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姬这一招颇有成效,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来袁山找随城的人了。
随城乐得清净,顾姬也终于是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她这么高调的行事,就是为了让众人对这里心生畏惧,再也不敢来叨扰他们。
只不过,随城的口碑在和朝的首都,变得更加奇怪了起来。
有人说随城天生带着煞气,就连他居住的行宫,都能让人莫名其妙地生出些皮肤病来。
而且只要离开那个地方,便一点问题都不会再有。
顾姬也从他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一开始她还担心随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她,但后来才发现随城并不在乎这件事。
“王爷,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那日赶走了所有前来贿赂她的人之后,顾姬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对随城和盘托出。
随城倒是压根不在乎这件事,只是淡淡开口道:“本王不在乎这件事。”
他对自己的名声一向看的极淡。
否则,在面对扁纸的事情的时候,随城也不会完全无视随善的意见。
顾姬因着随城的支持,整个人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随城的名声,也成了和朝朝堂之上的一个特别的词汇。
原先提到随城,文武百官都只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
但现在,这个名字似乎笼罩了一层阴影。
凤归在一日上朝之后,从各位官员的对随城的控诉之中,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官员也只敢在私下抱怨这件事情,若是让随善知道他们私自去找了随城,可能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大伙也都不敢吱声。
凤归不止听到了这个消息,还后知后觉地知道,扁纸被随城毒死了。
到底曾经一起携手战斗过,凤归对扁纸终究还是有一份并肩作战的感情的。
他派人寻找了好久,又仔细观察天象,这才隐约发现了一丝轨迹。
他派出去的人告诉他,扁纸的尸体被人带走了,带走尸体的是个穿着黑纱,用黑纱覆面的女人。
凤归心下了然,猜到这个人大约是涟漪。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凤归寻到了涟漪在城郊的房子。
涟漪自从扁纸离世之后,就一直失眠。
她可以连续一周不睡觉,只在极度困倦的时候睡上一两个时辰。
凤归敲门的时候,她还在研究之前从礼部尚书府里偷出来的关于接经脉的文书。
她已经研究了好多时日了,却仍旧对这门道术一无所知。
而当她打开门看见凤归的脸时,觉得有些诧异。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和凤归接触了,没想到此刻,凤归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凤归狭长的丹凤眼此刻微微眯了起来,像一只黑暗中的猫儿。
涟漪微微一怔,这才拉开了自己的房门,邀请凤归进来。
凤归进屋后扫视了一眼,才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扁纸。
他仔细查看了一番,错愕地抬起头对着涟漪说道:“又是百花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没有见过除了涟漪之外被百花蛊毒死的人了。
涟漪神色凝重,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凤归的手指抚摸过扁纸所有的经脉,仔细检查了扁纸身上的一切之后,对着涟漪开口道:“和你当初的情况一样,我能将扁纸复活。”
他和涟漪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好歹是他亲手从地府门口拉回来的人,他多少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
“扁纸,真的还能活过来吗?”涟漪长叹了一口气,今日的她卸去了面纱,整张脸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之下,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许是因为许久没有睡觉的缘故,涟漪看起来十分地狼狈。
凤归却笑了。
“我当初能复活你,现在也能复活扁纸,你大可以放心。而且你藏的也确实隐蔽,我光是找你,就耗费了好大的力气。”凤归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涟漪的手上,“只是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涟漪原本还挺感动的,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警觉了起来。
“什么交易?”涟漪皱起了眉头。
看来凤归可不单纯只是为了复活自己曾经的好友而来的。
“你想要知道什么?”涟漪知道,自己眼下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唯一能让凤归感兴趣的,只怕是只有前朝的消息的。
凤归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她:“我想要知道关于前朝大公主宝藏的事情。”
涟漪听了之后,觉得左右为难。
前朝大公主的宝藏的事情,她的确参与其中。但她曾经发过誓,要对前朝大公主的事情完全保密。
凤归看着涟漪的神情,大致就能猜到涟漪曾经参与过前朝大公主宝藏事情。
尽管她一直在隐瞒,但是凤归先前还是从各种资料里找到了涟漪相关的文书。
原先他对这件事不怎么感兴趣,但是随着随善想要找这份宝藏的念头愈发强烈,他也逐渐关注起这件事来。
虽说他的道法已经十分不错了,但是仍旧有一些事情,是道法无法解决的。
涟漪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前朝大公主宝藏的事情,我不知道。”
她想要撒谎,避开凤归的话题、
凤归却将脸凑到了涟漪的面前。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涟漪,一字一顿地对着涟漪说道:“不,你知道。”
涟漪的后颈一凉,只觉得凤归此时的眼神里像藏了无数细小的刀子一般。
“当年你死了,扁纸抱着你找了三年神医试图复活你。”凤归的脸上满是邪魅的笑容,他低声道,“你欠扁纸的恩情,你还的了吗?”
涟漪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堵。
她就是觉得,自己欠了扁纸的恩情。
加上当年扁纸给了自己太多的东西,她一时之间觉得还不了扁纸这份恩情了。
“我,我再考虑一下。”涟漪迟疑了一会,犹豫着说道。
“那就希望你尽早给我答复吧。”凤归微微一笑,“虽然扁纸还能等上很多年,但是现在,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