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胡骁成、胡绡怡、杨嘉川三人一并来到MW电竞俱乐部外。俱乐部外观并不华美，可以说比较朴实，但也不像三流网吧那么俗气。从玻璃门往里看去，是一间不大的外厅，有个类似柜台的设施，并有似是招待的女孩在彼。
骁成领头，从玻璃门里进了去。柜台的女孩见有人来，热情问道：“你们是来应招的选手么？”
“应…招？”骁成眉头一皱。“我上次来时了解到，这个俱乐部长期招收兴趣选手，”嘉川与骁成附耳道，“玻璃门边上贴着手写的长期招员的告示，你没注意到？”
骁成还真没注意到。
“三位？”女孩不知所措。“哦，”骁成回过神啦，看这女孩好像不认得亦或不记得嘉川了，便突发奇想，“不错，是来应招的，不过是我和他。”骁成指了指自己和嘉川。嘉川不明就里，心下感到不可思议，表上倒也镇定，并不多言。
“是应哪个游戏？”女孩说着，拿起笔，翻开手边的讲义夹，似乎要登记。
“反恐。”骁成答道。
“好，请随我来，”女孩写完一些内容后，离开柜台，走带厅侧边的一扇门外。“我们不用写么？”骁成问道。“暂时不用，一会儿我会说明，”女孩说着，纤手把门打开，“请进。这位不应招的妹妹如果不想一个人坐在大厅，也可以进去。”
于是三人一道进了门，里头是一道走廊。女孩在门里站着不前，只是解释道：“这条走廊是一条环廊，从这走到尽头左转，再走到尽头左转，如是四次，就会从前厅另一侧的门里出来。”骁成、嘉川恍然。
廊两边有许多的门，女孩走到离这前厅廊门最近的一扇，打开之后，请三人进去：“我马上会安排情绪测试事宜，请你们在里稍候。”
里面像是个休息室，陈设十分简单，除了窗户、电灯，就是列放在墙脚的十来把椅子，还有墙角一个外面又许多小洞的铁箱子。“这布局还真奇怪，感觉像是个赌场。”嘉川不由挑剔起来。女孩在门外说道：“啊，抱歉，测试需要，马上你们就再也不会用到这间屋子了。我就去安排。”轻轻掩上了门。
“恕我游戏玩得少，这情绪测试是啥啊？”嘉川见女孩走了，才问骁成道。
“有些电竞俱乐部会设置的测试步骤。有道是：职业选手打排位不一定发挥得好，排位高手打职业不一定稳得住。所以才会有情绪测试。当然，基本可以说就是性格测试。比如你这个问题，不在刚刚问那个姑娘，却等她走了之后才问我，是因为你知道得少，你不想在她这个生人面前表现这点。分析成性格，大致就是有意收敛弱势的倾向；分析成情绪，就是目的性抑制言行。当然，从细的话，更要看具体情况。有些人看到人家长得漂亮，就没了防范之心，管它生人不生人，不仅刻意隐藏缺点，还极力表现自己的优点，甚至还忽略实际，大肆吹牛，以博好感。这种情况…”骁成一时底气不足，“算了，我了解不深。”
“…那能不能加入，就看性格冷不冷静，或是适不适合参赛？”
“不然。人各有各的性格，你不能说开朗就一定好，内向就一定不好。好的俱乐部会根据新人的性格因材施训，而不是想当然地取舍。暴哥性子就比较粗，总喜欢和人对枪，当然枪法也不错。但这样的情况是不适合单独思考行动的，所以我们国家队组教练就让他为在战局中有某样特定行动目的的队友做后卫，大概就是一路保护队友的打手了。”骁成说着，挑了张椅子一坐，取出手机，打算消磨一会儿，却发现这里信号不怎么样，“田鸡，你手机信号怎么样？”
嘉川取出手机一看，不怎么样。绡怡的手机也是。“这什么…房间里是不是有信号屏蔽器啊？”嘉川说是这么说，可几近空荡荡的房间似乎见不到类似的仪器。“大概是在那个铁箱子里吧。”骁成朝那个墙角努了努嘴，“无所谓。老是玩手机也没啥意思。反正应该不会等太久。对了，那个女的不认识你？你之前不是来过？”
“我没见过她，前台肯定不止一个人啊，轮着坐班的。”
“也是…”
嘉川倒是不问骁成为何要说此行是为应招而来，其中玄机，自会慢慢解开，现在问可就没意思了。
…结果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来，就是外面的走廊也几乎没有声响。骁成交手枕着脑袋思考着不知何事，嘉川无所事事，绡怡则玩着那支古老的瞄准镜。“我说，”嘉川略不耐烦，“有情况的话，也该来和我们说一声。”
“别急，你觉得她为何不来和我们说呢，”骁成翻着刚从包里拿出来的书，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许我们耍他们，不许他们耍我们了？”嘉川作叹道：“我还真想有你这样的心态，让我闲着，还不如费点心思去查查各省代表战队的资料呢。”说时，自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热点信号仍然十分微弱，就干脆玩起扫雷来。“好了，”骁成冷笑一声，“你不想看看他们能拖延多久么？这可是电竞界里的谈资。”
“你不会想败坏MW的名声？”嘉川眼睛不离电脑屏幕，口中问着。
“呵，有些俱乐部的名声不需要败，本来就是臭的。当然，我没说这一家，至少…目前为止。”
嘉川叹着气，合上电脑，打算往到窗前远望，便发现了窗外的身影。那个身影原来是窝在窗户下边的角落盯着房间里的，似乎因为发现自己被发现，马上离开了窗外。“真是的，谁啊。”嘉川也没当回事，只开窗透气。骁成信口问道：“什么谁？”
“不知道，在窗外好像看着我们。背光，看不太清。”
或许是俱乐部的成员听说有人应招的消息，去外面的时候顺便在窗外看看，至于会不会被认出来，确实不好说，所以骁成特地记了这件事。
…大约消磨了一个小时的时光。嘉川又发起了牢骚：“你还真是…看了一小时的书啊。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在赛场上为何能这么冷静了。”
