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城狐疑地看了一眼顾姬。
“你有？你哪来的理由？”随城觉得顾姬在说笑。
就连他自己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虽说已经掌握了扁纸贪污的证据和把柄，但是这些远远不能成为除掉扁纸的理由。
如今顾姬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除掉扁纸的理由，让随城觉得有些好笑。
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玩。
顾姬的神情却很认真。
她将手里原本装着小虫子的罐子放在了随城的书桌上，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头。
她凝视着随城，目光坚定：“王爷，你知道我师父涟漪对吗？”
随城又怎么会不知道涟漪。
就在之前，他还对顾姬说过关于涟漪身世的事情。
那个时候顾姬都还没有这么了解涟漪。可以说，随城对涟漪的了解可比顾姬多得多了。
只是这件事和涟漪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了？”随城漫不经心地问。
虽说知道涟漪和扁纸之间有些关系，但随城不觉得这二者之间能给他提供什么有利的证据。
顾姬迟疑了一会，终于是说出了答案。
“我师父涟漪，原先是个很厉害的蛊医。如今她和扁纸勾结在一起，妄图加害王爷。”顾姬的声音里盛满了怒气。
随城着实被顾姬的话震撼到了。
他没想过涟漪和扁纸还会联手。
这消息虽然震撼，但是随城也保留了一丝理智。找理由也是需要讲证据的，不能够随意地找。
随城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随城的问话，顾姬又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她该怎么告诉随城这个消息呢？
随城见她犹豫的模样，便将口气放的轻柔了一些。
“你若是想想说便说吧，若是不想说也无妨。”
直接说自己的师父要她给随城下痴情蛊？那她日后在王府，还能得到随城的信任吗？
迟疑了许久，顾姬总算是开了口：“几日前，我去酒馆找师父的时候，恰好碰见他二人说些联手之类的话。我想着王爷和尚书有过节，定是冲着王爷来的。”
随城略一挑眉，这倒是个好消息。
就算扁纸不是真的冲着自己来的，那么这个消息也足够他除掉扁纸了。
能冲着他来，就能冲着随善来，还能冲着和朝所有的文武百官来。
随城随便给扁纸安一个罪名，就够扁纸受的。
更何况和朝官员里有诸多都是扁纸的党羽，只要放出消息，说扁纸意图除掉自己的一些心腹，那么一定会引得他的阵营里的人人人自危。
那个时候，扁纸的联盟就不攻自破了。
扁纸能找到涟漪并和她联手，就说明扁纸的目的不纯。
否则他和前朝最有名的蛊医联手做什么。
随城冷笑了一声，好看的眼眸里满是愤怒。
“多谢你告诉本王这个消息。”随城的心中有了些计划。
扁纸既然喜欢和别人联手，那就让他和别人联手。
也顺便，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
顾姬瞧见随城一脸自信的样子，便知道随城心里有了答案。
可是她有一个请求。
虽说涟漪在这件事上急于求成帮助扁纸不对，但是再怎么说，涟漪都是她的师父。
这份感情存在了数年，她无法完全割舍。
顾姬想求随城在处置扁纸的时候放涟漪一马。
涟漪也只是求答案，并没有别的意思。
思量再三，顾姬终于是拉住了随城的衣袖，她神色恳切，低声道：“王爷，我有个请求，你若是要处置礼部尚书的话，能否放过我师父？”
顾姬是知道随城的性格的，他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一点希望都不给别人留。
随城低头看了一眼顾姬拽着他的衣袖的手。
他本想拒绝顾姬。
留下涟漪，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
涟漪能和扁纸联手，日后也可能为他人所用。
只是看到顾姬这张写满担忧和焦虑的脸，随城又不忍心了起来。
“这不是本王的行事风格。”随城神色冷峻，“但你举报有功，所以本王答应你，不处置涟漪。”
顾姬内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心地拍了拍随城的肩膀。
“多谢王爷。”她眉眼里满是笑意。
随城的心就像是一汪水里的月亮一般，慢慢地化了开来。
“别担心，这件事本王还得多谢你。”随城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你，本王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除掉扁纸。”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涟漪和扁纸勾结在一起的证据。
随城打算送走顾姬之后就将自己的探子找来，打探消息。
他见顾姬还没走，想起顾姬进来时手里捧着个罐子，就询问道：“你方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罐子，是想给本王看么？”
顾姬这才响起这一茬来。和随城说着关于扁纸的事情，导致她都忘记了正事。
“原先是得了一只从未见过的蝴蝶，想拿来给王爷看看。但方才见王爷心情不好，就没有拿来给王爷看的。”顾姬从桌子上拿起了罐子，打开了上面的小盖子。
随城往罐子里看了一眼，里头停着一只艳丽的蝴蝶。
这蝴蝶通体碧蓝，像是天空，又像是大海，黑色的脉络在这碧蓝色的翅膀上显得格外明显。它在罐子中微微展开翅膀，着实美丽。
随城头一次见到这蝴蝶，觉得稀奇的很。
“哪儿来的？可是在和朝首都捉到的？”随城询问道。
若是这蝴蝶能在和朝首都捉到，那以后作为宴会上助兴用的玩物，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顾姬却没有接话，而是默默把罐子盖上了。
她将罐子收回了自己的身边，随后开口道：“王爷，这东西在和朝是找不到的，是外邦的蝴蝶。”
“那你是怎么得到的？”随城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不知道这小妮子还有什么外邦友人。
顾姬四下看了一眼，随后凑近随城的耳朵边悄悄地说：“王爷，我和你说实话，这蝴蝶是我偷的。”
随城冲她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干起了贼的勾当。
也难怪这小妮子献宝一样给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