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琴声自黑白琴键上流泻而出,在咖啡厅里弥散开来。
池北琛四人相对而坐,尽皆面带笑意的打量对方,却也没人率先开口,来打破沉默。
三分钟后,服务生将咖啡送到几人面前,又转身离开后,贺芝才笑嘻嘻的推了推贺崇的手臂:“哥,你不是很想八卦北琛哥的感情生活吗?现在怎么不出声了?”
贺崇:“……”他又不是基佬,八卦池北琛做什么?
似笑非笑的转眸,溜了贺芝一眼,贺崇耿直背锅:“是很好奇,居然有人能搞定北琛,的确是个奇迹。”
池北琛迅速理了理衣领,坐等后续夸奖。
贺崇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笑意更甚:“毕竟北琛的脾气确实算不上多好,又没情趣,不会哄人,更没多少绅士风度,不会为女士着想。所以季小姐,辛苦你了。”
池北琛:“……”这位朋友,请你立刻消失,好吗?
跟他相比,季烟就耿直多了:“不客气,牺牲一个我,保全其他人。”
池北琛:“……”他的内心,隐隐翻涌着一股子绝望。
好在,几句闲侃后,贺崇总算切入了正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池北琛:“不打算办。”
贺崇想了想,点头:“不办也好,轻松。”
“就是,就是。”贺芝立刻附和:“我以后结婚,也不想办婚礼。只要跟我老公一起出去度个蜜月,就满足了,才不想应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婆呢,烦都烦死了。”
贺崇觉得有道理:“嗯。”
“哥,你呢?”贺芝双手撑着下巴,满脸期待:“你怎么想?”
贺崇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听你的。”
贺芝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回过神后,便抬手搓了搓脸,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端起咖啡小啜。
面对她的逃避,贺崇也没有咄咄逼人,或者逼问,只是目光温柔的摇了摇头,便没再提起。
未来还长,有些事儿急不得。
就算不能打破砂锅问出个一二三来,但能以“亲情”的名义陪伴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贺崇在感情方面的要求,实在不算太高。或者说,他面对贺芝时,对所有事的要求,都不高。
既然最重要的都已经登场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好计较?
……
池北琛和季烟的旅行计划,定在了一周后,打算抓住假期的尾巴好好浪一发。
浪完回来,神清气爽的两个人,就要各自投入各自的工作的。
池北琛要回启润工作,季烟要去拍摄万有的宣传片,都不空闲。
想到往后的繁忙,两人对这次旅行也愈发期待了起来。之后的整整一周,都在准备旅行用具。
从生活用品到衣帽鞋袜,好不忙碌。
直到出发的前一天,两人收拾完毕,才一起回了池家,接受池顺的言语轰炸。最后,还是季烟主动站出来,给他做了个按摩,才将这事儿平息。
池启和李姝,一如既往的佛系,连两人的旅行地点都没多问。美其名曰:给你们足够的空间。其实,只是懒得问而已。
又不是他们度蜜月,管这么多做什么?
跟他们比起来,季盛这个爹就操心多了。从地点到行程安排,已经两人收拾了些什么行礼,都事无巨细的过问了个清楚。
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才放池北琛和季烟离开:“回去休息吧,明天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很耗精力的。”
赵芸珍听到这话,赶紧插嘴:“小烟,你们真不打算办婚礼了啊?说起来,女人出嫁没个仪式,终究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话说一次就算了,次数一多,季烟也懒得再忍:“赵阿姨,我们是结婚,组成一个小家,不是嫁到谁家里去。还有,你要是喜欢仪式,就自己办一个啊。再说了,小语不是还没结婚吗?你帮她张罗就是了,我就不耗费你的精力了。”
赵芸珍:“……”
她已经太久没被季烟怼,都快忘记季烟的嘴皮有多溜了。
现在被她这么一说,也就灰溜溜的闭了嘴,没再多话。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也没说。毕竟人家可是豪门太太了,往后可少不了要沾光呢!现在,还是知趣点好。
……
晚上10点,池北琛和季烟终于回到了公寓。
大约是惦记明天的行程,向来如狼似虎的池北琛,今天也很温柔。
稍微拉着季烟蹭了蹭,便爽快停下,任由她清理自己,上床睡觉了。
次日一早,神清气爽的两人直接拖着箱子去了机场。
办理好登机手续安检后,季烟和池北琛卡着时间点登了机。
起飞关机前,季烟习惯性的拿出手机刷微博,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高高挂起:【姚泽瑞 尹诗相亲】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因为相亲认识了。
而且,两人对对方的印象似乎还不错。至少,从照片上来看,相谈甚欢。
其实想想也是,郎有财,女有才,两人长相又不差,互相看对眼也算正常。
想到尹诗,季烟的眼中氤氲起了笑意。
此时,空姐甜美的嗓音恰好响起:“请各位旅客关闭电子设备……”
季烟随手摁下关机键,就把手机塞进了包里。顺手,把池北琛的手机也收好了,等待起飞。
三十分钟后,飞机稳稳当当的穿梭在白茫茫的云层中,格外平稳。
季烟的脑子,却不自觉的有点犯困。
随意将脑袋枕在池北琛怀里,熟悉的味道不停往鼻息间窜,让她格外安心。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烟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还做了个梦。
梦里,是她十七岁那年,刚刚踏入奉城电影学院报完道后,迷路的场景。
她在荷花池旁穿梭着,眼中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才能走去二教楼。
适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就这样窜入眼中。男人五官镌刻,眉眼淡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季烟不禁看的有点呆了,过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小跑上去叫他:“同学你好,请问二教楼怎么走?”
“左边直走,然后右转。”男人声音低淳,就像是在温水里浸泡过似的,格外撩人。
季烟讷讷的看着他走远,直到男人的声影彻底消失,她才搓了搓自己泛红的脸,迅速朝二教楼跑去。
五分钟后,表演课上,刚刚帮忙指路的男人赫然立于讲台,龙飞凤舞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池北琛……
(完)