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
后方那人身材跟普通人相差无几,只是双眼极小,显得非常精明;前方一人身形消瘦,双眼眼窝深陷,很是阴沉可怕;前方另一人是三人中身材最为魁梧高大的,三人都穿着蓝色劲装,只有他露出了满是肌肉的两只臂膀。李谦看着这三人,感到有些熟悉:这三人似是在哪里见过。
“哈哈哈哈,小少爷,现在可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束手就擒,免的受些皮肉之苦。”后方那个双眼极小的男子说道。说话间,三人开始渐渐向王威和李谦围拢。
“别动,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李谦拉起弹弓,向三人威胁到。但那三人似乎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王威皱了皱眉头,略一思索,说道:“你们是韩相的人?”
“噢?韩相?韩恂?”后方那人闻言一顿,举手示意另外两人停下。
“你们果然是韩恂派来的,朝中斗不过我父亲,就弄些这种把戏吗?”王威显的有些愤怒的问道。
旁边的李谦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也是马上说道:“韩恂也是堂堂国相,竟也弄这些手段。”
明显是老大的眼睛细小男子心中暗想:看来这离树国朝中也并不是表面那般平静祥和,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还能加深离树国中两大相国的矛盾。
“真是聪明,不愧是王相国的公子,既然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来路,是要准备反抗到底吗?”
“不,既然你们早有准备,我们反抗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威手肘顶了顶身后的李谦,让他放下手上的弹弓。李谦果断的丢掉了弹弓和王威举起了双手,示意不会反抗。
“噢?小少爷,你可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后方那名明显是老大的男子对此明显微微有些讶异。
因为王威和李谦显得很是配合,三人很快便将李谦和王威用绳索将双手反绑在了背后。让他们并肩盘坐在了那棵粗壮离树前。
“哈哈,大哥,这也太轻松了。”
“二弟,接下来就麻烦你去向王宅通知一下消息了。”
“嗯。”
三人站在李谦和王威面前开始商议了起来。
“我倒是有一个提议。”坐在树前的王威突然开口,打断了三人的商议。
“可以让我的朋友李谦去帮你们通报,如何?”
“呵,小子真是好义气,想让兄弟先逃走,再去报信来救你吗?把我们想的也太傻了吧。”其中那个很是魁梧的人回头对着王威嗤笑道。
那个老大却是微微皱眉,对着王威问道:“小少爷为何敢如此提议?”
“我们王宅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离树国的国相府邸,几名护宅高手还是有的。更何况城中还有很多护城卫队,若是不小心弄出动静,动起手来,让其他人介入进来,你们的目的怕是也不好实现了吧。而且你们的目标是我父亲,我是我父亲的独子,只要我在你们手里,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吧。”王威缓缓说道。
“二弟,你觉得如何?”那名头领听完,稍加思索,问道身旁消瘦的老二。
“早上在城里,我大概在王宅周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不太清楚。我准备直接从正门进,就说是这小子在在城外遇到了麻烦,取个他身上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我想进宅并不是什么难事。”那名消瘦男子声音有些嘶哑的回道。
“嗯?你们不是韩恂的人吗?不知道朝中官员府邸门前的护卫都是由宫中统一派遣,进出府邸是需要进行登记的?”李谦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名消瘦的男子闻言,转头看着李谦,嘶哑的说道:“小子,我们只是拿钱做事的人,官场的那些事我们可不清楚。”
哦?朝廷管理官员的手段吗。那名眼睛细小的老大心中暗暗想到。
“老三,你看着他们。”那名老大对着魁梧男子说了一句,便将老二拉到了一旁。
“若是如此,只怕是这王宅还真不好进。那另一个小子的爷爷,虽说是夏阳的什么知心好友,但在这离树国朝中怕是也没什么影响力,而且,今晨我们也看到了,这小子进出王宅完全不需要什么登记。你可到时候跟在这小子身后,若是这小子搞什么花样,你就尽快回来通知我们。”那名老大在消瘦男子耳边悄声说道。那名消瘦的男子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话罢转身走了回来。
“哈哈,小少爷我现在倒有点看不懂你了。”那名老大走到王威跟前,弯腰盯着他的双眼微眯着说道。本来他的眼睛就已经很小,再这样一眯,都快要变成两条细缝了,看着十分瘆人。
王威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
“不知,我的提议如何?”
