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上,胡骁成到旅馆楼下,与柳司音会合,说道:“走,去NG讨人。”司音笑道:“人在NG么?”
“基本是了。”
司音抚鬓问道:“你白天走访时到底看出了些什么?之前没说应该是怕其他队友知道后分心,好歹我现在跟你一起出来了,不和我说说?”
“好啊,我自己顺便也捋一捋。其实这些还只是猜测,还需要一条最重要的线索将它们牵系起来,”骁成发步走了起来,一面口中分析道,“国家队组有三个战队,我曾在AW战队服役,另外两个分别叫CSK和M5E。NG的那位柳副部长是国家队组的队员,我因为当初喜欢闭门造车,不知道其他队组的成员情况,所以那时才要问暴哥,他说队组里有个叫柳思明的,是CSK的步枪手兼半个情报队员,性格不太好,他的队友也好不容易才和他处得来。你听他的名字是不是和柳思倩的很像?那时我才想起,之前思倩在宁波遇上我的时候就说过,她的哥哥是CSK战队的成员,参加过前年六月的ESWC。但是兄妹俩关系不好。据之前绍南跟我说的,柳思明因为进了国家队组,料因为到处打比赛赚了很多钱,甚至还在北京买了房子,但思倩外公重病时,他没有给家里贴钱。如果柳思明果然有点情报手段,我推测他可能是知道了思倩要打全锦赛的消息,出于不希望身边的人比自己更有成就的扭曲心理,用诸如威胁的手段将思倩叫到哪个地方管起来了,但他允许思倩跟我们偶尔通话,所以思倩的人身安全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意思她没法和我们表达。”
司音跟住骁成,与他并排而行,纤指扶着下颌,大约是听清白了,又问:“那你说的最重要的线索是?”
“——思倩从没说及她的这位哥哥是亲的、堂的还是表的。只要这个柳思明和思倩不是堂兄妹,只要思倩的外公和思明有直接的亲缘关系,除了我后面推测的柳思明近来的动向,前面的说辞就能全部成立,否则思倩就没有理由要求他给家里贴钱,哪怕是表兄,也轮不到思倩跟思明交涉。”
“哦,”司音恍然,也不知是冷还是怕,打个寒战,“那也八九不离十了。思倩说哥哥是CSK的,那个女招待说柳副部长是国家队组队员,两人名字又那么像…”
“你柳司音的名字听着不也和他俩很像么。”骁成道,“记得我们先去思倩家里时,思倩的家人是不是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这么一号人?如果我们提了,思倩的家人或许也会提他一提,但我们当时在找思倩,比较急,也没想到他柳思明身上,才没提他。思倩家人不提思明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连他们都讨厌起这家伙来了,也有可能他和思倩真不是亲兄妹,目前说不准的。绍南又没有思倩家人的电话,我们再去问,也太费时间。”
“就算真的不是,那思倩的哥哥和柳副部长同在国家队组,也一定会有关系。”
“对,”骁成斜眼见司音打了寒战,除下自己的围巾递去,“所以我们得去打听这个柳思明住在哪里。他本来长期住在北京,但料国家队组该已经给队员放了年假,他就回上海来了。要是他和思倩的关系被我推理得正确,思明跟家里的关系就紧张,他便不会住在家里。如果不是财大气粗在上海也买了房子,基本就只能住在NG的俱乐部里。”
“宾馆这类呢?”
“要管住思倩,一般不会住在那种地方。当然,也不排除他放心托人管。所以现在要去NG看看,在的话最好,不在的话也还来得及再想办法。”
离NG俱乐部还有一段路。司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骁成对整件事情的推测有些牵强,但情况确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忽然间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道:“对,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么?还是说L2的时候我没和你们在一块儿,有很多事不知道?”
骁成冷笑道:“不,你知道。思倩不见这件事其实发生得并不突然,它是有预演的,而且你也了解过。”
“——退赛案?”
“不错。他财大气粗,让TBN1全员自愿退赛,我们宁波队组才伤了一时之元气。我记得田鸡还查到相关情况并和我说过,在L2省赛开赛前一天,TBN1全队去了趟上海,说不定是一起去玩一遭,并和这个柳思明见过了。至于是不是第一次见,很难说。”
“那…”司音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那个小妹妹呢,她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骁成斜过眼去看了她一眼,见着她耷拉下去的眼睑,又回眼看路:“你不用过于自责。如果是被绑了,绑匪应该会主动联系我,而不是只留下一支瞄准镜以告诉我们人不见了。就算真的是被绑了,绑她的人就该知道她家里有钱可敲,多半就是知道身为她监护人的我是前国家队组队员,说明绑匪或者唆使绑匪的人也多少和CS有关。反正呢,一切,都是围绕着游戏和比赛展开的。”
说到这里,NG俱乐部的霓光招牌已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