吃惊难过,而更多的是得知真相之后的坦然接受。
而现在,他马上就要得知答案了,那位姐姐却告知自己,或许爷爷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却是年少缺了那一份定力,白羽开了口,询问起父母的过往。
听到这里,闵睿二人自知是人家的家事,便徐徐而行,离开了这座小屋,神识外放,却被隔绝在三丈之外,细细查来,二人看到了那卧在地上晒着太阳的黑犬。
“倒是把他给忘了,算了,便不听了吧。”闵睿感叹了一句,和苏芷二人席地而坐,离地三寸,土不沾衣衫。
......
白贺看了一眼远处的二人,拉着白羽的手进了屋内,关上了门,虽然心里知道这扇门对于那门外的二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总能让自己心安。
坐在椅子上,将白羽拥入怀中,老人开始诉说那段藏在自己心中的故事。
......
三十年前,你父亲刚刚出生,我们家虽说不上是大户人家,但是倒没有过得这么贫苦。你父亲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十分快,在私塾里,教书的先生就一直向我夸奖你的父亲,我本以为,他可以像我设想的一样,认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能够有个一官半职,我不求能靠着他安享清福,但是至少看着他衣食无忧我也高兴。
可是在你爹十四岁的时候,他和我说,他想修仙,想和说书人嘴里的仙人一样,飞天遁地,开山裂石。
说到这里,老人停下了深深叹了一口气,白羽看向爷爷,老人目光空洞,思绪飘到了远方。
白羽内心急切,也顾不了太多,推了一把老人,将老人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后来呢?”
老人深深呼了一口气。
......
我不同意,我怎么可能同意,让他去寻那虚无缥缈的仙,我把他关在了家里,不让他出门,但拗不过你奶奶,还是把他放出来了,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的四十岁生辰,宾客满门,疏忽了对他的看管,他偷了家里的钱财,趁着夜色逃走了。
说到这里,老人握着白羽胳膊的手力度加大了。
我们一直在找,一直在找,跑了很远,找了很久,最终没有找到他。也是,一个人执意想躲,官府追查都很困难,更别说凭借着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后来我们就放弃了,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过下去的,你奶奶也因此虚弱了许多,躺在了床上。我本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而六年后,你爹回来了,就站在家里的门前跪了下去,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怀里揣着一个孩子。
老人看了一眼白羽,又抬起了头。
是的,那个女人是你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人平安的回来,便是最好的期盼了。那时候我也不去想那些功名利禄了,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就好。那段时日,日子也过得安宁。
在你出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你父母把你交给我抚养,而后便离开了。
你奶奶也因此染上重病,我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也没有治好,她去世前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别怨孩子,他或许有他的难处。
老人言语至此,语气趋向了平和,将白羽抱起,看着他的眼睛:“此后便是我将你养大的故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羽挣脱了老人的束缚,站在老人面前,:“那我爹娘,找到仙人了吗?”
老人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我不知道,这些他们丝毫没有和我说过,但你父母回的蹊跷,走的紧迫,想必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吧。”
白羽若有所思,但心中还有着许多疑惑,看着面前的老人,又想起那位姐姐和自己说的话,或许答案并不在爷爷这里。
细想了一下,仿佛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小手紧紧握了一下,“爷爷,我想修仙。”
二人眼神相撞,老人读懂了那份决心,那份和当年自己儿子一样的决心,“好,我们一起走。”按住了孩子得到奖励时应有的那份喜悦和激动,指了指自己座旁的椅子,示意白羽坐上去。
舔了舔嘴唇,心智早熟的自己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但是没有任何纠结和犹豫,白羽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