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轩这个乌鸦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傅沁站在客栈门口骂道。这已经是傅沁跑的第十家客栈了,客栈里的掌柜的只要一听说她是傅沁,就把她当瘟神一样的送了出去。
瞅着开始发黑的天,傅沁不禁开始有些为今晚的着落担忧。
这大冬天的露宿街头,应该会被冻死吧!傅沁咬了咬唇瓣,难不成真的要去陆子轩那,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愿,还是继续找找吧!大不了等会就捏造个假名。
可傅沁显然低估了她在京城的影响力,从她考中探花,再成为从古至今的第一个女状师,加上她这次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皇上给告了,这京城里有不识得她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于是,到了半夜二更,傅沁依然没有找到住处,现在的她是又冷又饿又乏,实在是走不动道了。
“傅沁!”一句讶然的声音响起。
靠在墙边歇息的傅沁抬起了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君逸中,你怎么会在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为何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逗留在外?”君逸中疑惑的问道。
“我...我出来逛街不行啊!”傅沁心虚道。
“逛街?”君逸中瞥了瞥这萧条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傅沁也知道这理由太牵强了,但骄傲的她实在说不出自己被赶出了家门。
“咳咳!”君逸中掩嘴轻咳了咳。“我不管你是出来逛街好,还是干其他的事,但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逗留在外总归是不安全的,何况最近京城的治安也不好。”
似乎是为了响应君逸中的话,黑暗的巷子口走出两个摇摇晃晃的男人。
“哎!那有个美人。”一大汉指着傅沁垂涎三尺的说道。
另一个大汉眼中也露出惊艳之色,目光觊觎的扫视着傅沁。
傅沁意识到不妙,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就当二人向傅沁靠近时,站在一旁的君逸中拦在了傅沁的身前,将她挡在后面。
二个大汉看了眼君逸中,面色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走!我们还是去醉春风,那里的美人多。”
待二人走远,君逸中淡淡地朝她道:“看到了吧!今日我要是不在你就危险了,所以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也想回去,可关键是回不去啊!傅沁在心里暗道。看着面前的君逸中她眸子动了动,瞬间有了想法。“你看,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我可以送你回去。”君逸中接话道。
傅沁的脸僵了僵。“送我?可...可是我府上离这很远,你一来一回多麻烦啊!是吧?”
君逸中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可我若是不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啊!那该如何是好?”
“额!我记得你府上好像就在这附近吧!”傅沁说话时不自在的抬头看了看天。
“是啊!怎么啦?”君逸中对于她说这话一脸不解。
傅沁咬了咬唇,幽怨的瞅着君逸中,成心的吧!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懂。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淡的道:“既然跑来跑去太麻烦了,那不如干脆在你府上将就一晚,等明早再回去。”
君逸中愣了愣。“在我府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吧!”
“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是有损我的闺名,对你又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傅沁气闷道。
“君逸中你能不能别这么磨磨唧唧,不就是在你府上住一晚吗?哪来这么多顾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君逸中莞尔一笑。“傅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还真以为我怕了你。行!你想在我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绝不赶你。”
“这还差不多!”在傅沁为自己今晚不用露宿街头松了一口气时,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君逸中微微上扬的嘴角。
余府确实离这附近没有相隔太远,仅仅走了不过几条街就到了。
“公子,你回来了。”小厮打开府门笑脸迎迎。
“将府里空置的厢房收拾出来一间给这位姑娘住。”君逸中吩咐道。
小厮点头。余先生在昨日便离开了京城,离开时将这余府交给了他打理,故下人们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便带着傅沁往里走,君逸中边道:“府上简陋,比不上傅府,你将就将就。”
“说将就太夸张了,我们傅府并不行奢侈之风,府内陈设比起你这也好上不了多少。”
君逸中笑了笑。
傅沁以作他不信,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嘴里喃喃道:“不信就算了。”
其实君逸中笑并不是不信傅沁所言,只是想起了初次登门傅府情形。
“逸中哥,你回来……”君扬在看到了出现在君逸中身后的傅沁,欢快的声音哑然而止。
“你怎么在这?”君扬语气不善道。
“傅小姐要在我们府上借宿一晚。”君逸中替她说道。
“借宿?”君扬听到这话反应极大。“为什么要在我们府上借宿啊!她不是有家吗?”
