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顾姬过的都魂不守舍的。
无论是做什么,只要她集中精力,涟漪的那句“这辈子都不用来见我了”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无法集中精力。
恰好最近府中有些琐事,玖香子一个人操持不过来,就喊顾姬来帮忙。
原是做些香囊之类的东西,挂在房间的各处,顾姬要做的不过是将香料装进弄好的香包里,然后将口封上便是。
只是她着实无法集中精力。
也因为这,她弄错了好几个香囊。
她自己还发现不了错了,是玖香子觉得味道不对,打开香囊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的。
玖香子本想责怪顾姬这么简单的活都干错了,但见顾姬两眼无神地看着四周,对她的话似乎也没听进去,玖香子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往常顾姬干错了这种小事,一定是上赶着道歉的。
玖香子见她这模样,一开始还以为是生病了,用手来试顾姬的体温,发现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顾姬,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师父出什么事情了?”玖香子好奇地问。
她知道顾姬的师父对顾姬来说很重要,若真是出了事,就相当于握住了顾姬的命根子一样。
顾姬闻言,抬起了头。
原本一双灵动的眸子里已经没了神采。
“没事,你不用担心。”顾姬怏怏不乐地回答道。
给随城下痴情蛊这件事,顾姬无人可说,只能自己消化。
王府里的人是说不得的,在外头她也没有可信的人可以说。
这件事,只能烂在顾姬的肚子里。
也因为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顾姬消化起来也着实不容易。
她还是想和涟漪商量一下,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或者让涟漪和随城坦白,借助随城的力量帮忙。这样也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涟漪愿不愿意。
想到这,顾姬又长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给我来听听吧。”玖香子坐在了顾姬的对面,双手托腮,静静看着顾姬。
“没事,真的没事。”顾姬摆了摆手。
这事是真的说不得。
玖香子却因此有些生气了。
她把顾姬当做好姐妹,几乎和她无话不谈,顾姬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叫她有些生气。
“你若不愿说,就收起这副样子,平白无故叫我担心,却又不告诉我,真叫我难受!”玖香子越想越气,对着顾姬开口道。
顾姬闻言,错愕地抬起了头。
她原以为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也会影响到玖香子。
“玖香子,对不起。”顾姬低着头,向玖香子道歉。
玖香子就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但是见她道歉了,心也软了不少:“好了好了,我就是逗你玩的。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
顾姬有苦说不出,只能苦笑道:“玖香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的。我也有我的难言之隐,还请你体谅我。”
说完,也不继续做香囊了,直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玖香子看着顾姬远去的身影,狠狠跺了一下地,生气地说道:“讨厌鬼!”
她是真的担心顾姬,也是真的不能理解顾姬有什么不能说的。
玖香子生气地将顾姬方才做好的香囊拿走,打算暂时不理顾姬几天。
她觉得朋友之间应当是坦诚的。
她对顾姬坦诚,顾姬也应当这么对她。
只是玖香子忽然想到上一次,随城装病的时候,她没有告诉顾姬实情的事情。
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么纠结。
一边是她认得姐妹,一边又是自己的上司,当时的玖香子,确实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点来处理这件事。
思及此,玖香子又放弃了不理顾姬的念头。
想到那个时候为难的自己,玖香子一下子又能理解顾姬了。
“罢了。”玖香子喃喃道,“大家都各有心事啊。”
小厨房的人来叫玖香子,说给随城煲的汤已经好了,让玖香子送过去。
玖香子答应了一声,便去小厨房准备盛汤。
她端着刚炖好的汤煲去随城的书房,随城正在处理公务,见了玖香子,开口第一句便是:“顾姬最近还好么?”
他看得出来,顾姬有心事。
只是他不愿意去追问顾姬。
他总是给顾姬足够多的空间,让顾姬自己去消化这些情绪。
随城也相信顾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玖香子一边将汤煲放在随城的书桌旁,一边开口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我也觉得顾姬这小妮子最近不太对劲。”
随城拿起汤吹了一下,沿着碗边抿了一口。
“嗯,不必去追问她了。看她最近需要点什么,好好打点一下便是。”随城觉得汤有些汤,又将汤碗放在了一边。
最近他公务繁忙,小厨房怕他太过劳累伤了身体,日日炖着好汤伺候着随城。
玖香子迟疑了一会,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爷,有没有可能,顾姬在意图做一些对您不利的事情?”玖香子迟疑地问道。
随城听了她的话,将眼睛从文书上抬了起来。
玖香子从他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随城的神色如常,思索一会后才开口:“顾姬不是那样的人。若是她要下手,本王多年前应该就死在她的手里了。”
玖香子也不觉得顾姬是那样的人,只是顾姬最近反常的很,让她不得不防。
玖香子刚想反驳随城,随城却伸手制止了她:“再说了,若是顾姬真的要本王的性命,你会护本王周全的,对吗?”
得到了随城如此的信任,玖香子用力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属下一定尽力护着王爷的周全。”
随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玖香子说道:“你去忙吧,多看着点顾姬。也许她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我们都想多了。”
玖香子鞠躬行礼,将托盘夹在了自己的腋下,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随城的一番话让她豁然开朗,眼下自己能做的,或许就是关注顾姬是否安全,而不是在乎一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