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程锦陡然就想起了之前她之所以认出了谢江就是M，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在张琳琳家附近撞到了谢江，而后来听谢江说，是张琳琳拿了他什么东西，他刻意去取回来的。
如今想来，莫不就是张琳琳偷藏的她的照片？
想到这里，程锦也就问了，“上次谢江专门去你家取的，就是这张照片？”
张琳琳点了点头，“没错……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这张照片不见了的，就联系了我，我答应把照片还给他，不过他却要自己上门来拿，开始我还没明白为什么非要来我家……后来，后来看他把我手机电脑里存的照片备份都删了我才明白。”
“所以你手里现在也没有这照片了？”
张琳琳无奈的点了点头，“谢江他太仔细了，把我拍下来的照片删的一点儿也不剩……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描述一下。”
一张照片而已，谢江居然会这么在意，这会儿也算是勾起了程锦的好奇心，故而她便也追问了一句，“说说看？”
“照片看起来应该是偷拍的，照片里你看起来应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校服，走在街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要说我唯一能找到的特别一点的地方，应该就是你穿的校服了吧？我专门搜索了一下，发现那个校服样式是A市那边的……不过具体哪个高中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边高中的校服好像都是一个款式的。”
程锦愣住了，B市……也就是说，她真的曾经去过B市？还在那里上过高中？可是她却真的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她的记忆中，她的高中就是在A大附属高中读的！
皱了皱眉，她还有点儿怀疑，不禁又问了一句，“你确定么？校服之间的款式应该没差多少，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A大附属高中的校服？”
张琳琳摇了摇头，“那张照片在我手里有一段日子了，我特意研究对比过，不会有错的。”
程锦眉头紧锁，所以难道更改她记忆的人，就是为了抹去她在B市生活过的痕迹？她一下子就想起秦薄扬一开始见到她时说过的话了，所以莫非秦薄扬见过以前的她？
各种想法猜测在脑海中盘旋，只可惜现在的她却完全没办法验证。
张琳琳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再次开口，“总之，我觉得那些人盯上你或许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吧……虽然萍水相逢，但说实话，你这个曾经被我觉得是同类的人如今走上一条跟我截然相反的路，我还是觉得很惊奇的，我也想看看你的结局。”
“好啦，我言尽于此，至于信与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该走了。”
张琳琳说完就已经站起身来了，倒是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程锦心中犹自震惊着，不过到底还是开口说了一句，“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琳琳淡淡笑了一下，“然后，你可以放心，我会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张琳琳走后很久，程锦还犹自思索着这乱七八糟的线索。
她曾以为就算这个K是认识她的，那大概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而已，可是如今张琳琳的一番话却让她心惊不已，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那这个人盯了她这么久，直到如今才下手，又是为了什么？
不，不对，不是如今才下手的，自己的记忆不是已经被篡改了么？所以大概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对她下手过一次了，只不过那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并且篡改了她的记忆，所以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但是为什么呢？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些人这样煞费苦心？
一个又一个谜团萦绕在脑海中，程锦隐隐觉得，大概就像谢江对她说的那样，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
不由自主的，程锦就想起了秦薄扬和路远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提醒……言默，会不会他真的有问题呢？
这是程锦第一次对言默有了怀疑……但也仅仅是一点怀疑而已。
张琳琳倒是说话算话，第二天中午秦薄扬终于挤出时间过来看她的时候，给她带来了张琳琳自首的消息。
所谓自首，自然就是第一起案子的时候了，谢江引诱林颖杀人是肯定的，不过谢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有供出张琳琳来，但让众人更没想到的是，张琳琳居然自首了。
只是张琳琳在这个案子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很大程度上她也是被谢江引诱唆使的人，再加上主动自首，所以张琳琳应该判不了多久。
但显然张琳琳的自首让秦薄扬很是欣慰，他一面帮程锦剥桔子，一面感叹似的说道，“我们的努力总算也没有白费……虽然没能救下另外两个女孩儿，但到底唯一救下的这个女孩儿，是彻底救下来了。”
程锦就笑了笑道，“是呀，阳光和黑暗相遇，胜的那个总会是阳光嘛，所以她被你们感化，弃暗投明，这不也是正常的么？”
常在黑暗中的人，见惯了黑暗，习惯了黑暗，却又总是会比普通人更向往光明……所以一个常在黑暗中行走的人，见到秦薄扬，会对他敌视、或被他吸引，其实都是正常反应罢了。
不过秦薄扬自己显然没有这个认识，故而对于程锦的话他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
程锦却在心里再三斟酌，然后问出了那个已经困扰了她整整一天的问题了。
“话说，秦薄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秦薄扬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就想起那天在校园中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了……第一次见到程锦，他差点儿以为她是陆茗烟，如此深刻，他又怎么能忘呢？
于是他轻轻点了下头，“记得的……”顿了顿，又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那时的你，看起来可比现在要乖巧多了。”
那时的乖巧，自然也都是装出来的罢了，不管是秦薄扬还是程锦心里都是清楚的。
若是平时，程锦听到秦薄扬这么说，一定会笑嘻嘻的反问一句，“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乖巧的我呢？”
但是这会儿嘛，程锦心中有事，自然也没心思笑闹，在心中斟酌了一下，她似不经意的问出一句，“不过我记得那会儿你好像是把我认成了别人？是……谁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