“我还耐着性子和你聊天呢，绡怡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也没见她平时说过几句。而且据我所查，你以前为了游戏或者比赛经常不在家，她肯定早就习惯安静了。”
骁成眼睛仍盯着纸页：“嗯。——确实如你所言，虽然平时你的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但并不代表你在工作之外的方面比较稳重。在等待这一方面，你还…”
话音未落，门声则启，那位女孩也终于又进来了：“好了，三位可以出来了。”
嘉川活动活动筋骨，当着女孩的面，有意无意抱怨道：“怎么才来啊。去哪测试？”
骁成合上书道：“测完了。”
“测…完了？”
“是的，”女孩笑说道，“已经测完了，刚刚就是对你们的测试。”
嘉川不信。骁成道：“没有提前和你讲时间，就让你等，这不是挺好的一个测试性格办法么？”
“…那她也要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啊。”
“哦，我猜得没错的话，摄像头和监听器也都有被装在那个铁箱子里，接线到外面的某个地方，以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铁箱子的小洞除了防止信号屏蔽器减了效用，也是便于广角监控器观察。你看箱子的棱角也有几个洞，估计摄像头就在那里装着。”
嘉川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骁成让自己安静下来，他早就猜到此即测试。当然，如果做了啥尴尬的事，也就被摄像头监控去了。有些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花里胡哨的事，要么消遣，要么解压。又问骁成：“你何时意识到这是测试的？”
“从发现咱们的手机信号都有问题开始，就觉得是了。这年头大部分人等待的时候，都是玩手机，甚至等到结果了，还在继续玩。这样就没法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了。”
女孩也点头承认，并称赞骁成道：“你果然聪明！”
果然？
想到窗外可疑的人影，骁成问道：“你听人说起过我么？”
“啥啊…”女孩一脸迷茫，“不说了，先出来吧。你们的性格情况我都已经通过监控到的言行记录并推测出来了，并且根据推测结果匹配到了比较合适的培养方案，要看看么？”
“别了，没这心情，”嘉川道，“让我好好活动活动。一个小时，你们还真行。”
“想活动的话，有一个房间就是健身房，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活动五分钟，”女孩说着，又为难道，“其实，你们的情况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是我见过的第一批没有碰过房间门把手的人。以前有好多以为我们怠慢，直接离开房间、还离开俱乐部的人，这些人当然就加入不了我们了——当然，是他们自己离开的；要么就是会从房间出去，到走廊上走走看看，逐个房间逛一圈啥的——当然，走廊和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和监听，有人的房间是会锁的，他们就接触不到任何一个俱乐部的人。而且按照规矩，我们本来都要把来应招的选手晾上两个小时。但因为某些原因，给你们缩短一半了。”
嘉川吃惊道：“什么情况？”
女孩苦笑道：“这个我不好说，你们马上会知道的，下来我先安排你俩进行操作测试——就是上手游戏了。”
于是来到廊上的另一个房间，里面是两排相背的十台机子，有两台已经开好了，就显示着CS1.6的服务器界面。女孩道：“你们加入一个叫MWclub的服务器，密码是996，两个给你们测试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只要完成15局战斗，无论胜败，就算是通过测试，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操作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并将已匹配到的培养方案依情况进行修改，使之更加具有针对性。”
骁成给了女孩一些钱，并给她指了指绡怡：“你把她带到好点的房间，要安静的，再弄点茶水点心来供好。”就把方才看的书塞给绡怡，让她与女孩去了。女孩出去时带上了门，于是房间里只剩下骁成、嘉川。
“我看这些房间隔音不错，你也别太沉着了，一句话也不说，一会儿玩的时候，我就听你的安排。”嘉川坐到椅上。
“那多没意思，”骁成笑道，“我们是耍他们的。这话我在刚刚那个房间说过，他们在监听器里肯定都是听到了的。他们要是当真，或许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又何必认真？”
“他们要是没在意，以为我们乱说呢？毕竟你后面也说了，你早就知道有监听器。这俱乐部对选手测试的精确度要求很高，那女孩这会儿也肯定会跟这回测试的人去说。”
“行了，我们本来就不是真的应招来的，何必在意结果？反正玩完就行，无所谓胜负，就随便打。总是听从于人，你偶尔不觉得闹心？这回就放开了，随便玩，才有意思。你猜对了，这会我就不指挥。”
嘉川进了房间，两手在键鼠上放定：“倒是输了才闹心。算了，不是比赛，倒是我有些习惯了比赛时的心理了，容我调整一下…听你的，就随便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