“天太晚了,傅小姐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正巧我们府上离得近,所以就在我们这借宿一晚。”君逸中继续解释。
“可是……”
“好了!君扬,不就是借宿一晚吗?哪里来这么多话。”君逸中对君扬的态度面露不满。
“君逸中,我饿了,有没有饭吃啊?”傅沁插嘴道。奔波劳累一天,她的肚子早就饿扁了。
“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剩的饭菜。”
君逸中道。“君扬,你带傅小姐去饭厅。”
“傅小姐是客人,好生招待,不许无理!”离走时,君逸中给予警告。
君扬嘟了嘟嘴,哼了两句,转身满不情愿道:“跟我来!”
“小屁孩,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啊!”对于君扬的行径,傅沁觉得有些好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得逞。”君扬冷哼道。
这就让傅沁有些郁闷了,她不过就是找个栖身之地睡一觉罢了,怎么在他眼里就成了别有目的了。“你倒是说说我打得什么主意?”
“还不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我逸中哥。”君扬道。
“我接近他?”
“难道不是吗?”君扬对她这种小伎俩满是不屑。“之前就假借来医馆帮忙为由接近我逸中哥,后来见没啥效果,就改变了策略变成了隔三差五的串门,现在是不是觉得串门不管用了,所以干脆直接来个破釜沉舟住在这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傅沁噗嗤一笑。“这都哪跟哪啊!”
她承认最开始的确是有目的接近君逸中,可那是因为他对他的身份有怀疑,至于后来隔三差五的串门?她给自己找理由那纯粹是无聊打发时间。
“你别否认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京城这么大,大半夜就这么巧让你碰到了我逸中哥。”
事实上它就是这么巧,傅沁暗道。
“君扬,不是让你带傅小姐去饭厅吗?又在这拉着傅小姐讲什么啊!”君逸中端着托盘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
“没什么!”君扬横了傅沁一眼,示意她不许告状。
傅沁苦笑,她怎么会跟君逸中说那些话呢!万一他听了也误会了怎么办,所以她果断选择帮君扬遮掩。
“君扬刚才是在跟我介绍府里的情况呢!”
“是吗?我还以为这小子又找你麻烦呢!”君逸中笑道。“行了,饭菜我都热好了,我们进饭厅去吃饭吧!”
傅沁点点头。
翌日
皇宫内的早朝,皇帝看着殿下仅仅站着几个松松散散的大臣脸色阴沉。
“其他的人呢?”
“方阁老递了折子说自己年事已高,不堪大用,请皇上允许他告老还乡。傅阁老说自己对小辈管教无方,触怒了皇上,所以也递了折子要引咎辞官,大理寺卿家母病重,需要床前守疾,定远侯则是身体不适……”越往下说,小德子越发的感觉身旁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皇上能把人给冻僵。
“好!很好!”皇上不怒反笑。
用这种手段来表明他们的态度,威胁他,可是身为天下之主的他是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谁都不行。
“既然他们一个个都不能胜任了,那就以后也不必来了。”皇上云淡风轻的说道。
金銮殿仅剩的几位大臣听到这话面色一变,这朝廷要是没有这些大臣怎么维系下去,毕竟独木难成舟啊!
他们想到了皇上自然也想到了,于是接下来便听到皇上又缓缓开口道:“传朕旨意,将明年的科举会考提前到下个月月初。”
将科举提前?
众人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皇上这是要用科举重新选拔人才,铁了心要将那些不听话的人给换掉啊!
只是这样大换血对如此局势动荡不安的天下真的好吗?
众人心里这么想,但谁也不敢出言劝阻,毕竟他们可不想成为被替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