“很好,我同意了。”那名老大起身淡淡说道。
“大哥,你真同意啊?这小子跑回去肯定要带人来抓我们。”那名魁梧的男子闻言,急忙说道。
“相信大哥的判断,解开那小子的绳子。”一旁的消瘦男子说道。
魁梧男子无奈,只好低下身去解开了李谦背后的绳子。
“小子,给王辅熠说,要想救他儿子,就一个人来。”那名老大拍了拍李谦的肩膀说道。
“走吧,小子,你接下来做的事情会决定他的生死,不要耍什么花样。”消瘦男子看着李谦,指着王威说道。
“我会回来救你的。”李谦活动了活动手腕,低头看着王威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说完也不待王威回话,便向离城方向跑了去。
李谦没发现的时,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那名消瘦的男子一直紧跟着他。
同时,更没人注意到的是,离树上的青鸟,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了。
……
离树国,御书房。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正和一名衣着华贵,身如渊渟岳峙的中年人对弈到关键时刻。
老者正是李谦的爷爷,而与他对弈的正是这离树国国主—夏阳。
此时,李谦的爷爷眉头微皱,右手举起的棋子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双眼看着棋盘,显的有些烦躁。
“哈哈,李老慢慢想,不急,不急。”夏阳放声一笑,端起棋盘旁的茶杯,饮了一口。
老者本就十分烦躁,听到夏阳的言语,顿时烦闷到了极点,正欲发作。突然房外传来一道声音:
“国主,左相王辅熠求见。”
“哟,来人了啊。”
“不下了,不下了。”
老者闻言立刻将棋子扔回棋盒,端起茶杯站起身,喝了一口。
“啧啧,好茶,好茶。”老者一边喝一边还念叨着。
夏阳看着老者的一连串动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站起身来,对着房外说道:“让他进来吧。”
两名侍卫打开了房门,一名中年男子微微颔首急忙走了进来,此人虽已年过四十,脸上却仍是容光焕发,眉目间能看出与王威很是相近。
“国主。”
“李老。”
王辅熠走进来先是面对夏阳长揖一礼,又转身对着李谦的爷爷抱拳也是一礼。
王辅熠对李老很尊重。不仅是因为他是国主的知心好友,还是因为他很赞赏自己。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言官,所提出的《术者入世论》根本没有多少人赞同,而李老在他刚一提出这篇言论时,便十分赞赏,当即在他府邸上畅谈了一夜,并将言论推荐给了国主,从此开始渐渐受到了国主的重用。在他心里,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成为一国之相,李老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辅熠走的这么匆忙,是有什么事吗?”夏阳看着王辅熠问道。
“国主,兵部传来速报,萧国国主三日前病亡了。与此同时,萧国二皇子在萧国西南起兵称萧怀王,似有马亚国的支持;七皇子在萧国北部起兵称萧景王。萧怀王,萧景王,再加上那萧国国主生前所立的大皇子萧敬王,萧国三王争权。”王辅熠立刻说道。
夏阳闻言并没有多少震惊,微微感慨的说道:“那萧国国主年轻时也是一个拥有雄才伟略的伟主,二十年前还亲率铁骑收回了被马亚国占领已久的国土。怎奈突逢大疾,一病不起,连后继之君都没来的及立,致使国内动乱不断。如今一命呜呼,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的争端。”
“国主,原本据我们所知,萧国的内乱主要是由其北方拥兵最多的的七皇子和萧国朝中威望甚重的大皇子引起的。如今,西南方又突然冒出个二皇子称王,此事怕是有那马亚国在从中作祟。”
“马亚国…李老,此事你怎么看。”夏阳看向旁边一直津津有味的品茶的老者问道。
“唔,你们朝廷的事我不管,又来问我做甚。”老者翻了翻白眼,又低头喝起了茶。
夏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想到,自从十年前李老进宫,与自己谈天说地成为忘年好友,除了五年前那回对自己念叨了一句《术者入朝论》,便再没参与讨论过任何朝政。虽说每次有官员来禀报国事,从未让他回避,但他也从来只是离在一旁,漠不关心。这十年的相处,虽然老者言语很是粗俗,但他还是隐隐感觉到老者很不一般,那是一种作为君王的直觉;但他同时也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了老者似乎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是叫人称他李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